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鸣谢:喜欢树椒的薛策 送出的大保健,特此加更!>
却说杨炯被花解语这般缠住,但觉怀中温香软玉,鼻端幽香阵阵。他虽非初经人事的少年郎,此刻也不由得心神一荡。
只是此情此景,实非缠绵之时,那范建虽逃,一千精兵尚在后山密道中蓄势待发,若不及时应对,桃源寨顷刻间便有覆灭之危。
杨炯当即心下一横,双手用力,将那八爪鱼般缠在身上的花解语向外推开,口中沉声喝道:“花姐!你清醒些!看清楚我是谁!”
这一推之力甚重,花解语踉跄退了两步,背脊撞在床柱上,“咚”的一声闷响。
她吃痛之下,眸中迷离之色稍退,抬起螓首,怔怔望着杨炯。
月光从破窗斜斜照入,映在她潮红的面颊上,但见那双往日里精明干练的凤眼,此刻水光潋滟,眼波流转间,竟似含着千般委屈、万种风情。
她咬着下唇,唇色艳如丹朱,微微颤抖着,口中喃喃道:“杨炯……你是杨炯……”
声音又软又糯,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醉酒般的娇憨,又似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杨炯见她这般模样,知她神智已然不清,多半是那“春风一度散”药力发作之故。
他心中焦急,却又不能弃之不顾,只得上前两步,伸手握住她胡乱摸索的柔荑,敷衍应道:“对对对!我是杨炯,我是杨炯!花姐,你先坐下,莫要乱动。”
他这话本是随口安抚,岂料花解语听了,身子竟是微微一僵。
那双含水的凤眸中,迷离之色如潮水般退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难察觉的清明。
那清明转瞬即逝,却让杨炯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那眼神中,竟混杂着惊讶、了然,以及一缕……莫名的仇恨?
杨炯心头一凛,正待细看,花解语却已重新扑了上来,双手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仰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努力想要看清他的眉眼。她的呼吸灼热,带着酒气的芬芳,喷在杨炯颈侧,激起一阵细小的颤栗。
“你……你当真是杨炯?”花解语的声音依旧绵软,却隐隐透着一丝执拗。
杨炯对付这等中了春药、神志不清的女子,倒也算有些经验,当下不再犹豫,双臂一展,如铁箍般将花解语的双臂反剪到身后,牢牢制住。
花解语猝不及防,“呀”的轻呼一声,整个人便被他牢牢锁在怀中,动弹不得。
她挣了两下,却是蚍蜉撼树,不由得又羞又急,凤眼中水光更盛,怒道:“你……你做什么?!”
“花姐,得罪了!”杨炯沉声一句,右掌已然运足力气,化掌为刀,朝着花解语后颈的昏睡穴疾劈而下。
这一下他用上了七分力道,便是寻常壮汉挨了,也得立时瘫软昏迷。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掌缘结实实地砍在花解语雪白的后颈上。
花解语浑身剧震,痛呼一声,眼前金星乱冒,一阵天旋地转。
可出乎杨炯意料的是,她非但没有晕厥,那双原本迷离的凤眼,反而因此一击,又清明了几分,甚至连那面上的潮红,都似乎褪去了一丝。
她扭过头,又惊又怒地瞪着杨炯:“你……你干什么?!”
杨炯自己也愣住了,随即心下一横:一次不成,便再来一次!总得先将她弄晕,再想办法解毒,或是去寻苏凝、应对范建的兵马。
念及此处,杨炯右掌再次扬起,掌风凛然,就要朝着同一位置再劈一次。
花解语见他如此,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奋力向后一挣,踉跄着退出三步,背脊抵住了墙壁,惊叫道:“你……你莫要再打!我……我练的是内家绵掌功夫,周身气脉贯通,最擅卸力化解,你……你打不晕我的!”
