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社有了办公场地，顾长川把赵成等人喊来，先打扫卫生，再修葺房屋。
顾长川和许娇娇则拿着合作社的批文和大队的介绍信，去县里办各种手续。
公章是要刻的，招牌是要做的，还要找货源。
虽然空间里有许多从黑市收来的货物，但如果没有正当货源作掩护，就容易出问题。
合作社刚开，他们并不想冒这个险。
但货源并不好找，如今百废待兴，很多行业的产能跟不上，又是计划经济，企业之间的订单，基本年初就订下来了，最起码也是提前一个季度谈合作。
像顾长川和许娇娇这样临时找货源的，几乎不可能。
要么是那种特别大的企业，一旦有需要，其他订单就得让路，要么就是双方之间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又或者有过硬的门路，才有可能插队。
更别说年前这段时间，更是各企业出货最忙的时候，更不能随便加单。
毕竟俗话说，过年河水涨三分，什么东西都不愁卖。
两人拿着介绍信在县城几个企业走了一圈，对方都表示，年前没办法出货。
而且如果他们年后想要货品，现在就得下单。
现在下单是不可能的，如今临近过年，什么东西的价格都上浮，成本太高。
许娇娇道：“实在不行，就先把东西拿出来卖，过年这种风口，肯定不能浪费，不然又要再等一年。”
今年过年的日子迟，阳历二月十几号才是春节，如果操作得当，合作社在年前这两个月，就能大赚一笔。
顾长川道：“再想想办法，过几天要是还不行，就只能先冒险。”
许娇娇道：“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家都可以上绞刑架，我虽不是资本家，在这无本万利的买卖之面前，也不是不能冒险。”
顾长川一本正经道：“……娇娇，我们合法合规，有什么可冒险的。”
许娇娇忍不住笑：“对，合法合规。”
要不是为了这个合法合规，他们也不至于花这么大功夫，搞个合作社出来。
顾长川也忍不住笑，道：“走吧，先去吃饭。”
他们有空间托底，就算亏也亏得起，倒不至于有什么压力。
依旧是国营饭店，回锅肉，虎皮青椒，鲫鱼豆腐汤，三碗米饭，许娇娇吃一碗，顾长川吃两碗。
两人正吃着饭，听见边上有人说：“咱吃快点，今儿百货商店清出来一批瑕疵品，我小姑子特意给我留了一些，让我早点去拿。”
另一人羡慕道：“你们家小姑子在百货公司上班可真好，能买到瑕疵品。”
百货公司的瑕疵品，有时候不仔细点，都不知道瑕疵在什么地方。
不过在损耗范围内，也算是给员工的一种福利，不然怎么说这个时代的售货员吃香呢？
许娇娇听到这里，心里忽然一动，抬头就去看顾长川，想说点什么。
不过国营饭店不是好说话的地方，吃过饭再说也不迟，许娇娇又把目光收回去，低头吃饭。
顾长川：“？？？娇娇何故看我？”
许娇娇眉开眼笑：“看你长得好看。”
顾长川被夸得差点找不着北，还不忘夸回来：“娇娇你最好看。”
这商业互吹也是没谁了。
许娇娇不止商业互吹，她还自吹：“我也觉得自己最好看。”
边上吃饭的人听见两人对话，没忍住看过来，有些更是笑出声。
饶是许娇娇自诩脸皮厚，这种时候也有点脸热：“快吃，菜都快凉了。”
顾长川嘴角直翘，给许娇娇夹了一筷子回锅肉，又给她捞了块豆腐，这才埋头吃起来。
吃过饭，出了国营饭店，许娇娇这才对顾长川道：“长川，合作社的货源有办法了。”
顾长川惊讶看她。
吃饭前还一筹莫展，准备冒险来着，就一顿饭的功夫，就有办法了？
顾长川问她：“娇娇有什么好办法？”
许娇娇笑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我们卖瑕疵品。”
“正品没有，瑕疵品还没有吗？”
“瑕疵品？”顾长川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娇娇果然聪明。”
刚才吃饭的时候，隔壁桌两个女同志聊天，说百货公司新到了一批瑕疵品，顾长川也是听见的，不过他没把这事和货源联系起来。
顾长川有些迫不及待：“走，那些公司我们再去一趟。”
许娇娇拉住他：“等下！”
顾长川停住脚步：“怎么了？”
许娇娇道：“我只是觉得，如果合作社卖瑕疵品，就没有必要搞太多品类，只找需求量大的单一品类，低价处理。”
“单一品类？”顾长川想了想，问道：“娇娇觉得哪个商品合适？”
虽然现在不管是供销社还是百货公司，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商品，也没听说谁只卖一种商品的，但顾长川觉得，既然许娇娇提出来了，就一定有可行性。
许娇娇可是有前世的人，见识比他多多了。
许娇娇道：“不如卖布？”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尽量想办法穿新衣服，但是现在的布票难得，正品布料太贵，若是有一批不要布票的瑕疵布料，想必会很受欢迎。”
这个时候的企业对质量要求十分严格，大部分不合格产品的问题都不严重，只是略有瑕疵。
如今可是计划经济，各企业之间，若无特殊情况，根本不会采购瑕疵品回去，私人又不许做生意，很多工厂里积压着许多不合格产品，日积月累，越积越多，成为企业的烂账，最后报废。
许娇娇道：“纺织厂肯定有一大批积压的瑕疵品，如今正值年尾，如果能用这批本该报废的瑕疵布料创造一笔收入，纺织厂应该不会拒绝。”
“走，我们去纺织厂。”顾长川：“就算被拒绝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找其他商品，总不至于所有工厂的瑕疵品都不卖。”
两人直奔长林县纺织厂，到了那儿人家还没上班，门口倒有好几个人在等。
顾长川给看门大爷递了根烟，大爷不接，警惕看着他：“干什么？”
大爷抬抬下巴：“看到没，那些都是来要货的，咱厂里的订单，都排到明年三月份了，我可帮不上你说话。”
只能说纺织厂生意太好，供不应求，把看门大爷给逼得烟都不敢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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