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大阵笼罩天穹,将整个云海道府映照得如同炼狱。
原本澄澈的云天瞬间染成暗红,粘稠的血光如潮水般倾泻而下,压迫得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云海道府的天云本就是由大阵模拟而来。
如今的变化,只是伪装的天云消失,大阵变化成了另一种形态。
“引血阵,这引血阵一直都在我们头顶,道子大人早就做好了今日的准备!”
有强大阵枢使艰难开口,双眸颤抖:
“不会的,我等乃是阵枢使,道子大人只会吸食凡民的血肉,不会吸食我等!”
“是,大潮汐来临,道子大人甚至愿意放弃附近的村级净土,也不派我等前去冒险,我等一定不会有事!”
“护住道子府,不要那些凡民进来!”
云海道府内,强大的八阶阵枢使们瞬间做好了准备,如卫兵一般保护道子府。
轰隆隆!
地面在震颤,无数生灵抬头,瞳孔因恐惧而收缩。
“大人,救救我!”
“大人,我的孩子才一个月啊!”
“大人,是我,我是张如归啊,您忘了,我请您吃过饭!”
道子府附近,生民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跪倒在地,向着那些守护道子府的阵枢使求饶。
哗啦!
一道刀光闪过。
一名阵枢使手中长刀斩去,瞬间斩灭一大片的哀嚎生民。
老弱妇孺血肉洒落一片。
“都给我滚!”持刀阵枢使低吼出声:
“你们可以活着,都是因为道子大人,现在道子大人需要你们做点事,你们怎能如此吝啬!”
一名名阵枢使爆发强大威压,与天上的血阵形成双重压力,震荡而出。
不让任何人靠近道子府。
“啊!!!”
“畜生,畜生啊!”
“牧云海,你怎能如此!”
有人惨叫出声,这一刻终于绝望。
有人抱着孩子颤抖,孩子的啼哭转眼便被血阵的嗡鸣掩盖。
道子府四方,有强者腾空,想要冲出云海道府,却被一重重包裹云海道府的壁障所阻挡。
“牧云海,你疯了,我从玄一道府被你请来,就是让你如此吸食的?!”
有八阶强者不敢置信,咆哮出声。
天穹之上,一道道溢散强大气息的身影伫立。
整个云海道府如今就像是一个不断加热的空心铁球,没有任何出口。
有强者眼里浮现绝望,看向那些守护道子府的阵枢使:
“你们看看,牧云海连我等八阶都要杀,你们这些阵枢使也会被他吸食!
还不如与我们齐心合力,打破云海道府周遭的壁障,逃入恶意海!”
他的声音落下,那些守护道子府的阵枢使中有人开始犹豫。
“不可能!”
持刀阵枢使一刀斩落,刀光如匹练一般斩破一尊尊哀嚎生民肉身。
“我等对道子大人忠肝义胆,日夜可见,道子大人绝不会对我等动手!”
那人说完转过身对着道子府跪下:
“云海道子,举世无双,成就至尊,无敌恶界!”
旋即,一尊尊原本还惊恐的阵枢使同时跪下。
“云海道子,举世无双,成就至尊,无敌恶界!”
“云海道子,举世无双,成就至尊,无敌恶界!”
他们神情激昂,忠诚至极。
有人手持阵法长剑出现,怒发冲冠:
“牧云海,你是道子,你要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吗?!”
那人名叫彭琳钧,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头发像是炸起一般。
“以引血阵残害千万生灵,古神兽也没你如此残暴!”
彭琳钧咆哮到了极点,此刻几乎是信仰崩塌一般的发狂。
沐厌晚站在他的身后,此刻面色惨白,带着怒意:
“我等乃陈言尊上座下,云海道子确定要残害生灵,灭杀我等,与陈言尊上彻底反目?!”
她的身后,追随陈言而来的沐家上下一个个浑身颤抖,眼里恐惧浓烈到了极点。
恐怖的压力自天上灌下,彭琳钧身体都有些站不稳。
一个个沐家子弟跪了下来。
白灵满脸涨红,七窍之中都有血液流出。
若不是沐家老媪以气血庇护,白灵早已被压死了。
“陈言?!”
持刀阵枢使双眸爆闪,看向沐厌晚,他知晓陈言的厉害。
但此刻,已经没有商量余地了!
“云海道子乃是第五道子,身份之高贵岂是一个陈言可以比的?
让你们死,是给你们无上的荣耀,都给我跪下!”
彭琳钧咆哮:
“道子残害生民,与古神兽无异!
该死啊啊啊!”
他浑身颤抖,一步步踏出,但却被恐怖压力撕扯,连呼吸都不稳了。
手中阵法长剑斜指,拼命向着道子府走去。
匹夫一怒,要血溅三尺!