她这话说得又急又快,虽仍带着喘息,却条理清晰,显是那剧痛之下,药力竟被短暂压制住了。
杨炯闻言,心下恍然,又暗叫麻烦。
正思忖间,却见花解语面上那抹清明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便如春雪遇阳,迅速消融。
方才那一挣似乎耗尽了她勉强提起的气力,加之先前泻药折腾,早已是强弩之末。但见她双腿一软,身子便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床榻边沿。
她一手勉力撑着床沿,一手捂着心口,呼吸愈发急促紊乱,额角鬓边,香汗淋漓,将那几缕散乱的青丝黏贴在雪白的肌肤上。
月光映照下,她只披着一件素色薄衫,因着方才一番挣扎,衣襟早已松散,露出内里绯红的抹胸一角,更衬得那脖颈、锁骨处的肌肤莹润如玉,此刻却泛着动情的嫣红,宛如三月枝头,被夜雨打湿的海棠,娇艳欲滴,又柔弱堪怜。
她抬眸望向杨炯,眼中水雾氤氲,想要瞪他,可那眼波流转间,哪有半分威慑?
倒更像是嗔怪、哀求,连声音都浸了水般,绵软得勾人心魄:“你……你是不是存心要杀了我……方才那一下……好痛……”
杨炯见她这般情状,知她又被药力控制,心下焦急,却也顾不得那许多旖旎心思。
他快步上前,俯身便要抱起花解语,口中急道:“花姐莫怕!我尚有他法!这桃源寨中不是有活水穿流么?我带你入水,冷水激身,或可缓解药性!”
花解语闻言,却是浑身一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抬手软软地推了杨炯一把,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你这人……是不是真要我的命?我……我被那泻药折腾了一日,早已是油尽灯枯,只剩半条命吊着……此刻浑身燥热如焚,五脏如灼……你若再把我丢进冷水里……冷热相激……我……我另外半条命也没了!”
她说得凄楚,眼中泪光盈盈,顺着绯红的面颊滑落,真真是我见犹怜。
杨炯听了,凝眸细看,果见她面色虽红,唇色却隐隐发白,气息短促而虚弱,确是元气大伤之象。她身上那件薄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成熟女子丰腴婀娜的曲线。
汗水沿着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微敞的衣襟,在烛光与月华交织下,那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却又因燥热而透着诱人的粉红,确如那遭了风雨、却更显娇媚的海棠,有一种濒临凋零的、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杨炯看得一怔,心中那点急躁竟被这凄艳景象冲淡了几分。
花解语见他愣神,贝齿轻咬下唇,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右手悄悄向落在地上的那柄长剑摸去。
她强忍着体内翻腾的药力与虚弱,颤声唤道:“你……你过来……”
这声音又轻又柔,仿佛带着钩子。
杨炯闻声,却忽地眼睛一亮,似是灵光乍现。他一个箭步上前,却不是去扶她,而是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你……你做什么?!”花解语惊叫一声,下意识便要缩腿,奈何气力不济。
杨炯动作极快,三下五除二便褪去了她脚上那双绣着海棠的软缎绣鞋,又除去了罗袜,急急说道:“花姐勿慌!涌泉穴乃是足少阴肾经之井穴,为经气所出之处,如泉涌地!重按此穴,可引火下行,清心泻火,最是醒脑安神!你且忍一忍!”
说话间,一只莹润如玉的纤足已暴露在空气中。
但见那足踝纤细,曲线玲珑,足背光滑如脂,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脉。五根足趾如初剥的嫩笋,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宛如五片小小的花瓣。
足底肌肤更是细嫩异常,足心微微凹陷,那涌泉穴所在之处,肌肤纹理细腻,在月光下泛着象牙般温润的光泽,当真可称得上含英咀华,片玉浮香。
花解语何曾受过这等对待?只觉一股酥麻异样之感自足底直冲头顶,又羞又愤,惊呼道:“你……你放肆!快放开!”
她拼命挣扎,奈何浑身酸软,那点力道落在杨炯手中,直如蚍蜉撼树。
杨炯此刻却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旖旎心思,救人要紧。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那点不该有的浮动,右手并指如戟,运足指力,认准那足心涌泉穴的位置,狠狠一戳。
“啊——!”
