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山,议会阁。
云雾缭绕的峰顶,巨大的环形议会阁庄严肃穆,这里是修真界共商大事之地。
此刻,阁内各个宗门齐聚一堂,气氛凝重而微妙。
议会已进行过半,关于极暗之地异动、青莲神尊前往后各方势力如何协助防备等问题争论不休。
几大宗门领袖唇枪舌剑,暗流涌动。
近些年来,除了老牌的四大宗门,其他宗门也在逐渐壮大势力。
小型宗门抱团取暖,虽说弱小,却也凝成一股难以镇压的力量。
中型宗门向上发展,取得的效果显着,背后还有不少宗门的拥护,势力不容小觑。
其中,天枢门、火影宗、妙法阁三个宗门隐有冲破四大宗门桎梏的势头。
这次会议也是由他们主持操办。
主桌上一共就七个席位,天枢阁、火影阁以及妙法阁的宗主阁主就占了三个。
合欢宗元气大伤,至今还未完全恢复,虽然还在主桌上,但是被安排到边缘的位置。
巫朝云单手撑着太阳穴,听着他们吵闹的声音面上看不出神情。
主位旁边是青云台和蓬莱阁。
蓬莱阁的新任阁主谢星冼端坐在主席桌主位附近,虽然年纪轻轻,修为尚弱,但有渡劫期的大长老亲自坐镇,无人敢看轻。
青云台这些年没落不少,嫡系弟子里只有一个孟惊弦可以拿得出手,但乘云道尊健在,无人敢冒犯,不然地位可能要下降一番。
现如今,身为修真界第一宗门的天衍宗的势头虽然强劲,但这几日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那些宗门看到了可乘之机。
天衍宗要是真的跌落神坛,一蹶不振,修真界第一宗门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
因此,无论大小宗门都在紧盯着这块肥肉。
更罔论,里面还有魔域与妖域安插的暗桩混迹其中,时不时煽风点火,针对暂时群龙无首又缺席的天衍宗。
议会阁的主位是空置着的,那三个宗门虽然野心勃勃,却也知晓一口吃不成胖子。
妙法阁阁主许煦是一位长相阴柔,但眼冒精光的中年男人,他扫了一眼四周,幽幽开口。
“现如今局势紧张,青莲神尊在极暗之地无法归来,修真界缺少一个能统领全局的大能,依诸位来看,有何高见?”
“自然是天衍宗,万年皆是如此,何须再变?”
谢星冼突然出声,议会阁内一片寂静。
来到议会阁才知晓他们没有通知天衍宗,谢星冼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
他们打得什么主意,每个人的心里都门儿清。
天枢门门主盛世泽面上笑眯眯地,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谢阁主此言差矣,青莲神尊不在,门下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谢星冼不疑有他,“自然是秦罗敷。”
“秦罗敷?一介小辈罢了,岂能左右大局?”
一位火影宗的长老捋着胡须,语气带着几分轻蔑。
“现如今,秦罗敷生死未卜,灵珠道尊下落不明,天衍宗已成一锅乱粥,怎能担当得起统领修真界的大任,我们还是另择人选,早做打算。”
旁边的与火影宗交好的小宗门的一位长老立即附和。
“对啊,我还听说那秦罗敷与魔域王储之间关系匪浅,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向着修真界,又或者是此时正在和那魔头情意浓浓……”
话还没有说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
议会阁那两扇沉重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清冷的身影,逆着门外倾泻而入的天光,一步步走了进来。
霎时间,所有争论戛然而止。
整个议会阁内,落针可闻。
无数道目光,惊愕、疑惑、审视、不悦,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不速之客身上。
秦罗敷冰冷的视线落在那名长老身上,“我竟不知,诸位竟然在背后如此编排我,但是可要小心祸从口出才是。”
她一身素净白衣,纤尘不染,明明是最简单最出尘的气质,却让那名长老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压迫感。
秦罗敷身后还跟随着一众天衍宗弟子长老。
乘云道尊一下子就看到秦罗敷身边面色紧绷却眼神坚定的孟惊弦。
思宥这孩子,怪不得让他来参加议会时百般推脱,原来是去找秦罗敷了。
一个脾气火爆的火影宗执法长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声如洪钟。
“何人如此无礼,竟敢擅闯天外山议会!”
带着大乘中期修士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向秦罗敷碾压而去。
然而,那足以让大乘期以下修士心神震颤的威压,到了秦罗敷身前,却消失无踪。
她甚至连步伐都未曾紊乱一分。
秦罗敷的目光扫过全场,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感受不到这满堂修真界顶尖人物带来的威压。
“诸位前辈不出世多年,有不知晓晚辈的实属正常。”
“那容晚辈在这里介绍一下,我乃天衍宗下一任宗主,秦罗敷。”
女子的声音清越,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听闻此次议会关乎修真界安危,特来参会。”
话语一落,周围便响起嘈杂的议论声。
“秦罗敷?”
