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砚回到客栈的时候，叶灵雨和江江正在客栈的房间里支着窗户往外看。
窗是开在客栈背面，没有喧闹的街道，只有一排一排的民房。
程青砚走到叶灵雨身边坐下，顺着她的目光往外望。
“娘子，你感觉还好吗？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事情也谈妥了，以后我们都可以不用再来县城了。”
她能感受到叶灵雨这两天的情绪变化，或许跟她的家庭有关。
只是叶灵雨不说，她不敢问，怕让叶灵雨更伤心。
叶灵雨伸手指向一个方向：“阿砚，我娘亲就葬在那个方向。”
程青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能望到一片民房，还有阁楼这些。
她向叶灵雨靠了靠：“来都来了，娘子，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娘亲吧，好不好？”
叶灵雨面色一动，瞬间又叹了口气：“还不是时候，阿砚，再等等。”
“也好，也好。”
至于等什么，程青砚不知道，但是叶灵雨说不是时候，让她等，她也只能等。
有时候觉得叶灵雨藏了心事，但是藏起来，就是为了不被发现，她又怎么能去追问？
江江皱着眉，她听不懂程青砚和叶灵雨的隐藏话语。
但是她能看到楼下有人打架，指着楼下道：“阿爹，那个人是不是在打他人啊？”
说是打架，实际上是一方在单纯的殴打另一方。
叶灵雨也顺着江江的手指看过去，等她看清，顿时脸色一变。
手紧紧抓着窗框，窗框居然被她抓裂开了！
程青砚赶忙拍拍她的手：“娘子，你怎么了？”
叶灵雨松开手：“阿砚，那被打的人，是我熟识的人。”
程青砚扶起她：“那娘子，我们快下去看看。”
等她们准备喊江江的时候，江江已经不见了。
她个鬼灵精已经到了门外：“阿爹，阿娘，你们快点～”
吃瓜突然吃到她阿娘的熟人身上，而且看她阿娘的反应，好像还不是一般的熟，是很熟！
居然让她阿娘当即就变了脸色，不简单啊！
程青砚和叶灵雨终于赶到的时候，那男子还在对地上的人进行殴打。
地上的女子蜷缩成一团，抱着头。一动不动的忍受着折磨，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没人出手阻拦。
叶灵雨本想往前冲，被程青砚拉到了身后。
轻声道：“娘子，交给我，你别露面。”
她家娘子的反常，她都看在眼里。既然这样，就让她出面好了。
程青砚从人群中站出来，对着仍没有停手的人大喝一声：“住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引了过去，男子也终于停止了殴打。
打人的男子穿的衣服也是打了补丁，脏兮兮，没想到，还是个家暴男！
他对程青砚出声打断他的做法很是不满意，烦躁的指向程青砚：“敢管老子的闲事，说吧，你想怎么死？”
然后又对周围围观的人群喊到：“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再不走腿都给你们打折了！”
程青砚向前一步，不惧威胁：“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殴打别人，是你想死吧？”
那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屑的对程青砚说：“你是不是有病？我打我自己家娘子怎么了？我想怎么打怎么打！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这话还真是，让人的拳头有些痒！
“就算是你自己的娘子，打死了人，你一样要去坐牢，一样属于杀人，会被斩首示众。”程青砚远远的看了地上的人，那人呼吸都变弱了。
这男人，打人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手。
补丁男摸了摸鼻头：“那她现在死了吗？没死！没死你特么的跟老子说屁！”
“晦气玩意，害老子输钱，就应该打死她！”
程青砚灵机一动：“没想到老兄你也好这个，不瞒你说，我也正在手痒着呢，不如一起去玩两把？输了算我的！”
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将人支开，方便叶灵雨行动。
赌徒啊，是赌徒就好办多了。
那男子一听程青砚也是场子里玩的，还要带他一起去玩。
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是他打他娘子就是因为他娘子又不给他赌资。
欠了赌场的一百两，再不还，他手没了，说不定命也得搭进去。
先不管眼前人是不是真的赌友，但是把她带到场子里去玩，总会有机会坑到钱。
想通这一点，他踢了一脚地上的人，骂一句：“呸！赔钱货，晦气的东西，等回来再收拾你！”
然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跟程青砚称兄道弟的就往赌场走去。
叶灵雨紧紧握着的拳头，这个时候才缓缓松开。
地上躺着的人，是她曾经的丫鬟，名叫红玉。
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程青砚和赌鬼走后，叶灵雨和江江迅速上前救助红玉。
红玉被送到医馆的时候，巧了，接治她的郎中认识她。
郎中姓燕，名字叫燕南星。年三十又三岁。跟其娘子在城里经营一家药铺，生意不算好，但也勉强糊口。
为人忠厚，对红玉的遭遇，夫妻二人也都颇为同情。
在红玉被打严重的时候，也会过来看伤，燕南星夫妻二人，跟红玉，早就相识了。
见红玉被人抬了进来，燕南星冲屋里就喊道：“娘子，快出来！”
因为红玉的伤势，多在腰腹处，他虽为医者，能避嫌的时候，还是避一下为好。
他们也认识红玉的夫君，那个无赖，王铁柱。
不务正业，整日游手好闲。赌博输了就打娘子，赢了钱就花天酒地。在这一片坊市，王铁柱已经坏出名了。
燕南星的娘子掀帘出来看到已经昏迷的红玉，忙上前将人一起抬到了内室。
燕家娘子一边帮红玉脱衣服检查一遍问要出去配药的燕南星：“夫君，怎么回事？这次红玉娘子怎么伤的这样严重？”
燕南星也不知道：“娘子，是这位娘子和小娘子将人送来的，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要去给她配药了，再耽搁，怕是难救回来了。”
听到不好救治，叶灵雨的心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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