花解语顿时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娇啼,整个身子如遭电击,猛地向上弓起,随即又软软落下。
这一戳之下,力道直透穴窍,一股尖锐的酸麻胀痛之感,顺着足少阴肾经直冲而上,瞬间席卷全身。
说来也奇,这剧痛酸麻之感,竟似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将她脑海中翻腾的欲火与混沌生生冲散了几分,灵台之处,竟当真复归了片刻清明。
花解语大口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混着先前的热汗。她抿着微微苍白的唇,一双凤眸死死盯住近在咫尺的杨炯,眼神复杂至极,有羞愤,有痛苦,有挣扎,更有一丝深入骨髓的……哀伤?
静默片刻,她忽然开口,声音虽仍虚弱,却清晰了许多:“你……你当真……是同安郡王杨炯?”
杨炯正凝神待她反应,闻言不由一愣,疑惑道:“你为何……定要知晓我是谁?”
花解语闻言,那双刚刚清明了些许的眸子,骤然又蒙上一层水雾。她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难道……难道我不该知道……是谁……夺走我的清白么?!”
这话说得凄厉,却又含糊,杨炯听得一头雾水,心想我何时夺你清白了?不过点了你脚底穴道而已!
但见花解语神情激动,不似全然糊涂,心中疑窦更深。他盯着她的眼睛,心中思绪万千。
范建已与她彻底撕破脸,桃源寨与范家的盐路合作必然终止。此刻若坦诚身份,或许反而能取得信任,为日后招安或合作埋下引子。
毕竟,一个朝廷郡王的身份,在此时此地,或许比一个来历不明的“曾阿牛”更有说服力。
权衡利弊,杨炯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我便是杨炯。”
花解语眼眸骤然一凝,如同冰湖冻结,方才那点哀伤水光瞬间被凛冽的寒意取代。
她复又追问,一字一顿:“梁王嫡子,杨炯?”
杨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握在手中的那只玉足,在他承认身份的瞬间,猛地绷紧,足趾蜷缩,足弓弓起,僵硬如铁。
他心中怪异之感更甚,但仍答道:“是。”
“狗贼!受死——!!”
话音未落,花解语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狂暴的力气,悲声怒吼,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如电般抄起方才悄悄摸到身侧的长剑,寒光一闪,朝着杨炯的心口便疾刺而来.
这一剑,毫无章法,却快如闪电,狠辣决绝,充满了不顾一切的仇恨.
好在杨炯早有防备,自花解语追问身份时便觉不对,此刻见她暴起发难,虽惊不乱。
握住她玉足的手指再次运力,在那涌泉穴上又是狠狠一戳,这一次,力道更重,角度更刁钻。
“啊呀——!”
花解语痛呼一声,只觉整条腿乃至半边身子都酸麻剧痛,那凝聚起来的一点气力瞬间溃散,刺到一半的长剑顿时失了准头与力道。
杨炯眼疾手快,左手探出,使的正是“大擒拿手”,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她握剑的右手手腕,用力一弯。
花解语手腕一麻,长剑“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杨炯顺势一扯,将她整个人带得向前一扑,随即松开她的脚踝,反手将她双臂再次制住,冷声喝道:“你这女人!是不是烧糊涂了?!我是在救你性命,你恩将仇报?!”
花解药力未解,又遭穴位重击,此刻浑身酸软疼痛,气力皆无,被杨炯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她咬着已然渗出血丝的下唇,对杨炯怒目而视,眸中恨意滔天,却倔强地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只有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
杨炯满心疑惑,如坠云雾。他与花解语相识不过两日,虽有言语挑逗、同处一室的尴尬,但自问绝无对不起她之处,更遑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怎么她一确认自己身份,便好似变了个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杨炯蹙紧眉头,手上力道不减,牢牢握着她的手腕,沉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晚你来我房中,表面是告知我逃走路线,言语间却处处试探。起初,我只当你真是胆小怕事,想过安稳日子,不愿卷入我与范建的争端,故而那般作为。”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盯着花解语闪烁不定的眼睛,继续道:“可后来,我莫名其妙昏睡一整日,那时我便断定,是你给我下了药。但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何要给我下药?
