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杨泽挥手就要撵人，二毛子呆愣了一下。
想了想，他还是道：“虽然你没有事情找我，但我有事情找你。
詹姆斯已经发现了蔬菜滞销的事，他安排我负责调查。
我知道此事一定和你有关，所以才过来问问我应该怎么办。”
杨泽愣了一下：“詹姆斯才发现这件事吗？”
二毛子一脸不解：“什么叫才发现？”
“就是他什么时候让你调查我的？”
“今天上午。
不过超级粮商那边知道消息，应该是上周五。”
“上周五？”杨泽想了想，“那他们应该星期六就让你开始着手调查呀？
怎么拖到今天？”
杨泽脸上全是不解。
今天是周三，距离上周已经过去五天时间。
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然而二毛子道：“这个很正常吧？
虽然他们周五已经收到消息，但接下来是星期六和星期天，肯定得休息。”
杨泽点点头，这一点他倒是可以理解。
虽然出这么大的事，周六周日还要休息有点匪夷所思。
可这里是漂亮国，一天八小时工作制，周末双休属于基本操作。
杨泽之前看过一部电影，这是一部警匪片。
片子打斗得非常激烈，尤其是警察和劫匪，直接杀的昏天暗地，血流成河。
杨泽看得正过瘾，突然，战斗停止了。
他正奇怪，去见警察已经收拾好武器，然后和劫匪告别。
而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现在到了下班时间，他们下班了。
这是一部来自漂亮国的电影，非常有讽刺意义。
不过如果仔细想想，也从另一方面说明，漂亮国员工的时间观念非常强。
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都卡的死死的。
哪怕天塌下来都不加班。
了解了他们的文化后，杨泽自然理解超级粮商的工作人员，周末不上班很合理。
可问题是你周末不上班就算了，怎么周一周二同样没有消息？
上周五发现的事，直到星期三才传下来？
听他这么问，二毛子哈哈一笑：“你说这个呀，很简单。
没错，他们周一的确上班了。
但周一公司要开例会，上午是董事会议，下午是高层会议，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件事。
等到了周二，周一开了一天会，周二大家都比较放松。
难道你没听过吗？在漂亮国，周二下午相当于一个小周末。”
杨泽愕然看着二毛子：“周二下午相当于一个小周末？这是什么操作？”
“你周六周日休息了两天，周一去上班是不是特别难受？”
杨泽想了想，虽然他在农业局的时间比较自由。
一星期七天时间都比较轻松，但除了周一上午。
周一上午他需要到农业局签到，所以真要说难受，最难受的就是这半天。
点点头，杨泽道：“周一的确很不舒服。”
“这就对了，所以漂亮国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不舒服，就把周二下午当成一个小假期。
这个小假期基本不给自己安排工作任务，还可以提前下班，非常舒服。
而正因为有了这个小假期，你周一去上班，心理压力是不是就不大了？”
杨泽点点头：“好像还挺有道理。”
对于一般人来说，之所以周一感觉难受，除了身体的不适应，主要还是心理。
毕竟要连续上五天班，不管是谁，都不会感觉舒服。
但如果得知明天下午就有假期，可以放松，注意自然就不难受了。
想到这，他再也忍不住道：“你们漂亮国人真会玩。”
谁知二毛子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
漂亮国的行为在欧洲，包括战斗民族都非常常见。
也只有你们华国人才会那么卷，不仅每天都要加班，星期六星期天还要加班。
如果不是你们这么卷，超级粮商也不会想办法对付你们。
毕竟漂亮国超级粮商虽然是世界第一粮商，可他们已经好几次在和你们华国的交锋中占据下风。”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关于他们的蔬菜滞销的事，你这边尽量隐瞒。
能瞒多久是多久，反正多一天，我这边就能多赚一天钱。
当然，也不让你白忙。
明天吧，从明天开始，你多隐瞒一天，我就给你十万块钱的奖励，怎么样？”
二毛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对方说完就走了，走路呼呼带风，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杨泽微微一笑。
什么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詹姆斯坐在办公室内，一脸悠闲地透过玻璃窗看向前方。
这时有人敲门，他轻声道：“进来。”
是二毛子。
詹姆斯看了一眼：“消息打听出来了？”
二毛子点点头：“的确收到了一些消息。
我这次专门出去做调查，发现各个超市的蔬菜销量明显降低。
至于原因，通过采访消费者，我大致判断，应该是漂亮国民众最近这段时间吃菜的意愿降低了。”
詹姆斯皱起眉头：“什么？吃菜的意愿降低？为什么？”
“因为现在牛肉价格非常便宜。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原因。
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叫真好吃的红烧肉，这种红烧肉据说制作方法来自神秘的东方。
它入口香而不腻，又软又糯。
再加上本身价格不高，以至于很多人更愿意放弃吃蔬菜，而转吃这种红烧肉。”
詹姆斯的脸瞬间就黑了：“二毛，你是不是觉得我看起来像傻子？”
二毛子一脸疑惑：“詹姆斯先生，您什么意思？”
“还我什么意思，知道你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吗？
大家放弃吃蔬菜，而且专吃一种红烧肉？
肉是肉，菜是菜，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难道你吃汉堡的时候，里面就不放一片青菜叶子吗？”
二毛子无奈道：“可这就是我打探到的消息。
我知道你肯定不敢相信，所以我就把这种红烧肉带回来一份，你可以自己尝尝再做判断。”
说完将一个玻璃瓶放到詹姆斯面前。
而詹姆斯在看到这个玻璃瓶的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忽然想到一种食物，王致和豆腐乳。
没错，眼前这个瓶子和王致和豆腐乳差不多。
