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谢子夜听到这两个字，他有些愣住。
“师尊为何这样问？”
天玄老人转过身来，看着谢子夜，慢慢朝他走去：“你可还记得，当初在长生仙宗时，玄钰对你们说过的话吗，她同样问过你们这个问题。”
谢子夜回忆了一下。
当时在长生仙宗，在与玄钰决战之前，她确实向他们这样问过。
夺取陈天玄的资质，抢夺天命，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自己能够成帝，但其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她想长生罢了。
“徒儿记得。”
谢子夜说道。
天玄老人站在谢子夜身边，目光看向大殿外，平和道：
“在你经历了这一切后，你现在觉得，她说的对吗？”
谢子夜看着天玄老人，感觉自己的师尊今天有些怪怪的。
不过谢子夜也思考了一下。
随后，他说道：
“对与不对，要看如何去界定。”
“弟子认为，她想长生并没有错，不过，若是这种长生，是建立在她对信任之人的背叛，以及牺牲所有依靠，忠实她之人的性命为代价的情况下。”
“以这样的手段，来达到自己长生的目的……”
谢子夜摇了摇头。
“弟子并不能认同。”
天玄老人偏头看向谢子夜，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她的这种做法，确实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若非当初有陈师弟代替为师，被那玄钰看中。”
“为师今日，也无法再站在这里了。”
“可是徒儿，你想过没有，若有一天，当命运逼迫你作出选择，而你不得不选择牺牲身边所有珍视之人，只有这样，未来才有出路。”
“面对这样的处境，你会如何做？”
天玄老人话锋一转，让谢子夜不由怔住了。
谢子夜沉默了下来。
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天玄老人，回答道：“没有什么必须所选择的牺牲，什么命运之类的，我不信这些。”
“呵呵呵……”
天玄老人笑了笑，似乎对谢子夜的这个回答在意料之内。
“徒儿，你有时不得不承认，命运它确实存在，而且我们是无法反抗的，哪怕是为师也不行。”
“你也看见了。”
“当初在长生仙宗，为师试图挽救长生仙宗，可到最后，长生仙宗依然毁灭了，与当初为师在天道之门所看见的未来一模一样。”
“这便是命运的轨迹，冥冥中，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早已被注定。”
谢子夜看着天玄老人，露出一个奇怪的目光。
“师尊，你今天有些反常。”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若是师尊你需要帮助，徒儿定当倾尽全力的，为你排忧解难。”
又是小谈长生，又是大谈命运的。
谢子夜从未见过天玄老人这般奇怪的样子。
不对劲。
自己的师尊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见谢子夜开口询问，天玄老人叹息了一声，也不再拐弯抹角，开口道：“徒儿，其实有一件事，为师并没有告诉你实话。”
“何事？”
谢子夜问道。
天玄老人正对着谢子夜，严肃认真的说道：
“为师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
听到这话，谢子夜神色一变，身子在这一瞬间猛的僵住。
日子不多了。
谢子夜自然明白天玄老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短暂的失神过后，谢子夜渐渐回过神来，说道：
“师尊……你，是在开玩笑吧？”
难以置信。
明明自己的师尊是假死，如今好不容易得知他还活着，再度回到天玄山，重新与他们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多久。
现在天玄老人又说自己时日无多。
谢子夜下意识认为天玄老人是在说笑，并不相信。
然而。
天玄老人脸上的表情却十分认真。
他收回目光，再度望向大殿外，平静说道：“为师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与天道的那一战，更是透支了我几乎全部的生命血气。”
“为师如今，不过是一个到了生命尽头的老头子，已经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怎么会……”
谢子夜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他低下头，表情错愕，对此难以接受。
自己的师弟师妹，以及师尊都在。
好不容易他们天玄山，才迎来了如此的大团圆。
难道现在。
他们又要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吗？
天玄老人看着谢子夜，叹息道：“徒儿，为师知道，你舍不得为师，若是再次看着为师离开，你定是不愿。”
“这是自然。”
谢子夜说道。
不要说他，换做其他任何人，灵儿，洛楚萱他们，无论谁得知此事，都是难以接受的。
天玄老人笑了笑：
“你也别太过伤心，这世上，谁又能真正长生呢？而且为师只是说时日许多，可没说过，我马上就会死去啊。”
听到这话，谢子夜看向天玄老人：“师尊，你可有办法为自己续命？”
“办法嘛，倒是有。”
“什么办法？若是师尊有需要，徒儿愿为师尊赴汤蹈火。”
谢子夜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天玄老人抚须笑了笑：“为师不需要你做什么，在这之前，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也早就做好了对策。”
“师尊，你就快告诉我吧。”
谢子夜心里有些急。
天玄老人看着谢子夜，说道：“这个办法，那就是牺牲你的师弟师妹们，用他们的命，来续为师的命。”
轰！
谢子夜心头剧震，用着匪夷所思的目光望着面前的天玄老人。
“师尊，你……刚才说什么？”
用他的师弟师妹，也就是君世离，洛楚萱他们的命？
仿佛自己听错了。
谢子夜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天玄老人早就料到谢子夜会是这个表情，他也没多大反应，只是说道：“为师如今气血已枯，若想要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突破到大帝之上的境界，世间从未有人达到过的境界。”
“传说中的大道境。”
大道境，大帝之上的境界，真正的前无古人的境界。
相传达到大道境。
诸天只手可覆。
天道亦可掌。
寿元更是无穷无尽。
真正的超脱，真正的永恒。
那才是真正的无敌，就没有什么是大道境做不到的。
天玄老人继续道：“只要为师达到大道境，便可实现真正的长生，就算是苍南界的天道，到时在为师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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