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老刘，恭喜你啦！”
一个妇人嘹亮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坐在大厅的刘大海抬头一看，却见一个60岁左右的妇人从门外走来。
看到来人，他当即站起身上前迎接。
“胡二婶，恭喜我什么啊。”
胡二婶是隔壁村一个有名的媒婆，前几天她还介绍了一个人家的儿子给女儿晓玉。
胡二婶一拍手，面露喜色：“恭喜你们家晓玉要嫁人了。”
说完，她便回过身，恭敬的向后方招呼：“牛主任，请进请进。”
而后，门外走来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谢顶男子。他双手放到身后，迈着沉稳的方步走了进来。
那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颇具威严。一看他这气势，就是做过官的。
男子的身后，跟着一个50岁左右的妇人和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
那男子左手牵着妇人，右手拿着棒棒糖，放在嘴前不停的舔着。时不时的吸着鼻子，让鼻涕不要掉下来。
来到门口时，妇人拿起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男子的鼻子。
待3人走进来，胡二婶先向刘大海介绍：“老刘，这是牛家村的牛建仁主任，这是他爱人牛夫人以及儿子牛憨。”
“牛主任好。”
刘大海和对方打招呼的时候不自觉的弯下了腰，语气也变得怯弱了一些。他只是个普通百姓，这些是面对当官的一种本能反应。
“嗯。”牛主任没有说话，只是傲慢的点点头。
而后，他打量了一番四周。
刘家是一个瓦屋，中间是一个客厅，左边是老刘夫妻的卧室，右边是刘晓峰、刘晓玉姐弟的房间，后面是院子和厨房。
房子建了有30多年，十分陈旧，墙体的石灰都剥落了一大半，显出里面的青砖墙体。
“哼！”
牛主任嘴角一扬，鼻子哼了一声。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鄙夷的神情映射了他真实的想法。
胡二婶没有让气氛冷场，连忙对刘大海说：“老刘啊，上次我带你爱人还有你女儿去牛家村相亲，牛主任相上了！”
“今天牛主任一家三口亲自上门，就是直接来提亲的！”
“提亲？”
刘大海看着胡二婶，然后将目光移到一旁的牛憨身上。
此时牛憨正将右手伸进后面的裤裆里，用手扣了扣。将手拿出来后，他又放到鼻子里闻了起来。
牛夫人注意到刘大海的目光后，连忙一拍牛憨的手。牛憨嘻嘻一笑，趁母亲不注意又将手指伸进嘴里舔舐起来。
即便刘大海也有近50岁的年纪，见识不少，但看到这个场景胃部依然忍不住翻涌。
“咳咳。”胡二婶咳嗽了一声，拉回了刘大海的视线。“老刘，孩子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牛主任、牛夫人。
牛夫人放开儿子的手，然后从包里拿出十沓红票子，放到桌上。
直到这个时候，牛主任终于开口了。
“这10万，是我们牛家的彩礼。鉴于孩子的特殊情况，酒席我们就不办了。今天我们带晓玉回去，让孩子今晚就洞房。”
“啊？这……太突然了吧。”刘大海大吃一惊：“我也没说同意这门亲事啊？”
“嗯？”牛主任脸色一沉。
胡二婶怕牛主任生气，连忙对刘大海说：“老刘，牛主任可是牛家村的村委主任，还在村里最好的位置建了一栋三层别墅。家里存款更是难以计数。”
“你女儿脑子都撞傻了，能嫁到他家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啊！”
“而牛憨虽然智力也有问题，但他身体强壮啊。明年说不定就让你抱上外孙了。”
刘大海又看了眼牛憨，然后看向牛主任，壮着胆子说：“我女儿虽然脑子出现了问题，但毕竟是后天的。而牛……牛公子是天生的，两人要是生下后代，说不定孩子将来……”
“哼！”
牛主任气场全开，吓得刘大海把后面的话吞了进去。
牛主任沉声道：“如果孩子的脑子有问题，那就打掉；继续怀，如果还有问题就继续打……我就不信我牛家生不出正常的孩子来！”
“你……”刘大海听到对方这么安排自己女儿，顿时气得直发抖：“你把我女儿当什么人了？她可不是你们牛家的生育工具。”
“呵呵……”牛主任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行有什么问题。
他指着桌上的10万块钱，对刘大海说：“你一个傻女儿，能换来10万块钱就该知足！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你该管的！”
由于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刘大海再也不惧面前的牛主任，直接挺起了腰膀：“我怎么不该管！晓玉是我女儿，我这个当父亲的怎么能不管！”
“你还有脸说你是个当父亲的？”牛主任鄙夷的笑了笑，然后抬手指着屋子的墙壁：“你看看你家，破破烂烂，跟垃圾堆一样。你连给女儿建立一个好的生活环境都做不到，还有脸提自己是一个父亲？”
“你……”刘大海被牛主任这么一说，倔脾气当即上来了：“我家是穷，但我从没有亏待过我儿女，她在我家吃得饱穿的暖，比去你家做生育工具强！”
“好好好！”牛主任听到刘大海的话，连道三声好。
他看着刘大海，脸上突然露出淫邪的笑容：“刘大海，我跟你兜个底。名义上你女儿是嫁给我儿子，实际上洞房的人是我。”
“什么？你……”刘大海听到牛主任这么说，顿感三观炸裂。
“我也清楚，我儿子大概率生不出智力正常的小孩。而老牛我也没有其他的儿子，只能亲自来了。”
牛主任说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继续解释自己的想法。
“周围百里，只有你女儿是后天变傻的，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方面，她嫁给我儿子合情合理；另一方面，她生出来的小孩也不会有问题。”
“……”
刘大海看了看牛主任，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牛夫人，再看了看舔着手指的牛憨，突然感觉这一家人能在一起不是没有理由的。
最后，刘大海脸色一沉，对牛主任说：“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牛主任脸上突然露出阴冷的笑容：“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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