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黎不太理解她所言语之事，但当下从她说起陛下时的神情分明是有一丝留恋的。
只是故作洒脱罢了。
江月黎叹气：“可我如今已经有孩子了。”
淑妃有些不知其意的慌张。
江月黎叫她起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她却不敢起身。
“坐吧，就当是我心疼孩子。”
“谢娘娘。”
“若是你想，也可以留下的。”
淑妃刚坐下又跪了：“娘娘，臣妾不敢痴心妄想的。”
“坐。”江月黎并不想上演起身去抚的大度戏码，“你本就为妃，是一宫之主，自然一切也全凭自己做主。我也不会抢了你的孩子去，放心吧。”
她闻听此言，十分感动。
而江月黎也注意到了门口的身影，正要起身行礼。
他却出声制止：“阿黎小心。”
过了来扶着她的臂弯。
可萧云清看向淑妃的眼神，却深深刺痛着江月黎。
虽然疏离，却也带着缱绻。她知道萧云清也是想要她留下的。
“淑妃怎么进来了？”
江月黎注视着萧云清，没有及时说话。
芹嬷嬷说了原由。
而江月黎此刻心中还是无法平静，原来连他询问的语气柔和一些她都难受。
原来劈头盖脸骂淑妃闯进自己宫中打扰自己，才是她最想要的反应。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有人说，爱让人疯狂了。何止疯狂，自己简直就是疯魔了。
她不欲多留，便借口自己累了，回屋休息。
媞樱进来送药看着她眼睛还睁着，摇了摇头。
“淑妃走了，陛下还在。”
江月黎没有说话，但是没一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晚膳前江月黎醒了。
萧云清说要带她去逛御花园。
江月黎不免多想，是因为自己接受了淑妃吗？
在长乐宫的大门下，江月黎顿住了脚。
“陛下，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
“我不想出门。”
“好，那我陪你看话本。”
江月黎点点头。
萧云清有些错愕，他以为阿黎会很高兴，没想到自己预料错了。
回屋后一直留意着江月黎的情绪。
最后还是试探着询问：“阿黎可是心中烦闷？”
江月黎刚接过宫人拿来的话本子，还未翻开。
虽然顿了一下，却也没有停住手中动作，无关痛痒地说着：“我走着太累了。”
“若是这样，我传轿辇来可好？”
“不用了陛下，我如今这样便很好。”
江月黎看他的眼神是温柔缱绻的，让萧云清心里放不下的，是她那神情中的一丝疏离。
见她似乎已经看话本入迷了，萧云清也不再继续询问了。心里倒是想着要准备一个更温软舒适的轿辇给江月黎。
没一会儿德公公便进来在萧云清耳边几句后，萧云清便起身离开了。
江月黎没有问其原因，他走后自己倒是喘了口气。
手中的话本就没有一个字看进去的，透过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离开似乎没有那么难受。
这几日她就这般不咸不淡的过着。每日让媞樱把宫里的药味煮的浓浓的，故意告诉所有人她怀胎的艰辛。
许是那日给了淑妃好脸色，她偶尔就会借着请安的名义来长乐宫小坐一会儿。
只是每次都与萧云清错开，她似乎明白江月黎对他们俩一同出现时的破碎。只是江月黎三次会以身子不适的理由拒两次。
但见她时江月黎也不止一次表明她可以留在皇宫中做她的淑妃，也可以自己教养孩子。
对此淑妃总是表现得很感激，皇后娘娘说得多了。她自然也就听进了心里。
萧云清也是知晓这一切的，只是入冬后一直事忙，除了晚膳几乎没怎么陪着江月黎。
只能从其他地方弥补着江月黎。
比如左定安告知陛下已经下令他们不必守着长乐宫了。
江月黎为了让他知道自己很感激他解禁，一日晚膳后还特地一起出门闲逛了一圈。
“陛下，百灵他们在哪个宫殿住着？”江月黎不经意地一问。
“距离有些远了，明日我让人备好轿撵去看可好？”
“他们还是不能回宫跟着我吗？”
萧云清看着江月黎乞求的双眼，其中还有明显的恐慌。
想想以前总是这几个人在她身边护着，都这么久了，阿黎许是担忧害怕的。
便松了口：“若是阿黎思恋他们，便叫他们回宫伺候吧。”
“谢陛下。”
“阿黎开心是最重要的。”
江月黎浅浅地笑着：“我也这般认为。”
然后故意脚滑了一下往下坠去，虽然萧云清眼疾手快地扶着了她。
可江月黎还是受到了惊吓，他打横抱起她回宫找媞樱。
自此以后江月黎的脸色就不曾好过，总是那般苍白无力。
那日是京都的第一场初雪，江月黎拖着身子非要去外面赏雪，宫人们都拗不过她。
百灵便抱起裹着被子的江月黎去了院子的躺椅上。
萧云清进门时满是心疼，却也想留住她神色中的欢喜，便也陪着她赏了雪。
萧云清贴着江月黎的脸时，那粉扑扑的脸蛋已经冰凉刺骨。便抱着她回了屋子。
江月黎伸手拨弄他青丝间的几片雪花，情意绵绵地笑着。
“陛下可听说过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萧云清与她对视，却总觉得苍白的阿黎说这话不太吉利。着急抱她回到温暖的屋子，没有及时回应。
回屋后倒是比芹嬷嬷还细心些，给她拿手炉盖被子。
一边说着：“阿黎定是要与我白头偕老的。”
江月黎语气满是玩笑之意：“方才不是与陛下白过了吗？”
“那可不算。”萧云清立刻反驳。
江月黎却不在乎他同不同意，看了一眼媞樱。
媞樱了然。
萧云清再问她时，她说的就是江月黎的身体无法留住孩子的情况。
而这晚，岳弘表哥也如约而至。
他先是向江月黎行了一个礼：“参见家主，是我来晚了。”
江月黎扶起岳弘，原来自己如今这般多愁善感，连看见亲人也是想掉眼泪的。
“阿黎可好，怎么又如今病成这样，是不是那个医女无法照顾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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