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上了车，姜其风将提前买好的奶茶递给她。
“店家推荐的新品，尝尝好不好喝。”
姜且打开包装，插上吸管。
吸了一大口。
然后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
姜其风笑了下，发动了车子。
距离过年没几天了，家里的院子虽然简陋，但也要打扫。
一到家，两人就挽起袖子开始整理。
院子里的废品被统统扔掉，姜且将水管接到水龙头上，把地面冲洗了三遍。
大概是白天活动量够大，姜且睡得又香又沉。
清早，迷迷糊糊间就听到门外隐隐有说话声。
姜且翻了个身，屏气凝神。
听清姜丽书是在给姥爷打电话。
按照以往惯例，他们得回老家过年。
可是今年，姥爷突然打电话，说要来A市过年，顺便检查一下身体。
说是偶尔会头晕，胸闷。
姜丽书一听就急了，挂了电话就把姜其风叫了起来。
让他马上开车回老家接人。
姜其风跟公司请了假，以最快速度把姥爷接来了A市。
当天下午，姜丽书把奶茶店交给合伙人。
在两个孩子的陪同下，带老人去了医院。
路上，姜且安慰：“没事的，小问题。”
姜丽书自然相信女儿的话，可她在没看到检查报告前，没办法真正安心。
反倒是姥爷笑呵呵地说：“年纪大了谁还能没个小毛病，别瞎担心，你爸我能活到一百岁。”
给姜丽书气笑了。
她故作生气道：“有小毛病也是您自己作出来的，我早说过不要吃太油太咸，熟烂了的蔬菜水果不能吃，你非不听，说了几百遍病从口入，您就是记不住。”
姜姥爷继续笑呵呵。
他性子豁达，主张及时行乐，可是为了不让女儿担心，连烟都戒了。
要是再委屈自己的嘴，那不得郁闷死？
姜且两眼晶亮，觉得妈妈和姥爷的相处很有意思。
像父女，也像朋友。
真好。
幸运的是，姜姥爷身体倍棒。
身体各个器官的功能虽不如年轻时，却也没什么大毛病。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患上了高血压。
捏着那份看不懂的检查报告，姜姥爷唉声叹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年纪大了，就连口腹之欲也要被老天爷剥夺。
哎。
姜且抽走报告，叠起来放进包里。
附在老人耳边小声说：“等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哥哥可以带您出去开荤。”
姜姥爷起初还挺高兴。
很快，他就回过味来了。
这是要他长住的意思。
这可不行，往后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姜丽书的脾气看似很好，一旦真发起脾气，就是说一不二，不容拒绝。
她拿完药回来，叉着腰盯着老人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别说当事人姜姥爷。
就连姜且和姜其风也开始冒冷汗。
一分钟后，姜丽书说了自己的决定。
“你不能再自己住了，这次来了就别想着再回去，往后我照顾你，盯着你，给你安排饮食起居。”
姜姥爷的天塌了。
想反对，可是对上女儿严厉又担忧的眼神，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姜丽书的眼睛一直泛着红。
见父亲一副想反抗又不敢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绷着的某根弦突然就断了。
悬在眼眶的泪水流下来，她用力抱住父亲。
将脸埋在他肩头，嗡声嗡气的说：“之前的二十几，我一直没有尽到做女儿的责任，反倒是您一直在帮衬我。接下来的日子，让我好好弥补您，您要是觉得闷就告诉我，我带您回老家走走。”
从前姜丽书要赚钱给儿子治病，要想办法找女儿。
分给父亲的关爱很少很少。
她想要弥补是真的，更想要将来一家人能好好聚在一起，相互照顾。
“行了，别哭了。”姜姥爷拍拍女儿的后背。
比之前似乎胖了点，脊骨没像之前那样硌手。
姜丽书哭了好一阵才止住。
姜且帮她擦了眼泪，姜其风也伸手揽住母亲的肩膀，无声地安慰。
姜姥爷也没闲着，努力伸长胳膊，将自己最亲的家人抱住。
路过的人偶有侧目，偶有感动。
这一幕在医院很常见，无论他们拥抱是悲是喜，都令人动容感慨。
姜家小院的面积不如邻居们的大，拆迁房面积自然也不大。
回程路上，姜且一直在想，该如何解决住房问题。
姜其风借着红灯停车，抬起胳膊肘碰了碰姜且。
姜且低头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买房吧，而且要快】
小院的住宿条件太差，之前还能凑合。
如今再多加一位老人，根本不够住。
姜其风没有任何意见：【好】
一到家，他就联系了学长，厚着脸皮问能不能提前拿年底分红。
他主导的模型项目一共引入了三次投资，刚开始盈利不久，即便是分红也不多。
学长二话不说，直接从自己的私人账户划了一笔钱过去。
说是等分红正式下来，再还给他。
第二天钱一到账，姜其风就把银行卡交给姜且。
“里面有一笔钱，先付首付。”
昨晚姜姥爷住的酒店，姜其风的计划是，直接买空置时间较长的样板房。
安全，也方便。
姜且也回房间拿了张银行卡出来。
递到哥哥手里。
“里面也有一笔钱，能付余款。”
兄妹俩相互对视，忽然就笑了。
买房的地方不能距离安置小区太远，免得姜丽书想邻居的时候，跑得太远。
左右考量后，两人来到新区。
新区前两年才开始规划，可谓是地广人稀，空气清新。
就连汽车都比其他几个区少大半。
姜且指了指前面的岔路口，“哥，前面左拐。我昨晚搜了一下，那边有个新开发的花园小区。”
宣传网页介绍得非常好，而且刚好离安置小区不远。
售楼部内中有零星的几位客人正在看房，时而低声商量几句。
总的来说，现场有点冷清。
兄妹俩来到沙盘前，小区的规划和户型模型，以及未来围配套，与网页上说的差不多。
就看开放商能不能落实了。
售楼小姐一眼认出姜且，激动地在心里尖叫。
“姜小姐，想看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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