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顾总。”
进来的人是助理江雪。
沈宴刚才来的时候在外面的秘书处没有看见她，想来应该是有工作去了下面的楼层。
江雪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沈宴出现在这里，朝他点头，打个招呼，才开口说明来意。
“顾总，有件事，我想了想，感觉需要告知您一下。”
叮咚，沈宴的手机响了一下。
沈宴掏出手机划开锁屏。
是他的前老板发来的信息。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慢慢聊。”
目送着沈宴走出办公室，背影消失不见，顾池才收回视线。
“出什么事儿了？”
江雪掏出手机，点到了某个聊天群。
她也在那个八卦群里潜水，平常只是用小号吃吃瓜，也从来不发言。
谁知道今天刚点开，就看到了老板和他的亲亲男朋友穿着情侣装手牵手走在公司里的图片。
“你们也太不小心了，不做遮掩牵手进公司就算了，还被人拍了照片，沈宴被人认出来了。”
说罢，将群里发出的偷拍照片点进去放大，展示给顾池看。
顾池没说话。
他心里其实矛盾的很。
虽然他现在嘴上一直说沈宴是他的追求者，没有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
但他内心早已认定了沈宴。
娱乐圈里各种诱惑干扰，他恨不得立刻让沈宴官宣，以此震退那些对沈宴有想法的人。
但同时，他又心存担忧，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影响到沈宴的职业生涯。
他努力了那么久，跑了那么多龙套，演过那么多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角色能让他被大众所看见。
他不想影响沈宴，成为别人攻击他的理由和软肋。
可是，想到沈宴曾不止一次的坚定表示过。
他不介意被外界发现他们之间的恋情，不畏惧外人的眼光。
内心那股担忧忽然就被抚平了。
既然沈宴都不畏惧，那自己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就算以后沈宴会因此被黑被攻击，自己堂堂一个娱乐公司老板，还怕没有好的工作机会吗？
只要沈宴争气，哪怕是用剧本堆，也能把他堆成一个影帝。
“顾总，对于这些流通出去的照片，需要采取什么行动吗？”
顾池唇角微翘，“不用了，员工们看到就看到吧，但是还是让他们注意，私下八卦可以，不要传到公司外面。”
“好的。”江雪扬了扬眉，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显然显得有些意外，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位员工说的很有道理，”趁着没外人，江雪又和顾池开起了玩笑。
她指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写着“老板虽然穿的很清纯，但是好诱啊”的信息，挑眉，扬了下下巴，笑的饶有深意。
“确实是被爱情滋润的很好嘛，学长。”
江雪指了指耳朵下方偏后脖子上的一块皮肤，调笑道：“下次出门记得遮一遮吻痕。”
顾池脸色霎时间爆红，脖梗连着耳朵那块皮肤也红的似要滴血。
都怪沈宴。
啧。
像只叼住肉就不松口的傻狗。
顾池将身上穿的连帽卫衣的衣领往前抻了抻，试图遮挡住那片痕迹。
材质已经足够柔软的衣服轻轻剐蹭过那处娇嫩的皮肤，却还是会带来一阵刺痛。
其实正常来说，那个角度只要不仔细盯着是看不见的，奈何江雪和他说话时站的离他很近，凑巧看到了。
顾池强迫自己忽视江雪那戏谑的目光，主动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我让你选的人选好了吗？”
江雪收了笑容，恢复了工作时的严肃状态。
“顾总，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沈宴端着顾池给他准备的那杯咖啡，晃荡到了楼下的员工休息处，找了个寂静的角落，给前老板莫青山回了个电话。
莫青山发给他的短信里也没说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他公司已经发了和他正式解约的声明，希望他能登录一下社交平台和公司官方账号进行互动。
表明双方是和平解约，也能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浑水摸鱼抹黑双方。
和对方在电话里客套寒暄了几句，约定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喝茶，进行了一番场面话后，才挂了电话。
和沈宴有仇的是他的经纪人，将他送到投资商床上也是他经纪人自己的主意，不关公司的事，沈宴对他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毕竟身处这个圈子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
但双方都心知肚明，谁知道这个下次是什么时候呢，还有没有下次都不一定！
挂了电话，沈宴坐在椅子上，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做，单纯的发了会儿呆。
良久，才打开了社交平台。
从重生到现在，他还没有登录过v博，这其实并不符合他以前的习惯。
上一世的沈宴是所有粉圈公认的营业频率最快，质量最高的男艺人。
私人账号几乎是每天一发博，九宫格自拍照是标配。
每周都会发一个记录生活的vlog。
工作室账号也积极营业。各种红毯照，片场照发的不亦乐乎。
沈宴几乎是将自己的工作与生活全都摊开在粉丝眼前。
当然，这只是他想让粉丝见到的他。
沈宴一直认为他就是个生意人，和粉丝就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
粉丝们提供给他资金上的支持，购买他的代言，支持他的作品。
他提供给粉丝们所需要的情绪价值。
他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假人，没有真正的自我。
粉丝们心里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他就成为什么样的沈宴。
很平等的利益交换。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感情是最不能用价值去衡量的东西。
无论是粉丝们对他的感情，还是顾池对他的感情，都是需要他用同等的感情去回馈的。
社交软件打开时，手机卡顿了一瞬，叮叮咚咚的疯狂响起提示音。
沈宴点进去一看，全是他的粉丝们看到了经纪公司发布的声明后给他留的言。
大部分都是祝福，希望他未来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也有一小部分在替他担忧，担忧他的前程，担心他离了公司发展不顺，担忧他的心情。
沈宴看着那些温暖的话语，视线变得有些朦胧。
明明与他素不相识，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她是什么模样，却还是将一腔真心尽数奉予他。
他的粉丝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傻的一群人了。
沈宴手指舞动，飞快编辑了一段话，官方的感谢了一下前公司的栽培，祝福了对方的未来发展，顺便和粉丝们报了平安，复审了两遍没有问题，才发布出去。
怕顾池在谈工作，贸然回去会打扰到他，又在外面晃荡了一会儿，沈宴才回了顾池的办公室。
手放到门把手上，刚推开一条门缝，沈宴就听到了江雪的话。
“给一个还未签约的艺人A级合约，公司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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