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等于……”
夏艾米看着面前的数学题，咬了咬笔，又抬头看向窗户外面，两只小狼崽正用爪子挠窗户，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夏艾米！你做什么呢！”
巴恩用手杖轻轻锤了锤地面作为提醒，他被夏棠拜托给夏艾米做一些比较基本的辅导，但这崽子远比巴恩想象得还要更贪玩。
眼看着老师生气发火，夏艾米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哭声引来了夏棠，看见母亲，夏艾米自以为找到了靠山，伸出双手：
“抱抱，抱抱。”
“棠棠，我并没严厉……”巴恩想跟夏棠解释，但夏棠冲他笑了笑，摆了摆手。
夏棠知道自己崽子是个什么成色，但也架不住心疼，伸手将夏艾米抱了起来，又走到桌子前看崽子做的题，发现根本没怎么做。
正赶上费曼从军机处回来，看见已经5岁多的夏艾米还被夏棠抱在怀里，便要从夏棠怀里接过她：
“小艾米，说了很多遍了，你大了，别总让母亲抱。”
“你骗人！”
“哪里骗你了？”费曼指了指窗户外面的小狼和小蛇：“弟弟们不是也没让母亲抱吗？艾米是大孩子了，更不应该要母亲抱。”
艾米搂住母亲的脖子不松手，她摇了摇头指向正在厨房做饭的米斯图：“就是骗人，父亲比我大，可是也总让母亲抱，趁我睡着了就变成兔子——”
夏棠赶紧捂住夏艾米的嘴巴，崽子童言无忌，把父亲的那点小嗜好抖搂得人尽皆知。
“米斯图！”费曼走到厨房里面：“你看看，你给崽子做的什么榜样？”
“我怎么了？”
米斯图端着盘子走过来，刮了刮艾米的小鼻子，顺便从夏棠怀里接过她：“小崽子，你怎么能跟父亲比呢，大人的事你不懂。”
夏棠小脸羞得通红，她将崽子的习题集收起来，拉住巴恩的手，将他拉到一边：“晚上陪我去一趟星兽园，别告诉别人。”
吃了晚饭，夏棠就跑到花园里坐着，崽子们陆续被父亲带到楼上去睡觉了，她的头上突然投下好大一片阴影。
“巴恩？”夏棠摸了摸搁在自己头顶的大象鼻子，撒娇般说道：“我要你背我。”
象鼻子很快卷起夏棠，将她搁在自己背上，因为夏棠很喜欢这样，所以巴恩常常驮着她在花园里一圈一圈散步，作为奖励，夏棠会轻轻亲吻它的头顶。
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夏棠确认伴侣们都睡下了，她便摸了摸大象额头：“好了，应该没人发现。”
大象很快变成人形，巴恩拉住夏棠的手，陪着她去了星兽园，工作人员一看见他俩就笑着打招呼：
“又来了？”
“最近怎么样？它没咬坏什么东西吧？”夏棠熟门熟路跟着工作人员过去看狐狸：“如果有，我照价赔偿，你们可千万别打它……”
“您多虑了。”工作人员很恭敬地回复道：“狐狸347号虽然在外面犯了错，但是兽形却很乖巧，平时只咬那个钩针小玩具，从监管局送来的时候就带在身边，也不知是哪儿来的。”
正说着话，狐狸就嗅到了夏棠的气息，蹦蹦跳跳地凑过来，她蹲在地上，手轻轻抚摸狐狸毛，从它嘴里掰出那个狐狸小玩具，检查了一下磨损状态。
“怎么又是这个？”夏棠捏了捏狐狸耳朵，狐狸娇嗔地用尾巴蹭了蹭她的手腕。
这几年，她勾了许多个一模一样的小玩具拿给它做替换，但是狐狸依旧最喜欢最初的那个。
工作人员看着夏棠跟狐狸的互动，笑着说道：“之前我们几个还说呢，347号要是离开星兽园，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虽然重获自由，可却再也等不着您了。”
“不会的。”夏棠看向狐狸。
“什么？”
星兽园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狐狸347号之前的出身和人际关系，更不知道这狐狸跟夏棠的关系，听了这话很是意外。
“棠棠实在是喜欢这狐狸，心里舍不得，所以才这样说的。”巴恩赶紧糊弄过去，又问道：“对了，星兽园里那只老虎91号……最近状态怎么样了？”
“91号吗？它的状态倒不是很好。”
工作人员边说，边领着巴恩和夏棠去了关着老虎的地方，因为是大型野兽，所以并不能狐狸一样，可以近距离接触，这里到处都是铁栅栏，为了保护前来参观的游客。
他们停在91号前面。
巨大的老虎虽然已经迟暮，不像之前那样威风凛凛，但仍然能给人很大的冲击感。
“它是饿了吗？”夏棠扭头看向工作人员：“买两份老虎餐吧。”
“好。”
工作人员高兴地点点头，星兽园里的老虎虽然不似小型野兽那般有很多游客参观，但食物也是不短缺的。
