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安始终记得前世的一句话：大炮是用来丈量国土面积的！
换到如今亦是如此，一国的武备才是国家强大与否的基础。
而在冷兵器时代，骑兵的重要性最是不言而喻。
然而好的战马，只有武国才大量出产，而齐国不仅缺好的草场，更缺好的种马和牧马人。
这也使得骑兵在武国甚是精贵，也是武国最花钱，却又最必须花钱去建设的武力。
可就算齐国每年花费巨额的军费，骑兵的规模依旧有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方面，就算齐国超过武国几倍的富有，也依旧被武国在军事上压过一头。
若不是被沈定武当年一句击溃过一次，齐国边境又怎会有今日这样的安稳？
可即使如此，齐国也依旧只能以被动防守为主，难以有大规模反击的能力。
“大伯，南安私以为，武国就算再强，但上限却是有限；而我齐国却不同，若是有足够多的战马，又何愁武国之威？”
但沈定武却提出意见道：“咱们知道，武国人又岂能想不到？怕是真有这互市，怕也不会将战马拿出来交易的。”
沈南安哪里没想到这点，但这并不重要，只因为一个道理：钱帛动人心！
“这便是侄儿所说持久战的原因。”
“哦？”
“人性总是贪婪的！等武国人发现之交易牛羊并不足以换取更好的享受时，用战马交换便会被提上他们的日程。”
或许武国的最上层会渐渐意识到，但是到时候互市日久，所有人的贪婪之心便会如同决堤的洪水，非人力可阻止。
甚至武国的上层也会暗地里默许这样的行为，因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说到这，沈南安更是想到，若是自己再研制出香水，都不要多好多高级，再劣质的香水都能从武国在的盆满钵满。
实在不济，生产出有香味的香皂，都能让武国人疯狂求购！
因为常年放牧以及牛羊的膻味，再加之少有洗澡更衣，使得武国人天生对香料有极度的热爱。
当然，这什么香水和香皂之类的，都是后话了。
话说回正题，沈南安继续说道：“至少在侄儿看来，若是能互市互通，不仅能够极大的减轻边境受劫掠的压力，更能使武国渐渐丧失强大的武备，最终也只有走向灭亡，或是并入我大齐的命运。”
互市无疑是对两国都互惠互利的存在，而且就齐国自身而言，受益将会远远大于武国。
“大伯从你说的这些中，是能明显的感觉这互市的好处的。但不说我齐国上下能否同意这做法，就是武国到时候也不会轻易同意开放互市啊。”
在沈南安看来，互市是最好的解决游牧民族所带来的边患问题的解决办法。
前世亦是有不少朝代这样做了，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因为互市的好处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但这样做却直接打击了那帮靠在两国之间走私而获利的既得利益者们。
这是一个庞大的，错综复杂的利益群体，并非是个人。
但沈南安相信以当今齐国皇帝之力，只要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做到开放互市。
而武国，在经历了今年雪灾过后，面对齐国提出的互市，也是很难有抵抗力的。
“大伯，您可别忘了如今这寒灾，武国若是想更好的挨过这个春天，就必须有来自我齐国的各类粮食物资来补给才行。”
“若是咱们前期将条件放到最低，让利一些，我想武国上下怕是很难有抵抗力的。”
其实在沈南安解释过什么是互市之后，沈定武就想到了更多沈南安没说到的开放互市的好处。
其实齐国为何要在来年春天对武国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是有一不得不打的缘由。
因为齐国不主动出击，那么在这个冬季损失无数牛羊的武国，便只有对齐国进行比以往还要更大规模的劫掠行动，才能得到活命的物粮食和钱财。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这便是要主动出击的原因。
不让战火在国界内被点燃！！！
而若是能够以互市的方式来减免两国的战争，也未尝不是一件大好的事。
当了多年的兵部尚书，沈定武早就不是那个战场上只认为唯有杀光了敌人才是胜利的将军了。
如今他非常知道，武国人是杀不完的。
而今天沈南安的话，也着实给沈定武非常大的惊喜和启发。
于是本以为简短的对话，却被沈定武拉着一起聊到了深夜。
其实沈南安也只是半吊子，凭着记忆说出了个大概。
但是在沈定武不断的追问下，以及共同探讨之下，关于如何互市的问题，也被二人完善了许多。
直到刘管家提醒了好几回，二人这才发现居然都快三更天了。
“南安啊，明日只有个小朝会，你随我一起进宫。”
看着被沈南安记录在册的今晚二人商讨出来的关于‘互市’的一系列问题，沈定武非常满意的说道。
“啊？”
沈南安万万没想到大伯这么认真，更要让自己进宫，想来是准备在陛下有问时，让自己来回答。
其实此时对沪市的了解和看法，沈南安不认为自己比大伯要好，甚至还会不如些。
但是沈南安也清楚，大伯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想让这功劳落在自己的头上，好为将来铺路。
如今什么功劳对沈定武来说，也都是可有可无的了！
不过，沈南安想到明天可是和虞红药有约了，而且这个约会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她刚经历过那些事，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不是吗？
“大伯，朝会哪是我能参加的？您直接呈交给陛下就好了。”
不过沈定武显然没想让沈南安拒绝，理由也非常充分。
“不是让你一起参加朝会，只是到时候陛下看了之后，肯定会要当场问你啊？咱们作为臣子，这点自觉能缺的了吗？”
沈南安被说的哑口无言！
也确实，哪有让皇帝久等的道理？
不管齐皇问的沈定武能不能回答的出来，但只要是齐皇想问沈南安，就必须有沈南安来亲自回答才行。
以沈定武对当今这位的了解，到时候也肯定会传沈南安道御前问话的，因此沈南安也确实非进宫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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