“她就是那个秦罗敷?”
“天衍宗的小辈?她怎敢……”
窃窃私语声瞬间响起,其中不乏质疑与呵斥。
天枢门门主盛世泽神情莫测,“纵使你是秦罗敷,但未经通传,擅闯议会,成何体统。”
先前那个出言嘲讽天衍宗的火影宗长老,此刻更是找到了由头,不禁冷声嗤笑。
“我道是谁,原来是秦家女娃。此处乃修真界议会,商讨的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岂是尔等小辈能够置喙的?”
“天衍宗这是无人了吗,竟让一个小姑娘来此丢人现眼,还不速速退下。”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眼前一花。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议会阁。
那名火影宗的长老甚至没看清秦罗敷是如何动的,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他狠狠撞在坚硬的玉石墙壁上,重重地滑落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半边脸高高肿起。
他惊恐地望着始终站在原地的秦罗敷,还没回过神。
秦罗敷隔空扇了他一巴掌后,收回手,淡淡吐出两个字,“聒噪。”
议会阁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惊愕不已。
那长老可是实打实的大乘期的修士。
竟被一个小辈一巴掌扇飞,毫无反抗之力?
这个世界是疯了不成?
“大胆秦罗敷!”
“放肆!”
与火影宗交好的几个小宗门领袖,立刻拍案而起,强大的气息瞬间锁定秦罗敷。
“区区小辈,安敢在此处行凶!”
“天衍宗是要与各个宗门为敌吗?”
“拿下她!”
数道身影同时扑向秦罗敷,真气闪烁,法宝呼啸,皆是狠辣招式,意图将她当场镇压。
孟惊弦和天衍宗的长老脸色一变,正要上前,却见秦罗敷眸光一冷。
她甚至没有拔剑。
只是并指如剑,在空中看似随意地划了几下。
数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精准地击中那几名出手者的胸口和脑袋。
几道惨叫声接连响起,那几人前冲之势戛然而止,踉跄倒地,纷纷呕出一口血。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秦罗敷依旧站在原地,白衣胜雪,气息平稳。
她甚至没有多看那些倒地呻吟的人一眼,神情始终平静无波。
“现在,我可以代表天衍宗参会了吗?”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此刻,再无人敢将其视为普通小辈。
“自然是可以。”
妙法阁的阁主站起来,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开口。
“不知秦小友如今已达何等境界?”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瞬间击败数名化大乘期的高手,她的实力,绝对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秦罗敷环视四周一圈,轻轻吐出吐出三个字。
“渡劫期。”
这三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议会阁内引起轩然大波。
渡劫期!
竟然是渡劫期!
秦罗敷才多大年纪,竟然已经踏入了渡劫期?
这让那些上万岁还停留在大乘巅峰期的宗主掌门情何以堪?
就连蓬莱阁的大长老也觉得不可思议,在论剑会之时秦罗敷也只是洞虚巅峰。
这才过去一年半不到的时间,就已经迈入渡劫期,这是何等恐怖的修炼速度和天赋。
之前所有的不屑、轻蔑、质疑,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震惊、骇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那可是渡劫期大能,是与在场最顶尖的几位宗门领袖平起平坐,甚至因其年龄和潜力而更令人忌惮的存在。
之前那些出言不逊、甚至暗中挑拨的宗门代表,此刻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几个妖魔两域的卧底,更是心惊胆战,悄悄收敛气息,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进来之前,我听见诸位在探讨修真界的统领权一事。”
四周无人应答,谢星冼主动出声,“确有此事,但暂无结果。”
秦罗敷望向那个空置的主位,声音幽幽,“这个位置以前既然属于天衍宗,那么现在也该是天衍宗,诸位可有异议?”
许煦和天枢门、火影宗的宗主相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棘手之意。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秦罗敷郑重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秦道友,请上座。”
实力,永远是修真界最硬的通行证。
秦罗敷微微颔首,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向那象征着修真界顶级话语权的核心席位。
这原本就是厌清澜的位置,如今他不在,这一切理所当然由她接管,绝不可能拱手让与他人。
孟惊弦和天衍宗众人紧随其后,与有荣焉。
秦罗敷落座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刚刚安静下来的议会阁,手指不紧不慢地轻敲扶手。
纵使知晓他们心怀鬼胎,但那又如何,坐在这个位置上才有话语权。
秦罗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现在,继续讨论极暗之地与备战事宜。”
“关于战争的防御进攻,以及资源协调的计划,我认为,有必要重新规划,诸位觉得呢?”
下方一片寂静,没有人再敢提出异议。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我怎么被疯批缠上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