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对隔着不太远距离廊下发生的事自是不知，她只东一句西一句和炎说着什么，上一秒还说着听闻京城第一酒楼里的鸭味做的甚是美味，过些日子定要去尝尝，下一秒便说起因乔絮到来这段时间的‘案件’。
其实她说了那么些话，去小镇、查从沛兰途中吃喝玩里面也出现‘乔絮’几次，只现在总结似地单独说起查到、听到的事，然后，微蹙起眉宇，有些苦恼的样子：“也不知真相是什么，那死去的张养光到底是不是好人，明儿去张府又会不会有新发现呢？”
语气里并未什么多余情感，全然是好奇。
从这里，其实能听出渺渺是个较为冷漠的人，她一路跟着明清清他们查案，不过是因为一开始便跟着，对于期间见过的人事，更多是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哇，见识了’的吃瓜心态。
不止她，谷中那些被拘在小小房间里养大的姑娘都一样，总不能指望被当成祭品养着，刻意让她们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是悲天悯人的性子吧。
至于有时候在明清清他们面前的一些感慨，也只是单纯感叹罢了，其实有点类似于在这一段别人该感叹了，那我也感慨一句吧。
对于初入世间的渺渺，这伪装其实来自于明清清给她放的‘幼教视频’，虽说明清清让系统搞了个符合如今朝代江湖的，可系统投射的原版主要还是来自于宿主，而明清清接受了二十来年的平等和谐教育，再加上不拘哪个地方，大家都是崇尚‘真善美’的。
渺渺看的时候，潜意识便知道这是世人接受的普世观念。
但她这份伪装也不尽心，完全就是人群中，从众的一种表现，要是被人指着说是冷漠。装模作样，她也会由‘啊？我冷漠吗？’，变成，‘啊！好像是，那我就看戏吧。’
当然也绝不会有人当着她的面还有功夫去剖析她内里的情感，及时发现了，或许还会觉得：大美人又不是为恶，给你两分眼神，已是大善了。
炎可不会觉得渺渺冷漠，甚至说他人冷漠，那可太好了，祂自个儿也不稀得给别人眼神，渺渺若是能只看着祂，是多么开心的事！
炎只想让渺渺无所烦忧，心想事成，所以，“现在就想知道？”
祂不确定渺渺只想知道真相还是享受这一过程。
渺渺听明白炎的意思，眨吧眨吧那双比满天星辰还美丽的双眼，肯定中又带着软和的撒娇，道：“想知道~”
炎了然，也是，渺渺才入世，这是她遇见的第一起事儿，哪知道什么趣味不趣味的。
既然她想，炎自会满足渺渺当下的需求。
握住眼前人雪色的皓腕，轻声道：“闭眼。”
纤长的睫毛煽动着，一睁眼，便换了个地方。
是一处人来人往的街道，陌生的人和地方，只有身边的炎依旧。
渺渺新奇地看了看，才恍然发现：“他们，看不见我们？”
她抬起双手在眼前晃了晃。
炎眸光微暗，低低应了一声，“嗯，只是去到过去发生的景象中。”
渺渺明了，过去的景象？那便是和清清放给她看的‘视频’一样了？只能看，也不能参与其中，改变什么。
当然，她也无意改变什么。
又像是想起，渺渺轻轻握住炎的指节，炎是握着她的手到这里的，她刚刚放手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炎低眸看着交握的一大一小对比明显的手，很明显地高兴起来。
既是寻真相，那这人群中该是有事件里的人才对啊，渺渺屏息凝神，观察着眼前场景，生怕错过半分细节，人影交错间皆是过往的回响，以她现在的目力该是轻易就能辨认出才对，耳力甚至可以说身边每一段对话都如蛛丝般细腻分明。可她看来看去没一个认识的，所以——“张养光？”
炎侧目看她专注神情，眸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柔和。抬起空着的手，指向一个提着糕点盒子，在路边摊贩处挑拣着什么的锦衣青年，“是他。”
渺渺拉着炎走了两步，仔细观察了那人的面貌片刻，“嗯？十五——还是二十年前？”
张养光死时四十出头，而今看着不足二十的样子，所以这事儿的真相，或者说缘由那么久远吗？
久远吗，对于动不动以万计数的神明来说，打个盹都不够的。
神力流转间，道：“二十二年前，张养光十八岁，成婚一年有余。”
渺渺想着在酒楼里听到的消息，现在他原配该是还活着，“是现在张夫人的姐姐?”
炎点头，“对。”
于是渺渺便拉着炎跟了上去。
看着年轻张养光一路与熟识的人聊天，知道他外任的嫡兄升职回京了。
哦，对，张养光是个庶子来的。
一路跟着他回了府邸，还见到了他一直以来体弱，不久将会病逝的原配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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