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茹神色平静，不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看着陆辰熙，语气温和地问：
“白鹤行动开展的怎么样？”
“开展的不是很顺利。”
陆辰熙如实回答。
“呃。”
林婉茹语气中显得有些意外，随即又问：
“具体是什么情况？”
陆辰熙把誓师大会以及随后开展的审计时，所遇到的病毒攻击，详细对林婉茹讲述了一遍。
林婉茹秀眉紧蹙，静静地听陆辰熙讲完，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情况比预料的还要严重和复杂。”
陆辰熙望着林婉茹，疑惑不解地问：“妈，我有些不太理解，灾备数据中心关系到国家的稳定和根基，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黑客和敌对势力的存在？”
林婉茹看着陆辰熙，缓缓道：“小陆，你有没有想过，对你们发起病毒进攻的，或许不是敌对势力呢？”
“啊！不是敌对势力？”
陆辰熙被林婉茹的问话弄得有些懵逼，大脑瞬间有些宕机，对白鹤行动发起进攻的不是敌对势力是什么？
“妈，我有些不太理解您说的话。”
“你不理解也是正常，妈换一种说法，哲学关于对立统一的论述你应该知道的。”
陆辰熙点头道：“任何事物内部都包含矛盾，对立统一的关系是事物存在的根本属性，从基本粒子到宏观世界，从自然现象到人类社会，矛盾贯穿于一切事物发展过程的始终。”
“对，你说的不错。”
林婉茹面带微笑地说：“任何事物永远都是对立统一的，一个国家更是如此，所以，矛盾的双方是并存的，并不一定是敌对关系。”
陆辰熙瞬间明白了林婉茹话里的意思。
“妈的意思是对我们发起病毒进攻的矛盾的另外一个方面？”
林婉茹颔首道：“做任何事情，一定会有反对的声音，这是事物的基本属性决定的，没有对立统一，事物就不可能发展，矛盾消失，事物也就不存在了。”
“而矛盾的双方永远都是此消彼长，相互推进，你可以把现在遇到的困难，看作是矛盾双方的较劲。”
“改革，或者说社会的变革，并不是说一定要消灭了对方。”
“现在进行的审计工作，是建立大数据，悦琳所在的工作，是将大数据共享，是不同领域内的改革，对于社会变革中遇到的阻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陆辰熙眉头紧锁，从林婉茹的话中似乎嗅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林婉茹继续说：“有时妥协也是一种策略和方式，当然，我说的妥协不是指逃避或者向对方投降，而是寻找让双方都能接受的路子。”
陆辰熙有些不服气地说：“妈，我们前期一直从事的工作主要是反腐，难道我们要向腐败分子和盛士林这种窃取国家资产的人妥协吗？”
“当然不能向腐败分子妥协，不过即便是反腐，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有句话叫投鼠忌器，你能解决吧？”
陆辰熙颔首道：“我能理解，妈特意赶到通安，跟我谈这些，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上面有人给我带话，要求‘白鹤行动’只涉及企业的审计，不要过多去追查其它的问题……”
“发现了腐败问题也不去调查吗？”
陆辰熙不解地问。
“存在的问题不去追查，问题还在那，不会消失，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陆辰熙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想不到岳母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不由产生了疑惑，忽然想到妹妹发现的病毒签名中有林婉茹的声音，令他不由自主地怀疑，林婉茹是否真的与这些事情有联系。
林婉茹继续说：“这次审计的主要目的，是让通安市作为试点，建立起企业大数据，为以后的政企数字化管理奠定基础。”
“可是，现在如果不把幕后的这些黑手抓出来，审计就没法进行。”
“发起的病毒攻击是对审计行动的警告，如果答应他们只是进行审计，而不涉及其它问题，他们就会停止攻击，让审计能够顺利开展。”
陆辰熙终于明白了岳母突然空降到通安的目的，是为神秘力量，或者说矛盾的另外一方传递信息。
要说不对林婉茹的行为不产生怀疑，那是假的。
陆辰熙忽然意识到，林婉茹甚至周广昌，或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充满正义。
而他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
他心里也很清楚，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对方抗衡，只能跟林婉茹所说，妥协。
点头答应道：“好吧，‘白鹤行动’只对企业进行审计，不涉及其它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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