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站在净水站的洗手台前,凉意从脚底板直窜脑门。
蒸馏水从银色水龙头“哗啦”涌出,水珠砸在瓷砖地上,溅起细碎花雾。
她把右手伸进水流,冻疮结痂处猛地一颤,像被摸到最痒的神经末梢。
“哎!”她倒吸一口凉气,指甲缝里那层厚痂突然开始发烫,接着——“咚、咚、咚”,细微震动从骨头缝里传来,像有人压着嗓子在她掌心哼歌。
她屏住呼吸,耳朵贴紧手背,那旋律终于清晰了些,断断续续,稚嫩,却带着血丝般的暖意。
“星星偷喝牛奶,擦亮了云朵……”
“妈妈在树下,摇着我的小船……”
她眼眶一热,抖得几乎拿不住水龙头。
这歌,她听过——林晚的档案里有,火种历第七轮安眠曲,只有失去孩子的母亲才会哼唱的断章残句,那是“系统”故意遗留在数据库角落的垃圾数据,却被她,被她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听见了。
“小满!别动!”亮亮一把抱住她手腕,动作快得像电子蛇缠绕,耳后紫脉急速跳动,苔藓从她指尖喷发,如绿色藤蔓疯狂蔓延,沿着小满的手臂、墙面,甚至瓷砖缝隙爬升,织成一张不断扩张的菌丝网。
“呼——”带电的气流拂过鼻尖,墙上的苔藓竟开始脉动,像被无形的声波推动,显出一圈圈涟漪般的纹路——那是歌声的实体轨迹,震频还带着轻微的嗡鸣,听得人头皮发麻。
老槐从暗处挪出,手里捧着一面泛着铜绿的铜镜,镜背刻着四个古拙篆字:“痛即通途”。
他无声地把镜面递到小满面前,动作缓慢,像在传递某种圣物。
小满颤抖着将冻疮贴在镜面。
刹那间,嗡鸣骤响,那童谣瞬间清晰,甚至……有了歌词!
“7-3-17,x-7滤芯下。”
“b-13,水藻在唱歌。”
“星图在土里,等舌头吻醒。”
歌词是坐标,是密码,是母亲刻进她骨头里的密语!
亮亮盯着镜面,指腹蘸了点口水,急切地在镜面上划字。
她写得极快,苔藓立刻顺着笔迹疯长,墨绿如墨,拼出三个大字:
“生态舱b13”
正是周建国那块暖石星图所指的位置!
“喵——!”窗台“嗖”地一声跃上一只黑猫,右眼如嵌着半块紫晶,幽光扫过镜面,镜中突然裂开一道细纹,白光闪动,浮现出母碑裂缝深处的画面——
三十七具悬浮的培养舱,像宇宙中漂浮的蛋,每具舱内,都沉睡着一名儿童,般般模样,像被时间冻结的星辰集合体。
而正中央那具,蓝光轻漾,婴儿小满的影像漂浮其中,她的小嘴还微微张开,像在梦中哼着歌。
“吼——!”赤瞳低吼如雷,镜面裂纹迅速蔓延,歌声从中喷涌而出,不再是音波,而是凝成银色音符,在空气中旋转、飘舞,像一场被遗忘的太空雨,每一颗都带着体温,带着光,轻轻撞在小满的皮肤上,留下灼烫的印记。
繁星骑着那辆铁锈斑斑的自行车“叮铃铃”驶来,车筐里塞着厚厚一叠旧报。
她把《生态周报》拍在小满面前,指尖冰凉,却带着笑:“冬季冻伤防治”专栏,药膏涂抹手法——你妈教的神棺通道手势,就在那里!”
小满定睛一瞧,图片里,手指正以“顺时针螺旋,掌心向下,三圈定点”的姿势涂药膏——那不正是星碑守望者后裔才能启动神棺的密匙吗?
“你妈的歌,只有结痂时才听得见——”繁星压低声音,像在说一个宇宙级秘密,“因为系统删不掉疼。它怕疼,怕你在疼里听见真相。”
她把一包瘦巴巴的“抗冻草籽”塞进小满口袋,草籽冰凉干瘪,捏在手里像一堆被遗忘的时光碎屑。
可小满刚一触碰,草籽竟微微发烫,仿佛有某种电流从皮肤下钻入,直抵大脑深处——记忆增强剂,在体温下激活,像在给她的神经链装上作弊外挂。
老槐默默收起铜镜,炭笔在陶罐底划下最后一道符号——那是林晚在x-7滤芯旁修护时留下的,一个只有他们懂的坐标标记。
亮亮摸着自己胸口,紫脉隐隐发亮,眼神恍惚:“小满……你听见了,是不是?不是梦。不是错觉。是妈妈在——”
话没说完,煤球突然竖起耳朵,右眼紫光暴涨,直刺向排水管方向。
随着一声轻响,镜中所有银色音符猛地倒流,化作一道光刺,直插地下!
“咔哒。” 排水管井盖深处,一道极微弱的金属摩擦声,像被唤醒的机械心脏。
小满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结痂处的银色音符,正缓缓渗出一丝微光。
“妈妈在等你。” 亮亮的声音轻得像风,却一语道破了所有谜题。
她握住那份《生态周报》,指尖摸到纸页边缘有个微小的凸起——是新一期的神棺密钥拓片。
可下一秒,她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嘴角上扬,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
“我听见了。”
她幽幽望向远处,目光穿透雨幕,落在排水管口那团荧光苔藓上。
“这次,轮到我,把妈妈带回来了。”
她没动,却从口袋掏出那包“抗冻草籽”,轻轻放在窗台边,让春天的温度将其唤醒——
草籽发芽,绿意蔓延,无声的信号在空气中炸开,像一场温柔的叛乱。
(某处黑暗角落,监测屏突然闪烁红光,系统警报首次在“感知阈值”外出现——主目标:小满,冻疮结痂处,生物声波信号已突破加密屏障。)
她摸了摸冻疮,轻声道:“妈,我来接你了。”
——然后,她转身,走向暴雨中的排水管口。
小满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暴雨中的排水管口,手里的抗冻草籽仿佛沉甸甸的,藏着无尽的秘密。
她弯下腰,用冻疮结痂的右手轻轻摩擦苔藓指印。
刹那间,歌声如潮水般涌来,周围的菌丝同步震颤,仿佛整个地下管网都开始共鸣。
蒲公英残骸上的人脸剪影纷纷睁开眼睛,每一张脸都带着不同的表情,但都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最中央那张脸——林晚——嘴唇微动,仿佛在无声地呼唤:“来找我。”小满的眼眶微热,但她没有哭,只是把抗冻草籽埋进指印中心,轻声回答:“等我修好你的鞋。”她站起身,雨滴打在脸上,混合着泪水,但她的眼神坚定无比。
她转身,踏着雨声,走向前方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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