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运涛愣了一下，摇头道：“那也不会，真要是把高欢给判了，那就彻底得罪华盛集团。如果是我主导此事，就算这次拉不到投资，起码让陈梦梅欠黄江一个人情。”
“为了一点投资，你们这些省委常委，简直跟奸商没有什么两样。”徐燕语开了一句玩笑。
山运涛握着徐燕语的手，正色道：“小语，因为岳父的缘故，你从小家境优越，别说吃苦受罪，连委屈都没有受过。唉，你不知道黄江的老百姓有多苦，那种拼了命却依然吃不饱饭、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的绝望。
我山运涛自问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我会为了权力去争斗，但不能把争斗当做仕途的主旋律。在这方面，我敬佩周书记，不但佩服他成熟高明的政治智慧，更佩服他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发展地方的苦心。”
徐燕语闻言陷入了回忆：“老山，我爸在世时说过类似的话。”
山运涛笑道：“哈哈，如果不是我与老岳父的政见一致，他老人家怎么会舍得把宝贝女儿嫁给我呢。”
“我一个退休的妇道人家，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雄心，甚至也不期盼你能走到多高的位置。我只盼着家庭和睦，铃音生活得平静而幸福。
老山，说心里话，你觉得陈明信到底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陈明信此人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
“小语，咱们逐条分析，小陈各方面还是不错的。
他当过刘孟鑫的秘书，刘孟鑫车祸死得不明不白，小陈竟然搜集证据，惊动了省纪委下去调查，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说明这孩子有情有义有担当。
秘书就像某种藤蔓，主干树倒下，藤蔓被边缘化是正常现象，毕竟没有谁愿意使用前任的秘书。在这种逆境中，小陈利用新任副书记苏明霜急需培养自己亲信的心理，第一时间投靠，一步步当上镇长，而且在偏远乡镇，做出了一番成绩。这说明小陈能力不错，也有心机和城府。
当然，这孩子也有几点让我不太满意。
其一，原生家庭。父母双亡，被村里一个老光棍抚养长大，缺乏系统的家庭教育，我怕他存在某种心理缺陷。
其二，结过婚。就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方的错，难道他就没有一点错吗？
其三，小陈防范意识很强，好像有什么心事，跟谁都不愿意透露。”说到后面时，山运涛紧皱眉头，叹了一口气。
“那怎么办，老山，你得拿个主意啊。咱家这丫头咱们自己清楚，表面看脾气温顺，从来不顶嘴，但骨子里倔得很，强行拆散，我怕闹出什么意外。”
“我啥时候说拆散孩子们啦！小陈总体来说，优点大于缺点，非常适合铃音，找时间你跑一趟方山县，摸摸底，如果没啥大问题，就正式同意这门婚事。”
“好吧，我得想想，去方山县怎么去摸底了解，老山，你觉得这样行吗……”
两口子正在商量的时候，门铃响了，开门一看，原来是崔季舒两口子来访。
“崔部长、淑兰姐，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崔季舒的妻子歉意道：“刚听说向东那小子又惹事了，铃音怎么样，没吓着吧，燕语，你放心，回头我让那小子登门道歉。”
“淑兰姐，看你说的，铃音没事，我听说向东伤到了，怎么样，碍事吗？”
“我家那个臭小子，你还不了解，皮糙肉厚，要不了十天半月就又活蹦乱跳的四处惹祸。”胡淑兰笑着回应道。
崔季舒夫妻俩坐了十多分钟，一句正题都没说，但好像一切都说了一遍。
等崔季舒两口子走后，山运涛对徐燕语说道：“小语，早上你陪着铃音去医院，顺道去探望一下向东。人家两口子姿态做出来了，咱不能失礼。”
“明白，老山，你也休息一下吧，今年一下子要调整两位省委领导，最近省委省政府波涛汹涌的，我看你都有白头发啦。”
“唉！”
——
花开两朵，咱说说另一支。
直九降落在空军关州场站，方净雯接上陈梦梅和苏元贞之后，快速驶向市人民医院。
“净雯，他们三个现在情况怎么样。”刚一上车，陈梦梅就急忙问道。
“高总头部砸伤，不过没有脑震荡现象，明礼脸上挨了几拳，也没有什么大碍。明信手桡骨断裂，刺破血管，已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正在手术。”
“那就好，没危险就好。”陈梦梅松了口气，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扭头看着面色平静，古井般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苏元贞，忍不住说道：“喂，元贞，我说，是你们苏家人铁石心肠，还是说从政的人都这样。”
苏元贞依然淡淡的回答道：“梦梅姐，情绪变化又不能对事情有任何帮助，您执掌华盛集团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们陈家与你们苏家不一样，我们陈家重视亲情大于一切。”
看着陈梦梅真的生气了，苏元贞朝前面看了一眼方净雯。
陈梦梅没好气地说道：“你想说啥就说啥，不用避讳净雯。这丫头老家也是我们方山县的，是我收养的干闺女，这么说吧，她在我心里比高欢那小子靠谱多了。”
苏元贞闻言点点头，伸手开了一点车窗，带着回忆的语调说道：“梦梅姐，我二嫂梦兰，也是你二妹，当年明面上说是抑郁症自杀，但怎么患上的抑郁症，后来明明情况有所缓解，最后为什么自杀，这一切都值得怀疑。”
提到陈梦兰，陈梦梅顿时激动起来：“当年既然怀疑是吴翠芳，报仇就行了，还不是怪你二哥苏元诚，唯唯诺诺，为了自己的仕途，放弃了报仇，还拦着陈家不让动手。”
听到这样的陈年秘闻，方净雯惊得手抖，方向盘变得左右摇摆。
“小方，稳点开车！”苏元贞朝方净雯叮嘱了一句，接着对陈梦梅说道：“我和二嫂感情深厚，但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我们能如何报仇？雇佣境外的杀手组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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