于是,我便回想你与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按你的表现推断,你胆小,所以暗示我逃走生路,这合理。可你临走时,却又莫名其妙地暗示房门未锁,这就极为矛盾。
你到底是希望我走,还是不希望我走?亦或者说,你告诉我的那条所谓‘生路’,本就通往绝境?”
花解语睫毛微微一颤,却仍别过脸去。
杨炯不给她喘息之机,语速加快:“后来,苏凝出现,你我三人对峙,你趁乱不断唤我‘杨公子’!这就更加奇怪!
即便如你所说,你知道兰蔻坊些许内情,又怎能一口断定我姓杨?今日更是直接认定我是杨炯!
你一个久居世外桃源的山寨之主,对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份如此执着探究,本身就已反常!”
“再者,”杨炯声音转冷,“你若真的胆小怕事,不愿惹祸上身,便不该将我与苏凝关在一处,促成这荒唐婚事。
以上种种矛盾,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从始至终,都在处心积虑地试探我是不是杨炯!而且,你手中必然握有我所不知的、确凿的线索!”
这般说着,杨炯微微俯身,逼近花解语的脸,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从我踏入桃源寨开始,你言语挑逗、色诱试探、装可怜博同情……手段层出不穷,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杨炯,对不对?”
花解语被他这一番抽丝剥茧、条理清晰的分析说得哑口无言,只觉心中隐秘被层层揭开,又羞又怒,又兼药力与虚弱交织,心潮激荡之下,强自提了一口气,嘶声怒道:“负心之人,薄幸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杨炯见她情绪激动,又要挥动手臂挣扎,当即不再客气,右手食指再次运力,精准地点在她足底涌泉穴侧旁的一处细穴上。
这次他指法一变,不再是刚猛重戳,而是用上了一股绵韧的暗劲,指尖或点或揉,或捻或刮,专挑那足心最是敏感娇嫩之处下手。
“呃啊……你……你住手……哈哈哈……不……不要……哎哟……”
花解语顿时遭了殃,那足底本是极敏感之地,杨炯这般手法,又是夹杂柔力,顿时酸、麻、痒、痛、胀,诸般感觉齐齐涌上,且瞬息万变,难以忍受。
她初时还想强忍,不过片刻便败下阵来,身子如离水鱼儿般弹动扭摆,又想哭又想笑,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与难以抑制的轻笑,泪水涟涟,汗出如浆,方才那点仇恨与倔强,在这等“酷刑”之下,早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不过十数息功夫,花解语已彻底瘫软如泥,连扭动的力气都没了,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喉间发出小兽般的呜咽,满脸泪痕,发髻散乱,那模样狼狈又可怜,哪还有半分山寨之主的威严?
杨炯见她气息奄奄,这才稍稍放缓了手上动作,却仍握着她足踝,冷声威胁道:“如何?肯说了么?你若再嘴硬,我有一百种手段让你开口。这足底穴道连通周身经络,方才只是开胃小菜。你莫要逼我。”
说着,手上作势又要动作。
花解语吓得浑身一哆嗦,残余的力气让她猛地缩了缩脚,却哪里挣得脱?她抬起泪眼,望向杨炯,眼神中恨意未消,却又添了深深的恐惧与无力,最终化为一片破碎的绝望。
她咬着唇,直到唇上血迹斑斑,才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切齿哭道:“好……我说……你爹……是杨文和!”
杨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没好气地道:“废话!梁王杨文和,我爹!这全大华朝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你便是负心人之子!你们杨家……全都该死!!”花解语不知哪来的力气,嘶声喊出这一句,眼中泪水奔涌,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屈辱与悲愤。
杨炯彻底愣住:负心人之子?全都该死?这恨意竟是冲着他爹杨文和来的?
电光石火间,一个荒诞却又唯一合理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劈入他的脑海。
杨炯猛地松开了握着花解语玉足的手,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整个人“噔噔噔”连退三步,手指颤抖地指着瘫软在床沿、衣衫不整、泪痕满面的花解语,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恐,声音都变了调:
“我艹!你……你是我……小娘?!”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风流俏佳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