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好胆！”
猜到黄程的心思，高杰气得破口大骂。
同时高杰非常不理解，现在北方的压力一日大过一日，朝中的大佬们不思御敌之策，反而来针对他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军头。
黄程的靠山是他的姐夫阮大钺，阮大钺又是应天大明朝廷的兵部尚书，黄程的所作所为，肯定和应天大明朝廷的内阁大佬有关系。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一时间，高杰觉得非常心酸。
当初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朱由崧坐不坐得稳应天大明朝廷的皇位都还得两说，现在他们居然派一个狗杂碎来给自己罗织罪名。
这不是卸磨杀驴吗？
同时高杰也在反思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朝中大佬。
对，他是听调不听宣，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他出身贼寇，和朝中官员天生就有隔阂，大家平日里少见面不好吗？
还有就是他向朝廷多要了一点粮饷，可是他麾下有十万儿郎，人吃马嚼，消耗巨大难道不应该？
还有就是，去年大明中央朝廷光复山河两省的时候，马士英三番五次催促他出兵收复圣人故里曲阜，结果他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
这事肯定也不能怪他，大明中央朝廷的军队战斗力极强，就算高杰能收复曲阜，最后怕也是守不住。
打下来守不住，那还打什么打？那不是空耗粮饷吗？
就为了这些小事，他们至于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高杰越想越觉得憋屈，抛开他想当骑墙派的心思不谈，他对应天大明朝廷也算是忠心耿耿，更是为其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他们却要卸磨杀驴，这事高杰不答应。
高杰知道，应天大明朝廷的大佬们若是真要动他，他还真没有办法抵抗。
别看他麾下有十万人马，可是他的后勤补给都要靠应天大明朝廷，没有补给，他的十万人马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高杰倒是有心倒向大明中央政府，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都是投靠，主动投靠和被动招揽的意义完全不一样，这关系到投降后的待遇问题。
思前想后，高杰还是打算先待在应天大明朝廷，等待时机。
要想平稳度过这段时期，高杰就不能让朝中大佬找到借口对付他！
考虑好接下来的方略，高杰对孙掌柜说：“多谢孙掌柜提醒，我这就派人去查清楚黄程的意图，绝不能让他得逞。”
“也请孙掌柜放心，我一定完好无损地把招募队的成员交给你。”
孙掌柜微微颔首，提醒道：“高总兵，你得快，黄程那边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高杰知道时间紧迫，送走孙掌柜，他立刻召集自己的心腹将领，密谋对策。
高杰让麾下的士卒做好战斗准备，同时让自己的心腹爱将胡茂祯暗中调查黄程的动向。
若是黄程真如孙掌柜所说，想以移民招募队做文章对付他，高杰不介意让黄程死得不明不白。
正好前段时间高杰抓住了徐州的土匪头子程继孔。
土匪潜入徐州府，围攻徐州府衙，杀死徐州知府，这个说法完全说得通。
就算黄程的姐夫是阮大钺又能如何？
只要不是高杰发动兵变杀死黄程，阮大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死无对证，没有了人证，黄程罗织的罪名也只能烟消云散。
当天下午，胡茂祯就回来告诉高杰，黄程的确在利用安南总督府的移民招募队做文章，要给高杰安上一个密谋投诚的罪名。
得知黄程的小动作，高杰气得钢牙咬碎，把黄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高杰好歹是手握重兵的一方重臣，朝中的大佬们居然允许一个靠裙带子上位的家伙都敢骑在他的头上拉屎。
这个应天大明朝廷还真是烂到家了。
“伯爷，你先别急着骂人！”
胡茂祯劝了一句，给高杰说了另一个消息：“属下探知，黄程这两天前后派了两拨信使去应天。”
得知消息的高杰脸色阴沉下来，不用猜都知道，黄程派人去应天肯定是告刁状的。
高杰问：“可还有办法把黄程的信使拦回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两面派，高杰现在暂时还不想和应天大明朝廷撕破脸，所以他还是想尽量阻拦黄程的小动作，而不是把事情做绝。
胡茂祯摇摇头，道：“黄程的信使都是一人双骑，而且出发已久，现在阻拦怕是拦不住了。”
“狗贼！”
高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随即，高杰问胡茂祯：“老胡，我们若是向北边投诚，北边能保我们的富贵吗？”
胡茂祯眼珠子一转，道：“伯爷，依属下之见，北边不主动招揽，我们一定不能主动投诚，而且现在也还不是我们彻底倒向哪一方的时候。”
高杰问：“此话怎讲？”
胡茂祯分析道：“当初京师危难，皇帝多次下诏让伯爷进京勤王，可是伯爷却置若罔闻，反而一路向南。”
“大明形势稳定之后，伯爷没有及时表明忠诚，反而拥立福王为帝。”
“这两件事情，伯爷怕是已经恶了北边那位，北边那位的气量伯爷应该也了解，若是伯爷现在投诚，伯爷难道不怕被秋后算账吗？”
高杰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恶心了崇祯皇帝，所以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准备立下一件大功后再向北方投诚。
这样一来，崇祯皇帝就算心里不舒服，也找不到秋后算账的理由。
虽然知道现在还不是向北方投诚的时候，但是应天大明朝廷的所作所为让高杰很心寒。
应天大明朝廷大业未成，至今只控制了南直隶和湖广地区。
就这点地盘，应天大明朝廷就想卸磨杀驴，等他们真的得了天下，还不得对他们这群大军头赶尽杀绝？
看着自己的心腹下属和狗头军师，高杰问：“老胡，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胡茂祯抬起手，做出一个砍菜切瓜的动作，道：“杀一个人，同时向北方和南方表明我们的态度。”
“我们要让北方知道我们的用处和诚意。”
“也要让南方明白，我们兴平镇不是软柿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的。”
高杰立刻知道胡茂祯想要杀了谁。
现在整个徐州府只有一个人该死，那就是胡搞一气的徐州知府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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