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皇看着邪帝离去的背影，无声地跟了上去。
在最后看过炎君和女帝的棺材后，邪帝的情绪反而沉淀下来，一种死水般的平静取代了先前的狂怒。
“你平静得令人不安。”隐皇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事情已经发生，我无力改变过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清算。复仇天道！”邪帝头也不回，声音冷硬。
他来到神君床边，伸手搭上对方的手腕。
神君体内那破碎不堪、几乎彻底崩坏的根基情况清晰地反馈到他脑海中。
看着这位最好的兄弟落到如此境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再次涌上心头。
“不用......管我......”神君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苏醒。
他艰难地将辉落见证塞到邪帝手里，“以后......神·魔......只能靠你自己变了。”
邪帝皱眉接过辉落见证，“你是打算就这样自甘堕落了么？”
“女帝......已死......”神君不愿再多言。
邪帝还想说什么，隐皇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臂上，阻止了他。
“你选择了接受，但他还没有。他需要时间。”
邪帝紧紧攥住辉落见证，目光转向圣君所在的方向。
他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圣君的神魂玉影璨煞，已经被天道彻底打散了。
“圣君......在我这里，已经可以判定死亡。神魂寂灭，灵魂消散。没有希望了。” 他直接说出残酷的判断，这话也是说给神君听的。
“云皇的情况，需要精纯的混沌之力持续滋养，才有一线重塑的可能。但如今的宇宙，哪里还能找到这种力量？”他继续陈述着绝望的事实，“神君，这一战，我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神君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再次开口，声音更加微弱：“寒汐呢......送她......回大海。”
“寒汐？”邪帝微微一怔，他的感知迅速扫过整个九天圣殿，确实没有捕捉到那位人鱼公主的任何气息。
“是那个人鱼么？”隐皇开口道，“我之前感知到过她的存在。”
“拜托......前辈带邪帝找到她......务必......护她安全。”神君用尽力气请求道。
邪帝拍了拍神君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你就这样半死不活地躺着吧。”
他转向隐皇：“还能找到她的位置吗？”
隐皇没有废话，直接抓住邪帝的肩膀。
周围景象瞬间模糊，下一刻，他们已置身于一片狼藉的海岸线上。
不远处，寒汐毫无意识地躺在沙滩上。而在她的身边，静立着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
“帝境巅峰。”隐皇立刻做出了判断。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当前的天地环境尚在进化过程中，按理不应自然出现这个层次的存在。
“天赐之名的帝君！”邪帝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独特的天道赐福波动，厉声质问，“你是哪一道的？”
黑袍人缓缓转过身，他抬着头，但面容却笼罩在一团模糊的阴影中，无法看清。
“渊道——孽帝。”他直接表明了身份，没有任何遮掩。
“渊道？”隐皇微微蹙眉，她游历过无数宇宙，从未听说过这个称谓。
“灾帝呢？”邪帝追问，在他的认知里，渊道的代表应该是灾帝。
“天道麾下人手不足，所以额外唤醒了我们九位守护者。”孽帝平静地解释，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你想对寒汐做什么？”邪帝全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盯着孽帝，同时用眼神示意隐皇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他清楚，面对拥有天道赐福的帝境巅峰，他们目前没有胜算。
“不做什么。只是来看看，当年我不惜引发天地环境退化也要抹杀的人鱼公主，究竟是什么模样。”孽帝的语气依旧平淡，身上也确实没有丝毫杀意。
“你......你是上一任黑凰剑主！” 邪帝瞳孔骤缩，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没错。现在黑凰剑在你手中，看来它过得不错。”孽帝的身影开始缓缓向空中飘起，“你的实力尚可，但若想对抗灾帝，还差得远。”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邪帝紧追不舍。
“看看我们所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孽帝留下这句含义不明的话，身影消散在空气中。
海岸边只剩下邪帝、隐皇，以及昏迷不醒的寒汐。
浪涛拍岸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邪帝走到寒汐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的状况，只是力量耗尽和轻伤，并无大碍。
他沉默地将她抱起。
“他很强，而且似乎......并不完全站在天道一边。”隐皇看着孽帝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无论他是什么立场，他已经是敌人了。”邪帝的声音冰冷，“先带她回去。神君交代的事，总要完成。”
他抱着寒汐，看向隐皇。
隐皇会意，再次发动时空之力。
他们的身影从海岸边消失。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片沙滩上空，孽帝的身影再次缓缓浮现。
他低头看着邪帝刚才站立的地方，黑袍下的阴影微微波动。
“老伙计们，这个天道......我们确实有点在助纣为虐的味道了。”他的低语随风消散。
在他的身侧，另外十七位天赐之名的帝君同时现身。
守山人的话语确实引起了他们的深思。
他们每一位都是镇压一个时代的帝境巅峰强者，如今屈服于天道，不只是因为天赐之名的帝君这个身份，更主要的......可以追求长生！
一旦决定成为天道守护者，所拥有的寿命那将是无穷无尽的。
“寄人篱下，哪有不低头？即使天道的决定再怎么错误，我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明皇慵懒地说道。
“我们不行，但他们可以......掀翻天道的统治！”珑皇罕见的说出这种“谋反”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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