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渐红，入秋了……
——
张清竹能来顾书渝还是有些意外的，他原本以为张清竹不会这么快就过来。
张清竹除了上次情绪过激说出那些话之后，就没再向他外露过自己的心思。
淮芝默默抱着一堆卷轴离开了。
张清竹：“哎淮芝……”
他本想告诉淮芝可以不用离开这里，他们出去聊的，没想到淮芝跟穿了轮滑鞋一样，走的飞快。
张清竹：……估计是被顾书渝吓走的吧。
“你穿的这是……”
顾书渝：“哦，忘披披风了。”
张清竹：“所以……你平常黑色的外衫内都穿的……”
“不是。”顾书渝打断他的话。
张清竹没多想，算了，他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他也管不着。
而且这样一看，顾书渝身材确实不错。
也挺白的。
张清竹：“你刚才去哪儿了。”
顾书渝：“去找那只狐狸了。”
他拉着张清竹走到座椅旁，张清竹感觉到他的力是往座椅上拉的，他松开手。
“你坐吧，我站着就好。”
顾书渝：“坐嘛，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张清竹：“找攸白？”
顾书渝：“对。”
张清竹：“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他在干什么。”
顾书渝：“你很关心他吗。”
张清竹向后退了两步：“没有。”
顾书渝不再挑逗张清竹，和张清竹相处最需要的就是克制。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顾书渝拿出衣服来穿好。
“张公子，为我绑一下腰带吗。”
张清竹被他这声张公子叫的有些愣神，等他回过神来，顾书渝已经站在他面前抬起胳膊。
张清竹：“……束什么腰带，这样不就挺好的吗。”
顾书渝：“可是那样衣服会很松，衣服松了的话，很多人都会看到我的身体。”
张清竹：“行了别说了。”
他低下头，几根发丝扫过顾书渝的下巴。
顾书渝抬手，看似是要挠下巴，实则慢慢将放在了张清竹头上，然后轻轻摸了摸。
张清竹：“干什么，一会儿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顾书渝轻笑：“你还记得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张清竹：“不就是不小心把你推池塘里了吗，至于惦记这么久吗。”
顾书渝：这次我想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啊！不过既然你都提起来了……
“那天回去我难受了很久。”
张清竹刚好已经帮顾书渝理好衣服：“什么？”
顾书渝：“那天我染上了风寒……”
张清竹：……
你就吹吧。
顾书渝哈哈大笑：“开玩笑的，我是说我们在魔界的时候。”
张清竹记得那次他好像还为顾书渝理了头发。
他刚刚放下的胳膊又展开：“我经常想到你。”
张清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想抱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往顾书渝怀里靠去。
就在这时，淮芝焦急的声音传入殿内：“殿下！不好了！尊上还没回来。”
张清竹顿住脚步，淮芝的称呼都变了，应该是有很紧急的事。
他推开顾书渝：“洛舒怎么了？”
淮芝闪进殿内：“殿下……族人的情况已经变得很严重……甚至互相残杀。”
张清竹：“……这是……”
顾书渝：“先锁住所有能去往外界的出口，派大军压制。”
淮芝：“是。”
顾书渝这次没再问张清竹的意见，紧紧抱住了张清竹。
张清竹：“发生什么事了。”
顾书渝：“他们好像突然被控制了，没事的，我会救他们的。”
张清竹呆呆站着，他眼前好像涌现出什么。
跌入池塘……烟火大会……桂花酒，还有眼泪。
谁在哭……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哭。
“你等我回来。”
他突然听到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声音，一个是顾书渝现在说出来的，一个像是很久以前，他自己说出来的。
“别去。”
张清竹拉住顾书渝的手。
刚才因相拥而产生的温暖现在因为两个人的分开正在慢慢消失。
顾书渝：“我很快就回来，洛舒不在这里……就算洛舒在这里，我也是要出一份力的，你忘了吗，你说过的。”
顾书渝擦着张清竹脸上的泪痕。
张清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在哭。
他自己说过的……为了天下太平吗。
是啊，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可是太奇怪了，一切都太奇怪了，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流眼泪，这太丢人了。
张清竹低下头去，不愿再让顾书渝看到自己的脸。
顾书渝：“事态紧急，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阻止不了你，等我忙完这边就去找你，人界，快去吧。”
顾书渝轻轻推了张清竹一下，张清竹身后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旋涡。
他跌进旋涡里，被传送到人界。
待张清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一声尖叫打破村子里的宁静。
张清竹来不及过多思考便向传来尖叫声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路，张清竹才发现这个地方他来过，就在前几天，他刚离开这里。
那个拿活人祭祀的镇子。
他来到一户人家面前，这家人大门紧闭，张清竹一个轻功踏上墙头。
院子里被鲜血浸染，几具尸体躺在那里，已经没了生气。
他跳进院子，闭上眼睛去找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终于，他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孩。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孩抱起来。
小孩依旧不敢大声哭泣，怕被什么东西发现。
张清竹小声道：“没事的，没人了。”
……确实没人了。
小孩大声哭起来，张清竹轻拍他的背。
这时，更多人的尖叫声和求救声从外面传来。
小孩突然拉住张清竹的衣服：“我爹杀人了，他疯了，你快去救救他们。”
张清竹：“那你呢。”
“你快去。”
小孩用力推张清竹。
“你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继续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好吗。”
“嗯。”
小孩擦擦眼泪，跑回去之前的地方。
他很害怕，很难过，但在听到其他人的求救声时，他选择将这根救命稻草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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