不过只要有人在他这里购买野兽餐，也算作是他的业绩，狐狸也好，老虎也罢，夏棠常来，也算是位金主。
老虎眯着一双兽瞳，看着来到它身前的，小小的人，冲她伸了伸爪子。
“父亲……”
夏棠将胳膊伸到铁栅栏里，老虎瞧见了便微微低头，蹭了蹭她的手，很是亲昵。她想起那时候不可一世的黑袍，又想起他做尽了恶事，最后想起那些或真或假的温情时刻，眼泪簌簌落下来。
老虎见她落泪，很是情绪激动，发出低低的吼声，或许是想安慰，但此刻的语言已完全无法正确传递情感。
“诶！小圣雌可千万小心！”
正在取餐的工作人员听见老虎的吼声立刻回头，正看见它低头用鼻子去嗅夏棠的小手，吓得赶紧喊道：
“老虎可凶！小圣雌千万别离得太近！”
巴恩将夏棠的手拉回来，抱着她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的，棠棠不哭。”
工作人员已经取了老虎餐回来，将一桶肉扔进铁栅栏，便看见巴恩哄着夏棠，于是随口安慰道：
“小圣雌吓着了吧？虽然上了年纪，状态不好，但怎么说也是老虎，而且它又不是兽人，是一点儿人性也不通的。”
“它还能活几年？”
“说不好。”工作人员摇摇头：“它不像那只狐狸，连兽人都不是。运气好一点，还能活个五六年，运气不好……也就一两年的事。”
巴恩拍着夏棠的后背耐心劝了半天，又嘱咐工作人员好好照顾老虎91号，待两份老虎餐喂完，才把她带回去。
回了家，夏棠鬼鬼祟祟地摸黑上了楼，进了卧室才松了口气，刚爬上床就被拉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费……曼？你——你怎么在这儿？”
虽然看不见，但自己的伴侣自己最熟悉不过，这力道，这气息，不是费曼还能是谁。
“我还没问你呢，棠棠，大晚上跟着巴恩去哪儿了？”
夏棠有些心虚，不敢说话。
费曼帮夏棠脱了鞋袜，又换了睡衣，瞧见她小脸上有些斑驳的泪痕，又摸了摸夏棠冰凉的小手，闻出来上面有些野兽的气息。
“去了星兽园？”
费曼拧开小夜灯，帮夏棠洗了洗脚，又陪着她略微洗漱了下，放软了语气说道：“不是我不让你去见，只是怕你伤心。你去见了……黑袍现在怎么样？”
“不好。”夏棠手脚并用，整个人抱着费曼：“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费曼听见这话，赶紧拍了拍夏棠，安慰道：“这样的话，之后我常陪你去看看。”
“他以前对你很不好，”夏棠很体谅费曼：“不必非陪着我去的，巴恩之前与他接触少，他陪着我去就好。”
“也好。”
夏棠跟费曼并排躺在一起，她看着他粗粝的手指，坏心眼儿地搁在嘴边咬了咬：“所以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费曼的脸都涨红了，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因为小艾米说米斯图常常躲在你房间里，所以我也想……”
“崽子说的话你也听？”夏棠半撑着身子，伏在费曼身上，轻轻摸他的脸：“你好好一个元帅，学那兔子的习性干什么？”
费曼有些不好意思，但夏棠的吻很快落了下来，亲昵了好一会儿之后问道：“这下高兴了？还是说……你改主意了？”
夏棠指的是崽子，军机处里的军士们也都盼着小雪豹的降生，但好几年过去，夏棠也没再生，她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的，费曼居然还在服用米斯图配的避生药。
“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费曼的大掌搁在她的腰间：“家里崽子也不少，吵吵闹闹的也惹你烦。”
“军机处那么多军士你能管的了，家里这几个崽子你倒摆弄不明白了？”夏棠重新躺了回去。
她闭着眼睛休息，刚有些睡意，费曼却似乎想通了，搂着她轻轻亲吻她的锁骨，夏棠眨眨眼睛，身子软得像一滩水。
被费曼抓住，是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的了，夏棠嘤咛着，有些懊恼自己的提议，长夜漫漫，她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偶尔叫他慢些。
可惜四个月过后，夏棠却没生下雪豹崽子，而是折腾了整整一夜，虚弱地生下了第二个雌崽。
既可爱，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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