关键颜色也非常类似，鲜红鲜红。
里面切的方块同样非常像染红的豆腐。
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标签不一样。
这个瓶子的标签上画着一盘红烧肉，红烧肉上面用葱花香菜点缀，看起来非常可口。
带着疑惑，他将盖子打开，从里面夹出一块红烧肉。
看着这块红烧肉，詹姆斯眼睛里全是好奇。
他在华国呆的时间并不短，吃过不少次红烧肉。
所以他非常熟悉这种食物的味道。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瓶子里的红烧肉和自己以前吃的好像有些不同。
带着疑惑，他将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面。
下一刻，詹姆斯愣住了：“这个不是红烧肉。”
二毛子立刻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詹姆斯先生厉害，这个的确不是红烧肉。
又或者说它就是红烧肉，但食材不是肉。”
“食材不是肉，那是什么？”
“大豆。”
“大豆？”詹姆斯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大豆到底长什么样吧？”
“詹姆斯先生你当然知道大豆长什么样，不过光知道大豆的形状没有用。
因为大豆可以制作很多豆制品，比如豆腐，豆浆，豆腐脑，腐竹、千张、豆皮等等。
这些豆制品口味各不相同，最关键的是，大豆里面含有丰富的蛋白质。
用这些蛋白质制作成防肉类食品，一般人很难尝出来。”
詹姆斯皱起眉头：“为什么要用大豆制作成仿肉类食品？
既然想吃肉的话，直接买肉不就行了？”
二毛子摇摇头：“这是你不了解情况。
这些豆类食品都源自华国，是他们的老祖宗发明的。
华国由于人口众多、社会资源不足，导致大部分穷人根本没有资格吃肉。
那么怎么办？
他们就用含有丰富蛋白质的大豆作为替代品。
不仅如此，在华国古代还有一种特殊职业，就是和尚。
而根据教条，和尚是不能吃肉的。
可在那个社会，和尚因为不需要纳税，所以他们往往十分富裕。
手上有钱又不能吃肉，所以这些和尚就开始研究一些替代肉的高档次菜品。
而这些高档次菜品的主要原料就是大豆。
而你看到的这块红烧肉，就是那些和尚发明的。
不要小瞧这种肉块，它虽然原料是大豆，但不管香气还是口感，都要比真正的红烧肉更好吃。”
詹姆斯瞬间愣住：“比真正的红烧肉还要好吃？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刚才你不这么觉得，主要是你心里存在偏见。
现在你可以亲自尝试一下。”
詹姆斯立刻夹起另外一块人造红烧肉，轻轻放入口中品尝。
良久他抬起头，表情里全是愕然：“你刚才不说我还没感觉，可就这样吃了两块，发现味道的确不错。
非常好吃！”
他并没有故意讨好二毛子，也没有必要。
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属下。
他真心觉得这种红烧肉口感非常不错。
既没有红烧肉本身的油腻，又充满浓浓的肉香。
而且里面还有一些特殊香气，让他有种越吃越想吃的感觉。
二毛就看着他：“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会判断大家吃蔬菜减少的原因，是因为这种红烧肉了吧？”
詹姆斯立刻点点头。
如果这些红烧肉真是豆腐做的。
导致大家去吃这种红烧肉而减少吃蔬菜的量，完全有可能。
毕竟大豆就是蔬菜，而像红烧肉的蔬菜，自然比普通蔬菜更加受欢迎。
点点头，詹姆斯道：“做的很不错，这样，你现在起草一份工作汇报上来。
我审核一下，如果发现没问题，就直接提交上去。
这件事也就这样了。”
二毛子立刻点点头：“好的，明白了，我现在就起草一份报告。”
其实报告他早就准备好了，之前想借口的时候，二毛子为了让自己说得更专业，就把和人造红烧肉有关的所有资料全部整理出来。
不过虽然有报告，但他并不着急交，反而是磨磨蹭蹭拖了五天，不对，是七天。
多出来的两天是周末。
等他把报告交上去，詹姆斯又审核了一周，才最终交到上面。
接着二毛子又等了一周，上面的批示发下来了。
至于批示内容，二毛子被狠狠批评了一顿。
因为上面的人觉得用人造红烧肉代替蔬菜太滑稽了。
虽然这种人造红烧肉味道不错，可这种不错更多和肉有关。
一种与肉非常类似的菜，怎么可能取代青菜？
詹姆斯看着二毛子：“现在你说此事怎么办？”
二毛子的脸立刻苦了起来：“可我调查的是真的。
为了确定我的判断，我足足采访了三千人。
这么多的样本，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上面那些领导不相信，可以让他们另外派人调查。”
他说的义正词严，詹姆斯连忙摆手打断他的话：“行了，我当然相信你。
可问题是我相信没用啊，你得让上面的人相信才对。”
他声音忽然变低：“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让你找理由，你起码找个靠谱点的。
它是不是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让上面的人你相信他是事实。”
二毛子沉默，他扭头看一下詹姆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口。
因为他发现，詹姆斯对这件事好像并不在意。
二毛子突然明白了原因。
作为一名研究人员，詹姆斯对情报工作压根不感冒。
上面让他调查，他就是敷衍了事，根本没上心。
既然这样……
二毛子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给我一周时间，我一定把这件事调查得清楚明白。”
一周之后，二毛子再次找到詹姆斯。
詹姆斯笑着看着他：“现在调查清楚了？”
二毛子点点头：“是的，已经调查的非常清楚。
这次蔬菜滞销事件，主要是那些华国人。”
“华国人？”詹姆斯听到这三个字，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没错，就是华国人。
咱们国家最近十来年，有大量华国人移民。
这些人最喜欢自己种菜，其他民众见他们自己种菜自给自足，觉得非常不错。
就纷纷开始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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