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拿出青椒和豆干，开始冲洗。
“小寻。”
“嗯？”
寻光茫然回头，宋时咔嚓一声迅速的将她拍了下来，流水下寻光的手白皙细长，二荆条青翠，像一幅颜色鲜明的油画。
没有拍到寻光的全脸，锁骨很打眼，再往上是纤细的脖颈，尖尖的下巴和殷红的嘴唇。
他发了条微博。
画画的端月：和小猫一起做饭get，1001
配上刚拍的照片。
“过气网红靠秀恩爱翻红，啊，小猫诱惑满分，爱了爱了。”
“忽然多了一万专程来吃狗粮的粉丝，想采访一下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发现艺术细胞满分的小哥哥谈恋爱不太灵光，竟然老土的在做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
“你倒是不老土，可你有对象吗！”
“一对象.jpg。”
宋时收起手机，看着寻光非常熟练的切好菜，就连大蒜也切好了，还找出来一点肉切成了丝。
他从后面抱住了寻光。
“长官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
寻光立刻放下菜刀：“长官请，我在一旁观摩长官的火候，铲功，还有少许盐，适当的时候我还可以尝菜。”
“好的士兵，请看长官发挥。”
十分钟过去，两个做饭的老手看着这个烧糊的菜陷入了沉思。
系统：“做个菜都能腻腻乎乎，你们把自己做了算了，还做什么菜，菜都要喊冤了。”
盘子里的香干笔直一条条，跟青椒黏在一起，似乎真的在喊冤。
寻光和宋时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决定吃泡面。
这次为了确保泡面不喊冤，宋时将寻光赶了出去，自己做了泡面。
吃完泡面，宋时穿上衣服准备离开，寻光看一眼时间，九点，坚持要送他走过河堤。
夜风很冷，雪花细细碎碎扑到两个人的脸上，黑暗之中，两个人的神情都无比放松。
“小寻，你以后想做什么？”
“心理咨询，你呢？”
“我没想过，”宋时看了一眼寻光明亮的眼睛，“也许我什么都不想做。”
没有观众，做什么都无人喝彩，没有意义。
有人甚至不能允许他出现在成绩优异的名单上，他最好能泯与众人，成为一个面目模糊的人，上班的时候，会淹没在人潮中。
所有少年的汹涌澎湃，所有的梦想都被他沉在了心底，也不再提起。
“我喜欢你画画，”寻光握着他的手，“虽然你会很多东西，可是我最喜欢你画画，你一定会成为世界级优秀的画家。”
宋时的心起了一点波澜。
他会吗？
也许会。
如果这次比赛他能够拿奖，得到一张最高学府的入场券，也许他的人生也可以改变，可以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喜欢画画，”宋时艰难的说了一句，“照片是事实，而画是梦，你的思想你的喜怒哀乐，不能说不能做的，都可以留在画上，它是虚幻的，也是最真实的，是人的内心。”
“宋时，”寻光紧紧握着他的手：“往前看，往前走，和我一起。”
宋寻回头，反握住寻光：“一起。”
两个年轻的背影在雪中坚定的往前走去，世界如此黑暗，可是彼此心中之灯照亮长夜寒天。
这天晚上，寻光睡的格外沉，她一个梦也没做。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拍门声吵醒的。
宋时？
她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六点。
宋时不会起的这么早，她拉开门，门外冻的一张脸通红的何媛媛就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满脸无奈的宋时。
“小寻！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妈妈也到处找你，警察又说不能泄露你的事情，怕人报复，我都快急死了！”
何媛媛拉着寻光左看右看，没有从她身上找出什么不妥当来，才松了口气，在寻光身上狠狠打了一下。
“那些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你急死我了你。”
话里带上了哭腔，眼睛都红了。
寻光拍了拍她，道：“我没事，放心，宋时都安排好了。”
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朋友，在她将自己封闭在屋子里的时候，也只有她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问她的近况。
只有她顾及着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朋友一做就是二十年。
何媛媛狠狠瞪了一眼宋时：“就知道你把我家乖乖的小寻拐跑了，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饶不了你！”
宋时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你们坐吧，我带了早餐。”
何媛媛道：“你们吃吧，我在减肥，早餐就不吃了。”
寻光按着她，道：“不行，早饭一定要吃，少吃一点就是了。”
宋时将小笼包拿出来，又冲上热牛奶，一人一杯。
何媛媛被压着吃了两个小笼包，一杯牛奶，如临大敌一般站起来不肯坐下，她看着宋时收拾碗筷，和寻光安安静静的在一起洗碗，而寻光的目光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她的那一身刺，都收了起来。
宋时给了她安全感，让她脱离了恐惧，安排好了一切。
她看了半晌，又忍不住去照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婴儿肥发愁。
同样的年龄，为什么宋时和寻光都没有婴儿肥？
直到半个小时后，寻光和宋时将屋子收拾好，她才坐下了。
“小寻，班主任说你办了转学，是不是真的？实验一中把你的成绩调走，是不是啊。”
寻光道：“班主任怎么会说这事？”
她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关她的消息，班主任都回压着才对。
“她天天拿你当正面典型，我们回去拿寒假作业，她就说了十遍。”
“那我的事？”寻光低声问了一句。
何媛媛一愣，道：“说什么的都有，你跟宋时的事情，都知道了，你不要管，那些人就是闲的没事干了，又嫉妒你成绩好，别管他们。”
宋时打断何媛媛有些慌乱的话：“你不是说给她带了东西来吗？”
“啊，”何媛媛连忙把书包拿了过来，“我差点忘记了，虽然你转学了，可是这次的寒假作业我还是给你领了，做好了记得给我参考参考。”
“谢谢，”寻光接过厚厚的作业，沉默片刻，才道：“我妈、是不是找你了？”
“啊，是、是找我了，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她、她就走了。”
何媛媛说着，不自觉的缠了缠衣服带子。
“对不起。”寻光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李花不是她说一句就能打发的人，不用何媛媛说，她也知道李花一定在她家胡搅蛮缠了很久。
搞不好还说了不少过分的话。
她给朋友带来的，永远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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