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宋国的官员集体前往内阁，求朝廷为他们做主。
数十人跪在内阁外面，瞬间成为京城热议的话题。
皇帝端坐在乾清宫内，听取杜公公的禀报。
“这就对了！”
等杜公公禀告完毕，皇帝给予了肯定的评价。
“陛下，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将此事与宋郡王府联系在一起，舆论也会站在宋郡王一边。”
杜公公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对杜公公来说，这算是一个巨大的改变。
原因无他，皇帝不允许杜公公再扮石像。
没办法啊，皇帝以派去监督吉壤作为威胁，杜公公不得不乖乖的听命，
“广郡王出馊主意，还是很有一套。”
皇帝轻轻点头。
一主一仆正在交谈，有太监匆匆入内。
原来，是杜学士求见。
首辅的面子不能不给，皇帝命杜公公将他迎了进来。
没有意外，杜学士是为了那些跪在内阁外面的官员。
只不过，他来的目的，并非是向皇帝求援。
“徐王屠城，再加上拒不奉召，足以定为反贼。”
杜学士的措辞极不客气。
“朕绝不会发动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皇帝态度坚决。
“陛下可以收回对徐王的赏赐。”
杜学士冲皇帝拱手。
“加九锡？”
沉吟片刻，皇帝缓缓开口。
“陛下圣明！”
“说下去！”
皇帝突然来了兴趣。
“先在贵川的边界为宋国的百姓立碑，昭告天下——”
“不要停！”
“然后再次下旨申斥，命徐王入京请罪。”
“他会来？”
“不会！”
“你是想彻底激怒他？”
“臣想让天下人都看清徐王心怀不轨。”
杜学士朗声回话。
“天下人早已知晓！”
皇帝轻轻摇头。
“陛下，天下人知道，和朝廷让天下人知道，有着很大的区别。”
杜学士放慢了语速。
略一思索，皇帝的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等到徐王再次抗旨，一定会有御史弹劾——”
“徐国屠城，为何不见御史弹劾？”
皇帝打断了杜学士的陈述。
“有，被臣压下了！”
杜学士如实回话。
皇帝示意杜学士继续。
“一旦有御史弹劾，陛下便可顺势收回赏赐。”
杜学士早已准备好一整套的流程。
皇帝缓缓起身，开始在殿内踱步。
“陛下，没了加九锡的荣耀，徐王不但颜面扫地，在声望上，也无法与梁王一较高下。”
目光追随着皇帝的身影，杜学士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
“再然后，朕要从何处开始？”
深吸一口气，皇帝开口询问。
“无主之地！”
杜学士脱口而出。
皇帝转头看了杜学士一眼，随即陷入到沉思之中。
————
坤宁宫，看着跪在面前的太监，皇后神色冰冷。
“敢敷衍慈宁宫所需，你好大的胆子。”
也不知过去多久，皇后的声音终于响起。
“娘娘，司苑局只是负责蔬菜瓜果。”
那太监不敢做出过多的解释，说出这一句后，便磕头不止。
“你的意思——本宫冤枉了你？”
皇后语气平淡，喜怒莫辨。
“奴婢不敢！”
那太监的额头依旧与地面不断的触碰。
“罢了，你退下吧！”
皇后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
那太监猛的停下，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是掌印太监，该如何处置，是刘总管的职责。”
“娘娘饶命！”
这位掌印太监明白过来，已是脸色大变。
刘总管对皇帝十分忠心，换句话来讲，他对皇后极为尊敬。
皇后厌恶的太监，刘总管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为保证各宫能用上最新鲜的水果，本宫司苑局送入宫中的瓜果，必须在当时分发。慈宁宫的水果，为何会出现发黑发霉？”
“娘娘，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奴婢。”
掌印太监再次不停的磕头。
“够了！”
皇后微微皱眉，语气转冷。
掌印太监不敢继续磕头，只好将脑袋杵在冰冷的地板上。
“杨公公，娘娘乏了！”
周姑姑上前两步，提醒掌印太监退下。
“娘娘，奴婢真是被人陷害啊——”
杨公公心中焦急，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见此人极不识趣，周姑姑干脆示意左右将他拖了出去。
“娘娘，不值得与这种小人生气。”
见皇后目光冰冷，周姑姑在一旁轻声劝道。
“若不是永平带着太子去给太后请安，碰巧撞见此事，本宫还不知要过多久才会知晓。”
皇后的目光愈发冰冷。
瓜果只是小事，可慈宁宫同坤宁宫之间的情谊，会在这样的小事中，一点点的消磨殆尽。
皇后之所以能轻松地驾驭皇宫，与太后和老祖宗的支持密不可分。
“娘娘，此人不至于如此大胆啊？”
殿内再无他人，周姑姑说出自己的看法。
“告诉刘总管，暂时不要动他，再派人去东厂一趟，让老牛好好查查。”
皇后沉声下令。
周姑姑应下。
“各宫供应的物品，你以后要亲自过问。”
“是！”
“陛下今晚是否过来用膳？”
“杜总管没有派人过来，应该不会。”
“听说礼亲王在陛下面前提起过轿房沟？”
“此事奴婢不知！”
“是老祖宗告诉本宫的。”
“娘娘，奴婢——”
周姑姑面露犹豫。
皇后察觉出异常，看了周姑姑一眼。
“娘娘，您以后最好不要提起这个地方。”
“为何？”
“奴婢前段时间听人提起，这轿房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哦？”
尽管殿内无人，周姑姑还是附在皇后的耳边，轻声说了许久。
皇后的脸色数度变幻。
“陛下是否知道？”
良久，皇后吐出了一口浊气。
“应该不知。”
“这礼亲王，还真是可恶！”
皇后发出了一声冷哼。
礼亲王是先帝的亲弟弟，周姑姑不敢出声附和，只能站一旁沉默不语。
“你说——本宫要不要告诉陛下？”
皇后询问周姑姑的意见。
“不要！”
周姑姑脸色一变。
“本宫又没有去过——”
说到最后，皇后的声音突然消失。
周姑姑哪能不明白皇后已经反应过来，暗地里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他们差不多就可以一网打尽。”
皇后的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
“娘娘，这才是他们狠毒的地方！”
“告诉你此事的，将她调到你的身边，一定要严密看管。”
“娘娘，不如——”
“不行！”
皇后斩钉截铁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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