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生见着宫玉暖一点点朝他走近，一整天都失落的心逐渐被填补上，忙迎上去送了个暖炉，递到宫玉暖手上。
“公主今日回来的迟，可累着了？”
褚良生声音温柔，说完帮宫玉暖撩了撩头发，对上她双眼的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定格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怒意。
“怎么眼眶这么红？谁惹你哭了？”褚良生对上那双红肿的眼睛的时候，就觉得世界都在颤抖。
宫玉暖扑进褚良生怀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褚良生，我今天可难受了，但是外面好冷，我们先进去吧。”
褚良生拍着宫玉暖的背部，心密密麻麻都被针扎满，一把将宫玉暖打横抱了起来，“好。”
宫玉暖下意识环紧褚良生的脖子，直到褚良生将她放下，都还舍不得这个怀抱，仍然坐在他怀里。
宫玉暖声音有些哽咽，“我能不能不下去？”
褚良生收紧了手臂，揉了揉她的头发，心疼又生气，“不下去，我抱着。”
宫玉暖又流了好一会儿眼泪，直到她抬头，她才发现那双担忧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
“褚良生，我不开心。”
褚良生亲了亲宫玉暖的脸颊，语气温柔，轻声哄着她，“怎么了？要和我说吗？”
宫玉暖将事情选择性地给他说了一遍，而没被选择的部分就是她没剩下多少日子了，只是编了个其他可利用的理由。
可切切实实的真情实感来临时，宫玉暖越说越难过，涕泗横流的样子十分狼狈。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宫玉暖接过褚良生的帕子在脸上胡乱揩着。
褚良生摇了摇头，又翻出一方新的帕子，轻柔地帮她擦拭，“一点儿都不丑，全天下你最好看。”
刚刚宫玉暖讲的时候，褚良生没有吭声，他怕再说些什么，宫玉暖哭得更厉害，等到宫玉暖平息下来，褚良生这才开口。
“公主刚刚说女皇对你的爱源于利用，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都是利益交换的结果。可是我想说女皇对你的爱可能源于愧疚，但我对你的爱来源于这儿。”
褚良生将宫玉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可能刚开始对你是利用，可是心的失守告诉我，因为是你，可是我该怎么让你相信，就是有一个人非常爱你。”
宫玉暖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懵懵的，但是她并不相信褚良生爱她爱到那种无可自拔的地步，毕竟要是真的这样，自己的任务早就完成了。
褚良生看出了宫玉暖的不信，只是笑了笑，“公主不信。”
宫玉暖声音像是哑了一般，张了张嘴，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褚良生只是笑着看着她，接着刚刚的话，“这样很好，这样的话，希望公主相信，又觉得公主不信，很好。”
“其实我都想通了，不管怎么样，我也得到了那么久的荣华富贵，而且，以后也一直会有，母亲至少现在也真正喜欢我，不对，至少现在我过得很好。”
宫玉暖安慰好了自己，又忧伤地看着褚良生，“褚良生，如果有一天我去世了，你怎么办啊？”
褚良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宫玉暖突然笑了，“是不是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啊？”
褚良生摇了摇头，“没有，我在思考。”
宫玉暖又给了他一点儿时间，“好了吗？思考的结果是什么？”
“继续过着呗，不然还能给你殉情吗？”褚良生语气带了几分调笑，宫玉暖也笑了。
“那就好，反正你就继续开开心心的，时不时来看看我，不过要是真有新夫人的时候就别来看我了，新夫人会不高兴的。”
褚良生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刚刚这样说的人是他，可当宫玉暖顺着说下去的时候，他自己却生气了。
宫玉暖看出了他的情绪，“怎么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和其他人在一起？”褚良生眼眶红着，语气却极为冷冽。
“嗯？不是你先说的吗？”宫玉暖有些莫名。
“我说你就不会反驳吗？连未来都帮我想好了？我知道你对我没有那么爱，可是能不能，稍微对我有占有欲一些？”
褚良生说着说着眼眶就越来越红，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又像是易碎的花瓶。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讲你母亲的时候我真正的想法？”
宫玉暖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卑劣，可我尽量隐藏，我怕吓到你，刚刚你说那些的时候我居然生出一股庆幸，觉得自己的排名可能能升一升。”
“我甚至隐秘的希望你只有我，我希望你能只看到我，今日我等了你一日，一日不见我已经心烦意乱，我努力克制心中烦躁，你又问我你死后我怎么办。”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一只被驯服的狗没了主人能怎么办？以身殉情是他最好的归属，你居然还让他去找别的主人。”
“你是要杀了我吗？你知不知道十八大酷刑都不如你一句话。”褚良生越说越难过，眼泪一滴滴落下，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宫玉暖。
“要是真的不爱我，那就现在杀了我。”褚良生掏出随身的匕首，亲自开了刀鞘，把刀尖对着自己，将宫玉暖的手握住，逼近自己的脖子。
宫玉暖慌乱地想要松开，却始终挣不开他的束缚，“你疯了吗？”
宫玉暖看着脖子流下的鲜血，心中的恐慌无限放大，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慌不择路地脱口而出，“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不准这样。”
褚良生生来疯狂，一点点压抑自己的本性，如今得了释放，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松了力道。
“宫玉暖，我说过，要么一直喜欢我，要么杀了我，你不准抛下我，要是喜欢上别人甚至爱上别人，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再把你关起来，我没有开玩笑。”
褚良生对她一向温良，现如今却不再装纯良，对着她露出了真面目，字字都在说爱，字字都是疯狂。
宫玉暖不知道是怎么演变到这一步的，浑身没了力气，她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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