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中，李世民详细地询问了与东罗马通商的事宜，并特别提到了塞尔乌斯手中还握有两亿九千万枚银币的巨款。
李世民的野心，窦乐岂会不知？他想要将这笔巨款全部收入囊中！
窦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秦王殿下，果然还是这般雄心壮志！
不过，想要一口气吃下这么大一块肥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窦乐放下李世民的电报，拿起第二封电报。
这封电报是程三秋发来的。
电报中，程三秋详细地讲述了塞尔乌斯到达余杭城，并恰巧撞见李世民队伍的事情。
程三秋还特别提到了塞尔乌斯求见李世民的经过。
“这三亿银币，本就是与东罗马商量好的交易份额，塞尔乌斯肯定会将钱全部花完的。”
窦乐放下手中的茶杯，胸有成竹地说道。
站在一旁的程咬金点点头：“秦王殿下的意思，是想用最小的代价，将这三亿银币拿到手。”
窦乐自然明白程咬金话语中的意思。
无非就是李世民既想要钱，又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
这种想法本身并没有什么错，但李世民有点操之过急。
窦乐很想给程咬金等人科普一下经济运行的规律。
真要是三亿枚银币短时间内涌入大唐，货币必将贬值，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不过，窦乐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想法。
他知道，现在跟程咬金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想要用最少的代价将这三亿银币留下，其实很简单。”
窦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还是给塞尔乌斯讲故事。”
“哦？”
程咬金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这次又讲什么故事？”
窦乐伸手指着书桌上的文房四宝。
“咬金，你可知这文房四宝，价值几何？”
程咬金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俺老程一个粗人，哪里懂得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不过，想来应该值些钱吧。”
窦乐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文房四宝确实值些钱。”
“但是，它们之所以值钱，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本身，更是因为它们所承载的东西。”
窦乐顿了顿，继续说道：“知识，在任何地方都是无价的。”
“但是，用来记载知识的载体，却是有价值的。”
“文房四宝，作为记载知识的载体，价格高一点，很正常吧？”
程咬金虽然没太听懂，但还是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太国舅说的对！”
“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确实应该卖贵一点！”
“没错。”
窦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对于笔墨纸砚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我们便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比如这纸张，就可以分成普通的书写纸张，用来作画的画纸，用来记录重要文件的档案纸，甚至连书写情书都可以有专门的纸。”
“这些，都可以用来给塞尔乌斯讲故事。”
程咬金听完，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妙啊！”
“太国舅这招实在是高！”
“俺老程这就去给秦王殿下发电报！”
说着，程咬金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
一旁的李道宗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了程咬金。
“卢国公，你先别急，等太国舅把话说完再发电报也不迟。”
程咬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嘿嘿，俺老程这不是心急嘛。”
“太国舅，您恕罪，恕罪。”
说完，程咬金又重新坐了下来。
窦乐摆了摆手，示意程咬金不必在意。
“纸张是消耗品，用一张就少一张，所以价格可以稍微定低一点，薄利多销才是长远之计。”
“另外，制作一张纸要经过几十道工序，需要上百名工匠通力合作才能完成。”
“如果大量向外贩卖纸张，可以带动许多人的就业，其创造的价值要远远大于纸张本身。”
窦乐所说的，其实就是工业产业链的概念。
程咬金自然是听不太懂，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了。
一张小小的纸张背后，可以养活成千上万的工人，这背后代表的是成千上万个家庭。
想到这里，程咬金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缓缓起身，郑重地向窦乐行了一礼。
“太国舅，俺老程之前是被黄白之物迷了眼睛，只想着如何将那三亿银币尽快弄到手。”
“现在听您一番点拨，俺才明白，太国舅才是一心为国谋福祉啊！”
“俺老程，佩服！”
窦乐见程咬金如此郑重其事，也连忙起身还礼。
“卢国公言重了，我也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窦乐谦虚地笑了笑，示意程咬金坐下。
“除了这纸张，还有瓷器，也是大有可为。”
窦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瓷器，不单单是可以卖餐具，瓷器还能充当装饰品，作为装饰品的瓷器价值才高，可以将瓷器做成各种人偶，绘画上亮丽的釉色，这些大唐想要做到一点都不难。”
“没错，太国舅说的极是。”
李道宗闻言，立刻点头附和道：
“如今大唐的工匠，已经能在瓷器上绘制彩色釉面，烧制出精美的彩瓷。”
“只是……”
李道宗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这些彩色瓷器都是用来陪葬的，卖给塞尔乌斯，会不会不太好？”
窦乐知道李道宗说的是唐三彩。
唐三彩，作为一种盛行于唐代的低温釉陶器，以其绚丽多彩的釉色和栩栩如生的造型而闻名于世。
然而，在唐代，唐三彩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冥器，用于陪葬，以祈求逝者在另一个世界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因此，李道宗才会有此顾虑。
“这有何不可？”
窦乐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
“罗马也有陪葬的习俗，与其让罗马贵族用金银珠宝来陪葬，变成死物，还不如大唐将这些钱赚到手中，最少大唐赚了这些钱，会惠及无数百姓。”
“再说了，我们卖给塞尔乌斯的，可以是专门为他们定制的彩瓷，不一定非得是人形的，也可以是动物、花瓶等等。”
“只要他们喜欢，我们就可以为他们量身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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