“禀告，狸族圣地已经被攻破、犼族的援军已经到达了过了丰泽，即将抵达正面战场；蛇族的虽然刚刚到小丰泽，但也会在半日之内抵达。”
“人族那边暂时没有新的增援，但他们的探子也已经发现了犼族的援军、却仍旧保持死攻不退，应该也会有办法增援。”
北域王宫之内，新任的北域之王甤佘坐在王座之上、听着下属汇报来的战况，神色凝重。
尽管现在按照与夏晋的约定还不能出兵、但是毕竟是在自己家门口点燃的战火，甤佘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时间一到，他肯定会派遣北域灵族立刻出兵的。
虽然甤佘厌恶妖族、是灵族里的激进派，他巴不得妖族马上全部死绝、让三丘国变成妖族的一言堂——这也是他愿意和夏晋合作的基础之一。
但是如果真的让夏晋在家门口完成了对北境妖族的全歼……不，甚至只需要吃掉两个妖族，就会超出甤佘的心理预期和底线。
到时候妖族绝对无力抵御人族的入侵——失去了妖族的缓冲，北境只靠灵族将会变得更加势单力薄。
妖族虽然令人生厌，可人族同样是贪得无厌、不可信赖的种族！
甚至哪怕人族真的灭掉了妖族就撤离了……那如果西边的血国知道了北境空虚直接选择强行越过西侧防线、进攻北边打过来怎么办？
当上北王之前、要考虑的事情只有如何当上北王。
但当上北王之后……那要考虑的事情就更多了。
看着此刻仍旧站在自己王位一侧、那留着长发宽而瘦、全身挂满了金属饰品的奇怪男人，甤佘不快开口。
“你到底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还要提鲁古一直监视我不成？”
白沙听到北王的质询，并不急躁和生气，只是淡然开口解释了起来：“不要误会，尊贵的北王——我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说客和保证你政变失败之后的‘退路’而已，从你成功登临王位、并且表示了愿意继续合作的意图之后，鲁古的委托就已经完成了。”
“所以现在呆在这里……只是我自己的意愿。”
“毕竟，我和鲁古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并不是他的附庸和下属。”
听到白沙的话语，甤佘不快地说道。
“那你凭借‘自己的意愿’呆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功劳’、也是为了争取我我自身的利益，”白沙看着甤佘，目光炯炯，“您一直关注着战场动向、接下来应该会必然出兵吧？”
甤佘没有隐瞒：“是的，但是那又如何，你想要说服我不出兵吗？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虽然我答应和鲁古接下来继续保持合作关系、可以互相交换情报、秘密进行一些交易，但是这人族在北境挑起的战争，我不可能真的一直不予理会——两日时间的按兵不动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接下来我还不出兵，怕是灵族其他五域的王和妖族，都会向我这个位子还没坐稳的新王开始施压——何况本身我就不是正常继位、按兵不动两日压制住北域内部的声音也已经是极限了。”
“最重要的是……夏晋人族可不是什么善类，就算这次你们没有对我这个‘盟友’出手，可你们已经拥有了随时将大批军队送进这北境的法子——这次拔除了妖族、令北境陷入了混乱空虚之后，下次你们会不会进攻我们灵族的北域王宫，我就不好说了。”
甤佘冷声说着，白沙摇摇头。
“放心，你说的这些利害关系我也懂，我也没有蠢到会拿这种毫无希望的事情来劝说你。”
“我说了，我此刻留在这里，更多的是为了个人利益，”白沙看着甤佘，冷静地说道，“所以，我会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事情。”
“夏晋这次来得军队不止一千人，这个你应该猜也猜得出来来吧？”
白沙问着，甤佘缓缓点头。
“当然，这一千人按照这个打法进攻、只能说明夏晋绝对来得不只是这一千人。”
“但无论你预期是多少，夏晋要来的人绝对比你想象得多，”白沙看着甤佘，开口道，“鸷字部的千人只是‘先登’……接下来，鲁古会近乎押上自己全部的家当——鸷字部的全部精锐加上鲁古自己的私兵、共计一万五千，会在接下来分三拨入场，同时进攻犼族、狐族两个圣地，抓捕和屠戮妖族。”
“而且不止如此，后续还会有戾字部、筮字部、泉字部三个上字部的精锐和九个下字部的驰援进行添油战术，将整个北境全线拖入战火——甚至届时可能会天字部的战士被调动过来。”
听着白沙的话语，甤佘震惊了。
“这是……这是夏晋近乎三分之一的兵力、也是鲁古全部的家当了，他这不是要攻占北域，而是真的打算和三丘全面开战？！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甤佘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白沙站在王位之侧、拍了拍这王座，开口道：“就像是你为什么会选择发动叛乱一样——让人承担巨大风险去做某事的，只可能是巨大的利益。”
他停顿了下，用那沉重的嗓音向甤佘发问：“尊敬的北域巫王，虽然我和鲁古是合作关系，但是我并不介意多一个盟友——属于我自己的盟友，所以接下来我会告诉你鲁古的真实意图。”
“夏晋军队所携带的那座塔、是鲁古新祭炼出的祭器——一件以上古血国罗刹至宝为原型炼制的、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握的祭器。”
“那件祭器，会以万千生灵的性命为代价开启‘百劫王炼’、最终会凝炼出一条‘登神道途’。”
甤佘呼吸急促：“登神……道途？！”
“是的，所以你出兵是一定要出兵的，至于是不是要真的‘驰援’妖族的、还是表面帮助妖族实则为自己和灵族谋些利益，就要看你自己了，”白沙低声说道，声音充满蛊惑，“毕竟你也说了，你现在的北王位置还不是很稳。”
甤佘确实被他说动了，但作为北王，他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是又警觉地问起了白沙。
“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混乱，我希望局面更加混乱，毕竟我不属于这个世界、那‘登神道途’我用不上，”白沙低语道，“而且……你也会比鲁古是个更好的合作对象，至少在现在，你如果得了好处，说不定就会在某场追杀中立刻帮到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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