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苏无忧见到了福泽庙的那个信众。她见过这个男子，而且有印象——第一次被傅前辈引去福泽庙时他是第二个得到丹药的人。
苏无忧示意王庆：“你先把塞在他嘴里的布拿出来，本官有话要问他。”
王庆立即将堵住那个男子嘴里的布拿了出来。男子丝毫不惧怕苏无忧，大声叫嚷：“城里要有大祸降临，唯有圣女方可驱除邪祟，救百姓于水火。”他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
张楚成和王庆将挣扎的男子直接按在地上。苏无忧盯着男子开口：“郑山，你知道妖言惑众是重罪吗？本官现在就可以治你的罪，将你关进大牢。”
原本挣扎的郑山猛地看向苏无忧：“大人，小人没有胡说八道。城里死了那么多男子，不都是被纸新娘选中了，就没有命了。小人也见过，可是因为小人深受圣女庇佑，伤害不了小人。这是小人亲身经历的，怎么是胡言乱语。”
听着郑山愤愤不平的辩解，苏无忧嘴角带着笑：“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本官岂不是未卜先知，你一来本官就能叫出你的名字。本官明明都不认识你。你也不曾告诉过他们你的名字。”
“这，这···”郑山胆大包天地望向苏无忧。王庆马上将他的头按了下来，不让他冒犯苏无忧。
郑山的脸贴在冰凉的石板上，耳边清晰的传来上面苏无忧的话。
“郑山，二十一岁，家住城南六木巷，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三年前，你突染恶疾。家中老母为了救治你，不惜变卖了家中的资产。即使这样花费重金，你的病仍没有好转。与你家有婚约的姑娘家也退了婚，嫁做他人妇。”苏无忧缓缓讲着。
郑山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啊啊啊，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他似乎不想回想起来痛苦不堪的往事。
他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听到了喜欢女子出嫁的队伍走过自己门口的唢呐锣鼓声。那种绝望让他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苏无忧没有理会他继续讲下去：“你心如死灰在家中等死。可怜你的老母不忍心见唯一的儿子死了，于是四处求神问卜，得一高人指点，去福泽庙花费重金求来了灵丹妙药。你原本是不是相信的。只是服下药后不到几天，你很快就痊愈起来。从那时起，你也成了福泽庙圣女的信众。郑山，本官说的对不对？”
郑山恼羞成怒：“是又怎样？难道小人做的不对吗？圣女给的药治好了小人的病。小人自然感恩戴德。再说，纸扎人夺走男子的性命，也不是小人胡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难道还有假吗？”
坐在明镜高堂下的苏无忧反问：“为什么不是假的？有时候看到的一定是真的吗？郑山，你是读过书的人，以前也是明事理的。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你所看到都是别人想要让你看到的。你以为你都快死了，服下一颗药丸就会药到病除。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为什么会突然身染恶疾？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与其说巧合，不如说是设计好的。你敢说你没有想过！”
县令大人话字字珠玑就像是当头棒喝，郑山被王庆和张楚成一路押回县衙心中还在自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为了报答圣女的救命之恩。可是，他回想着这三年来，自己恍如黄粱一梦。他不再反抗，像是濒临死亡的鱼。
苏无忧对旁边守着衙役吩咐：“你们把郑山带走关起来。”
马上来了两个衙役将郑山架起来带走。郑山清醒过来求饶：“大人，小人求求您，小人不能坐牢，娘还需要小人照顾！”
苏无忧冷声道：“你现在倒是想起了家中生病的老母。你在城中散布鬼祟扰乱城中安宁时怎么想不到你家中生病的老母。带下去！”
衙役们从县令大人的语气中听到了不悦，架起他就走。王庆拾起地上的布团疾步跟上塞住了郑山的嘴里。郑山的求饶声戛然而止，愤恨地瞪了王庆一眼。
王庆连看都懒得看他，大步流星地走回大堂。苏无忧想了想道：“你们两个待会儿随本官走一趟！”
王庆和张楚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喏！”
苏无忧本来想要出去看看城里的情况，恰好等来了机会。
苏无忧坐在缓缓行走的马车上，掀起车帘见到了萧条的街道。行人惶恐不安的神色，时时刻刻提防着突然出现的发疯的人。
但是越靠近城南，见到的百姓们脸上带着安宁的神色，就像是遇到了庇佑他们的福祉一般。前后不一致的感观，让苏无忧不觉得安宁，反倒觉得荒诞怪异，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些人真得不好对付，就算县衙贴出告示也阻止不了百姓去福泽庙祈福。
李车夫把马车停在了六木巷。王庆和张楚成则去打听郑山的住处。
一会儿，他们回来了告诉苏无忧他们打听到了。郑山的家在六木巷里左数第二家。
六木巷的街道比较宽敞，能容得下马车行驶。马车停在了郑山的家门口，苏无忧从马车上下来。张楚成上前敲了敲门：“家里有人吗？”没有人应答，他加重了敲门声：“家里有人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张楚成收回手望向苏无忧：“大人，家里好像没有人！”
“王庆，你去隔壁家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苏无忧想了想吩咐他。
“嗯，小的这就去！”王庆去敲隔壁家的门。“来了，来了！”隔壁的住户听到门被敲的咚咚响，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隔壁大娘透过门缝打量着王庆，疑惑问：“你找谁？”
王庆笑着温和有礼：“大姐你好，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隔壁。”
“你是谁，为什么要打听隔壁？”大娘狐疑地看向王庆。
王庆随便胡邹：“我是郑山的朋友，最近他回不了家，放心不下家里的老母亲，托我来照顾一下。只是，我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想问一下郑大娘是不是出门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有，他娘病得很重，出不了门。”隔壁大娘听他这么说，放下心来，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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