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锐出门走得急,却差点儿与一人撞上。
那人脚步急停,脸色猛沉的比赵锐都要难看。
四目相对,赵锐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愣在当场。
看清来人,我连忙站了起来,客气道:“什么风把阿姨给吹来了。”
正是月娘鱼玥。
鱼玥还没开口,赵锐便自作聪明的嚷嚷道:“不是说都要提前预约,搜身检查后再向你报备吗,她分明就是不请自来!”
我没吭声,心里却一阵幸灾乐祸。
赵锐太不会看眼色了,得罪鱼玥,绝对是他噩梦的开始。
鱼玥脸色冰寒至极,抬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哪个部门的?”
呵。
赵锐讥讽一笑,回头对我说道:“周岩,你的人,都把自己当人物了,真行!”
说完,赵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鱼玥这才走进屋,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忽闪几下:“周岩,你办公室的卫生还是一如既往的差,都什么味道。”
“忘了通风了。”
我也不计较,随后拉开了窗户。
鱼玥坐下后,双手优雅的叠放在膝盖上,笑问:“春晓现在怎样?”
“和阿姨期待的一样。”
“滑头。”
鱼玥翻了个白眼,哼声道:“因为她,我压抑了二十七年了,就想听几句好听的。”
“春晓不是二十六吗?”
我不解,甚至她对外宣称的都是周岁二十五。
“加上怀孕那年。”
好吧。
我坦言道:“来到基金会后,春晓按时上下班,工作也很勤奋,不再酗酒,连甘会长都夸她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鱼玥终于露出个笑模样,似乎对女儿的表现很满意。
我不想跟鱼玥有过多交涉,于是便喊来了苗春晓。
本以为是母女关系修复的好时机,没想到的是,两人一见面就势如水火,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大。
“是不是又想掐死我?”苗春晓梗着脖子嚷嚷。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鱼玥不悦反问。
“从我生下来,你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别当我不知道。”
我很想提醒苗春晓一句,其实她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相恨相杀就已经开始了。
但那么做,只会扩大战火。
我来到两人中间,先是呵斥苗春晓一句:“哪有这么跟母亲说话的!”
哼!
苗春晓使劲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东西。”
“后悔就不该找男人去生!”
混账!
鱼玥暴怒,扬起手就想打,被我及时拦住:“阿姨,消消气,这不是话赶话吗?”
鱼玥到底收回巴掌,怒指苗春晓道:“你如果再跟老女人来往,我就杀了她,决不食言。”
“你踏马的又监视我?我都成年了,二十五了好不好?”苗春晓又气又急。
“只怕你五十二也改不了臭毛病。”
“那你还管。”苗春晓满不在乎:“随便你去杀人,大不了,我再换个老女人。”
鱼玥僵在当场,唯有眸底涌现出熊熊烈火,似乎要吞噬一切。
看得出,苗春晓有点怕了。
但仗着我在这里,并没有服软的意思。
“走着瞧。”
鱼玥放下三个字,转身离去。
直到听不见高跟鞋的声音,苗春晓才放下跷着的二郎腿,使劲拍了拍胸口:“真踏马窒息。”
“好好的局面让你给破坏了。”我不满道。
“什么意思?”苗春晓连忙坐直身体。
“她是来问你工作情况的,我说了很多好话。”
哎呀!
苗春晓猛拍一下脑门。
“现在知道后悔了?”
“后悔!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断了财路。”
只想着从母亲身上捞钱。
我对苗春晓极度无语。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懒得管,直接让苗春晓回去上班了。
下午,天空阴晦了,风也很大。
贝玲玲出院了,昂首挺胸来到我的办公室。
她虽然打扮一番,但神情中的憔悴却无法掩饰,亢奋的姿态都是装出来的。
两次被人扒光衣服,扔在众目睽睽之下。
再强大的心理防线,也会崩塌,化作时常出现的噩梦。
“玲玲,身体还好吧!”我关切问道。
“好着呢,我是打不败的。”
贝玲玲举了下小拳头,给自己鼓劲,眼中却现出泪光,说道:“我还要继续调查过江龙集团的涉赌问题,周岩,给个调查思路吧!”
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贝玲玲再继续折腾下去,难说哪天就真被人害了。
即便保住了性命,在反复的屈辱之下,早晚精神也会出问题。
她没什么背景,光凭着一腔热血,怎么可能斗得过一群狼。
我于心不忍,劝说道:“玲玲,别干记者了,换一份工作吧。”
“我现在可是名记啊,这是我付出惨痛代价换来的!”贝玲玲不甘心。
“从来就没有无冕之王,你斗不过他们的,早晚会出大事。”我叹了口气,又说:“你现在的情况,最需要的事调养,渐渐抹去心头的伤疤。”
贝玲玲沉默了,继而泪如雨下。
她已经疲惫不堪,靠着信念去支撑,又能坚持到何时。
“我其实没什么本事,要不是加入南都时报,现在还是个给报纸拉广告的业务员,失去这份工作,就等于失去所有。”贝玲玲哽咽道。
“星辰集团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以你的拼劲,在别的岗位上也能做出一番成绩,不要再刀尖上跳舞了。”我继续劝说。
贝玲玲再度沉默,幽幽道:“就怕报社不答应我辞职,在芳芳造纸厂,因为我的疏忽,还损失了一个价值好几万的相机。”
“这件事我帮你处理,先回去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工作。”我答应道。
“周岩,我这么做,算不算半途而废?”
“当然不算,是急流勇退。”
唉!
呵。
贝玲玲叹息苦笑,有气无力道:“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得先回办公室睡一会儿,再去想其他的问题。”
“你一定会想明白的,等你。”
我笑着鼓励。
耶。
贝玲玲懒洋洋的曲臂。
等她拖拉着沉重步伐离开后,我拿起手机,打给了云梦迪。
她很快就接了,笑问:“小岩,是不是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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