咔咔咔!
彭琳钧双腿咔咔作响,骨骼碎裂,跪在了地面之上,双眸沁血。
“哈哈哈哈!”
一众阵枢使大笑:
“蠢货,一个镇级净土的阵脉兵,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
持刀阵枢使冷眸看向四方:
“尔等追随道子者,若敢如他一般反抗,只会死的更惨。
陈言也好,你们也好,都只是只配被道子吸食的血肉食量!”
他双眸爆发金光,无尽威势溢散。
“都给我滚下!
迎接这赐予你们的荣耀!”
这一刻,沐厌晚眼里终于浮现绝望。
彭琳钧趴在地上,无法呼吸。
无数生灵惨嚎一片!
“我无法再为陈言尊上效劳了。”
沐厌晚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那一尊斩灭八阶古神兽的伟岸身影。
那是一个世人不配去爱慕,只能敬畏的神明。
与所谓的道子不一样,即使这些道子是恶界至高,是人族最尊贵的存在。
他们或许是神,但不是人族的神。
“我很……庆幸……”
沐厌晚倒在地上:
“生前……可以……追随属于人族的神明。”
却也在这一瞬间。
沐厌晚突然觉得肉身一阵轻松。
我是死了吗?
沐厌晚如是想着,微微睁开眼睛。
哒哒……
一道不缓不慢的脚步声在她身旁响起。
那是一个背影,在她模糊的视线之中,那一道玄衣背影很是修长,很是平静。
如一个文雅的教书先生,又像是一个踏步走四方的剑客。
很是普通,又很是不凡。
持刀阵枢使瞬间一惊,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左侧。
陈言就那般站着,很是平静。
他双目微阖,神态安然,仿佛与天地同息,可周身散出的威压却如实质,压得人呼吸一滞。
一瞬间。
持刀阵枢使宛若面对一尊沉默的神明,不敢有半分亵渎之心。
错觉!
这分明是一个很文静的人!
持刀阵枢使双眸一厉。
下一刻,在他的感觉中,这黑衣男子就像是一个不出山门的修士。
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陈言……尊上。”
沐厌晚后知后觉的声音响起,有些茫然。
彭琳钧、白灵等人呆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看到了幻觉。
一瞬间。
“大胆!”持刀阵枢使暴喝出声,看向陈言:
“你竟敢……”
四方,所有阵枢使双眸蕴含怒意,同一时间爆发手段,恐怖的威势如潮水一般向着陈言压来。
可是下一刻。
他们身体一顿。
咔咔咔!
如同巨大机器在这一瞬间被人生硬的关掉阀门。
整个云海道府之内。
呼啸的狂风停滞,空气中的微尘凝固,一道道血光就这般刻印进空间内,无法动弹。
那恐怖的血色大阵之上,每一道阵脉,每一缕阵纹都在不断颤动。
它们的运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掰停。
就像是只会吵闹的婴儿,被一根粗壮无比的手臂按在地上,无法动弹一样。
孱弱不堪。
那黑衣男子只是伫立着,便让飞鸟敛翅、草木垂首,万物低伏。
持刀阵枢使双眸睁大,似是见到了无比惊恐之事。
而那身穿黑衣的男子只是淡淡的向他看来。
那目光无波无澜,淡得像拂过亘古的风,不扰分毫。
下一刻。
“啊啊啊啊!!!”
持刀阵枢使爆出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嚎,像是看到了无尽恐怖之物。
围绕着整个道子府,所有原先镇压生民的阵枢使一个个的都如他一般惨嚎。
“杀了我!”持刀阵枢使哀嚎出声,他抱着脑袋。
双手不断撕扯肉身,血肉开始被他硬生生撕扯而下,无尽的痛苦加身,难以自拔。
“我错了!”
“啊啊啊!!!”
一道道求饶声响彻起来。
这一幕突然出现。
沐厌晚等人如进入梦幻一般,再度看去,陈言已经缓缓踏入道子府之内。
他平静的仿佛只是进入了自家院门一般。
自始至终都没有停顿半分。
道子府中心,池塘破碎,凉亭崩塌。
牧云海浑身染血,腹部大开,血水流了一地。
“给我动!”
牧云海咆哮,扬起拳头不断砸落虚空。
嗤嗤嗤!
就像是砸在一块实质的钢铁之上,他的拳心之上有血红铁花爆开。
“给我动一下!”
牧云海不断砸拳,眼里越来越焦急。
下一刻。
一道修长的玄衣身影缓缓走来。
牧云海将要砸落的拳头停在半空,脸上瞬间洋溢起温和的笑意。
“哎呀,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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