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着她，日后念着本尊可好？”
“本尊定然不骗你。”她信誓旦旦，背刺完这具身躯内的她，再拉了一波自己的好感度。
闻言，郁眠原本脑海中被那道魅术禁锢的迷雾瞬间散开，如同锁链断裂，发出清脆的一声崩响。
记忆如同潮水涌来，那日对方眼中的暗紫，那靡靡诱惑的语气，环上自己脖子，撕扯开领口的凉柔指尖……
霎时间，一股薄怒涌上脑袋，她看着自己身旁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她推开。
“混蛋！”有些咬牙切齿低声吼道。
升卿懵了，看着将自己推开的郁眠，刚刚还温软的怀抱瞬间没了。
这不是对方做的么，缘何怪到她头上？
“眠儿，那不是…”
“你们一个魂魄，同是一肚子坏水的混蛇，别与我扯什么你我她！”郁眠气的不是对方这样引诱自己，而是居然过了那么久，分明有无数次机会说清，却还是故意隐瞒着。
若是今日没有爆出，是否要瞒她一辈子？！
“本尊…”升卿难得有些无措，她没有见识过郁眠生气的模样，更不会哄人。
一手抓住她推开自己的手腕，却见郁眠怒目盯着手腕，不挣扎也不求饶，就是这样看着她。
升卿五指一点点在她眼神的逼迫下松去，在完全松开瞬间，终究没忍住一把扯上，将自己送进郁眠怀里。
“本尊记忆中未曾骗过你，只有与你的相见，与浑浑噩噩蒙昧相拥着同行黄泉…”升卿心中焦躁慌乱郁闷不堪，精神一点点朝着崩溃边缘而去，语气也一点点变得冷冽，声音愈发沙哑。
“莫恼本尊，你是我的，我的才是…”
郁眠只觉得她莫不是又在骗人，果然同出一魂，自己分明没有任何相拥同行的记忆。
一分也没有。
她回想起过往，更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过断层，连贯无比。
又是在说什么混话？
难道是与我博得同情？！
她气得面颊鼓起，可身上的蛇女人却一点点在收紧缠绕，浑身发着的颤抖，语气愈发无伦次起来。
郁眠抬手想要推开，却拗不过这样大力的禁锢，好似生生要将她挤压窒息。
她有些艰难推搡两下，在有些难以为继气力之时，身体内那颗霸道的赤红内丹催动起来，将灵力通过丹田输送到四肢百骸。
郁眠突然福临心至，指尖一动，便将升卿控制着停下动作，一把推开，随后下意识翻身压制在她身上，眼眸里划过一瞬的血煞气息。
“你！”她本想发怒，却见此刻升卿似乎确实情绪不太对劲，眉头微微松懈下来。
被自己压着的升卿满目偏执疯意，死死盯着郁眠，那张脸上罕见摆出一副名为悲痛的神情。
她神魂残缺，没有升卿那样好的情绪处理能力，一旦遇见刺激就要朝着溃散崩坏的方向而去，被一团团过去的情绪裹挟着。
“眠儿…对…不起…本尊并非有意的。”升卿一点点恢复神智，将混乱驳杂的情绪压下去，有些无措地道歉。
升卿此生，又何尝道过歉……
她面色遭了刚刚一遭，越发白皙，冷静下来之后，闭眼不想暴露此刻的脆弱，侧头如同一尊玉仙子一般躺在床上。
身上的法衣散乱，长发在床上蔓延，如同无法无天的枝桠，耳垂因为情绪染上一点微红。
极为可怜诱人。
即便是神魂残损的她，也懂得冷静之后，第一时间展露最容易博得同情的一面。
郁眠自然没有猜错，她就是在博同情。
可这样的升卿，郁眠无法不心软，攻心计，心早已被攻陷，只能一次又一次泥足深陷般地为她妥协。
底线一点点放宽，直到被她千丝万缕缠绕住，化作情网上的饕餮盛宴。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郁眠缓缓从压制的状态下来，将这一笔暗暗记在心里，只等着什么时候报复回来。
“本尊想你心中有我…”升卿睁开眼眸，五指牵着郁眠袖子，顺着她的离开，缠上她的身躯拥抱着。
不敢越界分毫，怕‘自己’夺回主权，却又无法遏制那种渴望。
只求在界限之外，尽力试探靠近着，是寒夜火堆旁烤火的人。
伸手求光。
郁眠闻言沉默半晌，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良久之后才回了一句：“我爱升卿。”
她是升卿吗，她是。
又不是……
升卿缠着这柔暖的身躯，闭着眼，忍住心中无限的破坏欲，想要发疯般撕扯开这具身躯，想要她只属于自己，可都不能，无力感蔓延开来。
在这寂静的夜里倾泻一床，一地，一山。
“听话些，你有什么想要做的吗？”郁眠稍换了个姿势，让她更舒适靠在自己身上，垂下头轻声问道。
“没了…”升卿闭眼，她想做的，都被‘自己’知晓了，如今自己一身残魂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或许这是‘她’对自己最后一丝温柔，给她一场看见结局的机会。
短暂的回光返照。
“嗯。”郁眠的心也不禁有些酸软，忍不住的心疼对方，可又无可奈何。
“能与我说说过往吗？”她主动挑起话题，想要了解残魂的全部，记录下她存在的痕迹。
“好…”
“本尊记忆初始便是第一场魔潮灾变，当时处理得当，所有人都觉得不过是惯性使然的千年魔祸，一切都会依照以往的经验镇压下去……”
“……”
“五师姐陨后，本尊气恼那条死狗留下的祸患，欲杀之后快，引鹿无且入堕火之地内，却不曾想鹿无且以身相护陨落，却没将死狗给除了。”
“再后月琼为求木心入南蓬莱，陨落秘境中，妄仙尊者意外损陨数位，本尊一己之力难以为继……”
“魔尊将临世前，大师姐来讯，透支性命博求生机，卜得卦象生机，逆转乾坤轮回。”
“本尊撕碎神魂压下为阵眼，忘稚献祭本命促成大阵，换得一线生机。”升卿说到这里，暗暗隐去了一段故事，未曾将自己与郁眠的过往道出。
她眼眸微暗沉一瞬，此刻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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