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身无分文,也敢远走四方,傲从骨中生;游子空着行囊,眼却不忘故乡,卑从心中起。
终是江湖碎了梦呀!
望月楼,观星台,坐着一个人——姬青枫,醉酒的姬青枫。
“二叔,你怎么又跑这里来喝酒了?”
小男孩尘儿直接双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次他是独自一人爬上来的,他的楠哥哥并没有来。
尘儿直接仰躺在地!
“阿叔,累死我了!”
醉酒的姬青枫神色微微一愣,他双眼无神,一头散发,应该是醉了很久很久吧。
尘儿躺了很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爬了起来,走到了观星台栏杆旁。
此时是正午,骄阳当空。
尘儿是来看帝皇树的,帝皇树依旧是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
尘儿换了好几个地方,结果都一样,最终回到了姬青枫的身旁,娇声问道:
“阿叔,那棵帝皇树为什么看不到顶呀?”
醉酒姬青枫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他小时候也有过同样的疑问,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准确可信的答案。
尘儿坐在了姬青枫身旁,看着姬青枫手中的酒壶,轻声说道:
“阿叔,你很爱楠哥,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为什么总是偷偷的去看他呢?”
醉酒姬青枫闻言一震,他转头看着小男孩儿,疑惑的问道:
“尘儿,你,你娘教你诡蛊秘术了?”
尘儿摇了摇头,他没听过这个秘术的名字。
“楠哥很想你,他做梦时总喊阿爹!”
姬青枫没有任何变化,一口酒咽下了所有的情与苦。
“阿叔,我和楠哥长大后也会喝酒吗?”
尘儿对姬青枫实际很好奇,而且他也很想走近他的阿叔,他真的很想喝一口他阿叔酒壶里的东西,他不知道什么是酒,但他觉的那一定很甜。
尘儿觉的他阿叔醉酒时的样子虽然邋遢,却很自然真实,尘儿有此感觉的还有那个海棠小院中夕阳下的婶娘,他们二人就像这阳光花草一样真实自然。
这是尘儿从其他人身上从未感受到的,包括他阿爹和娘亲,尘儿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傻尘儿,二叔喝的不是酒,是遥不可及的梦!”
尘儿神色愣住了。
“梦?二叔,我从来不做梦,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喝酒了?”
尘儿真的很天真,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信。
醉酒姬青枫眉头微皱!
“尘儿,你,你没做过梦吗?”
尘儿点了点头。
“阿叔,梦是什么样的呀?”
姬青枫被问住了,他想了很久,起身抱起了尘儿,指着观星台下整个姬家皇城说道:
“尘儿,这就是阿叔的梦!”
“这,这怎么喝呀?”
尘儿的话把姬青枫逗笑了。
“尘儿,你告诉阿叔,你看到的都是什么?”
“有山,有水,有树,有云,有姬家,还有太阳!”
姬青枫抱着尘儿转了一圈儿,轻声问道:
“尘儿,你告诉阿叔,怎样才能看不到姬家?”
这个问题是姬青枫的父亲问他的,姬青枫每日醉酒来这观星台,就是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阿叔,看远处呀,那大山后面是什么呀?那云层后面是什么呀?你只要不低头,不就看不到姬家了吗?”
醉酒姬青枫闻言一震,他缓缓放下了尘儿,立在栏杆旁,看着远方,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可却又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尘儿自己望着远方,他伸手指着远处的群山问道:
“阿叔,你上次说我和楠哥不能去那里玩儿,那是什么地方呀?”
“那是云瑕山!”
“是因为远,才不让我和楠哥去的吗?”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阿叔,那边的山又叫什么呢?”
“阡纵山,等你长大了,你可以去那里,那里有你的家!”
“我的家?我的家不是在皇城里吗?”
“那里有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家!”
尘儿没有听懂,他又指着另一边的湖,很远很远的湖,问道:
“阿叔,那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那是云水遥,那里也有一个你的家,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家!”
尘儿抬头看向姬青枫,嘟着小嘴!
“为什么只属于我自己呢?我要带楠哥去,那里是我们俩人的家不好吗?”
醉酒姬青枫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我不想长大,是我的家,就是楠哥的家,是我的家,就我说了算!”
尘儿生气了,转头就跑向了下楼的地方。
“哎呦!”
尘儿被撞倒了,准确的说,是他撞到了一个女人身上,他自己摔了。
“哈哈……”
一个小男孩儿的笑声是那样的放肆和兴奋。
趴在地上的尘儿起身抬头,一声怒吼:
“姬逸虹,有那么好笑吗?”
“活该,走路都不长眼睛,小少主的眼睛抬天上去了吧?”
姬逸虹被人放在了地上,他与尘儿的个头差不多,他比尘儿大了一岁多。
醉酒姬青枫走到了尘儿身后,微微躬身。
“前辈不在凌霜谷坐禅修身,怎么会来这观星台呢?”
尘儿这才看向他撞到的人,那是一个女子,穿着灰色僧衣,奇怪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戴着面纱,那双露出的双眼是那样的迷人,可尘儿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躲到了姬青枫的身后。
“还不是这两个孩子显摆的,非对逸虹说,看到了一棵望不到尽头的树,看到了整个姬家皇城,逸虹嚷嚷着要来看看!”
女子的声音很轻柔,像一缕春风抚过心扉,尘儿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前辈,请!”
姬青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好巧不巧,他打了一个酒嗝,差点儿吐了出来,慌忙的抱起尘儿,飞身下了望月楼。
“阿叔,我怕!”
“傻孩子,我也怕呀!”
望月楼,观星台上,灰衣女子摇了摇头,轻语着:
“从小就调皮,长大了还一样!”
“师祖,你是说逸尘吗?”
“你也傻,逸尘长大了吗?”
姬逸虹伸了伸舌头,他当然不敢说姬青枫,他非常怕那个醉酒的二伯。
望月楼下,醉酒姬青枫抱着小逸尘绕着望月楼转圈儿的飞,他要看清姬家皇城。
“啊,我再也不要来望月楼了,臭阿叔啊,不,不要,我怕!”
“多来几次,多跳几次,就不怕了,阿叔带你去看帝皇树!”
姬青枫怀里的尘儿睁开了眼,疑惑的问道:
“阿叔,上次阿爹不是被罚了吗?不是不让我们去看吗?”
“我带你从云上看呀!”
醉酒姬青枫真元涌动,带着尘儿飞身直奔帝皇树。
尘儿吓的大声呼喊着: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看,不要……”
沈逸尘猛然睁开眼,他已是一头的冷汗,他又做梦了,梦回过往,又是他遗失已久的记忆。
“你醒啦,我看你一头是汗,还以为你生病了呢,说了很多很多的梦话,我都听晕了!”
沈逸尘这才反应过来,逸泫在他眼前,他转头一看,冷汗又增多了,因为他和逸泫就挂在一棵悬崖旁伸出的枯枝上,脚下是万丈深渊。
“我的亲娘呀,咱们俩命还挺大!”
“命大吗?真倒霉!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一个有死劫的人!”
逸泫话音刚落,嘎吱一声,沈逸尘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和逸泫又同时坠向了万丈深渊。
“不要!”
“哈哈…青尘兄,你梦中喊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弄的好像我非礼了你一样!”
深渊幽幽,阴风阵阵,沈逸尘二人又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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