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大人就不调查一下?这方面我们可以互通情报,神庙的事情纯属个人爱好,并不牵扯国事!”
面对范闲的蛊惑,周野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像是在思考。
“说起来,鉴察院关了肖恩这么多年,就没有什么收获?非等肖恩死了才调查?肖恩的亲眷什么情况,监察院不知道?都死绝了,还怎么调查?”
“都说了,这是私事!鉴察院要是知道肖恩的价值,就不会放他回来了!不是有传言肖恩是庄墨韩庄先生的胞弟吗?再说了,还有上杉虎呢!说起来我上午刚跟上杉虎聊了几句,沈大人应该知道吧?”
周野不知道范闲是真的有线索找到了庄墨韩身上,还是误打误撞,因为肖恩确实在庄墨韩那里藏着。
至于他提起上杉虎,纯粹是性格使然。
周野已经发现了,范闲这人就是喜欢故意挑衅对手,好让对方情绪失控,出现错漏。
这是典型的嘴炮人才!
“你都说是传言了!我们庄先生是文坛大家,怎么会有肖恩这样的弟弟?他们俩从未有过交集!听说贵国还因为传言,处置了贵国长公主李云睿?这不是让忠良蒙冤吗?长公主是范大人的岳母,就没替她求求情?”
恰好,周野如今也擅长攻心。
范闲果然有反应,吸了口气,又挤出笑容。
“看样子沈大人还是对神庙不感兴趣啊!那我手里的一些信息你也不感兴趣吗?”
周野当然不能让他真的脱了钩。
“再感兴趣,也要等你们离开了再说!否则范大人知道了我知道的事情,还会拿你手里的信息和我换吗?神庙的事情,不急啊!”
“哈哈哈,沈大人还是不信任范某啊!既然如此,今天就到这吧!”
“哈哈哈,哪里哪里,沈某对范大人是一片赤诚,怎么说不信任?”
两人又进入了一番虚假的客套中。
范闲带着王启年和高达,离开酒楼。
王启年确认身后跟踪的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才开口道:
“大人,此番不是要试探肖恩的死活吗?我怎么没听出动静啊?”
“饵已经放了!先让沈重知道我们已经开始怀疑肖恩的死,接下来几天我们做些调查活动,然后假装找到了线索,频繁和上杉虎交流。
沈重必然会查看肖恩的状态,或者转移肖恩,我们顺着他的动作,就可以找到肖恩。这叫投石问路!”
“肖恩确定没死?”
听到高达的问题,范闲摇摇头。
“不确定!不过我派人去边城查了,锦衣卫埋肖恩的地方,只有一个女尸。现在想想沈重当时埋掉尸体的决定本身就有问题。就算不运回上京,有上杉虎和庄墨韩在,没理由沈重会随便处理掉肖恩的尸体!”
“大人真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啊!”
……
三人聊着天越走越远。
而酒楼里,周野也准备回镇抚司了,他随口向酒楼的掌柜也是锦衣卫暗探问道:
“范闲喝的酒是最烈的吗?”
“回大人,按您的吩咐,后面给他上的都是最烈的!”
“你觉得他的酒量如何?”
“不是一般人!”
周野叹了口气。
“有些难办啊!”
“什么难办啊?”
海棠朵朵突然出现,周野虽然已经习惯她的神出鬼没,还是有些惊讶。
“不是让你盯着何道人吗?”
“喂!你越来越把我当你手下了?我大师兄回来了,他盯着呢!我来看看你又要搞什么事情!”
周野松了口气,虽然海棠朵朵是个天才,但年龄在这摆着呢。
论实力她比狼桃还弱一些,九品和九品之间的差距。
“我能搞什么事情?我只是想把范闲弄醉!下毒吧,他能察觉,没想到他酒量也好!”
“你想弄醉他?为什么?”
“这事儿还没定,不能说!”
“交给我啊!时间,地点,为什么?”
周野打量了一下海棠。
“你能行?”
“你可以问问我师兄们,没人能喝得过我!”
“那你真是天赋异禀啊!”
周野没想到这意外之喜,如果让海棠去执行,确实有利于保密,也合情合理。
“好,这件事交给你!我们细聊!”
……
周野收到报告,范闲及其身边的人动作频繁,以购买回国礼物为由,在上京城四处游荡。
另外范闲和上杉虎见面的次数也过于多了。
周野本来怀疑范闲已经知道肖恩是假死了,在找肖恩藏身之处。
但是他找上杉虎,周野反而不信了。
如果上杉虎知道肖恩未死,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他问明白。
范闲大概也不想上杉虎知道肖恩的消息,并没有说明。
所以周野知道对方也只是怀疑。
后来范闲去拜访了庄墨韩,周野就更确定了。
因为肖恩就在庄墨韩府上。
范闲要是真的知道,就该暗中派人,而不是找上门去。
他看穿了范闲投石问路的伎俩,没有任何动作。
转眼太后的寿辰就到了。
寿宴之后,南庆使团就该返程了。
这天齐国皇宫张灯结彩,庆祝太后的寿宴。
太后特意请了庄墨韩为首的文坛学者们,也是为了向南庆使团展示北齐文坛的实力。
原本以范闲一夜诗百篇的战绩,齐国就没必要自取其辱了。
但是自从庄墨韩主持文会以来,期间佳作频出。
不仅是诗词,还有画作,书法,经史着作,甚至是乐曲方面都有突破。
可以说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所以齐国文坛并不惧范闲一人撑起的南庆文坛。
范闲天才之名,哪怕是有他受了神庙启示的传言,也不影响。
但齐国有的是多年底蕴,并有了焕发新生的新格局。
因此宴会上的文学比试是少不了的。
酒过三巡,歌舞带起了宴会的氛围。
和小皇帝并排坐着的齐国太后,让身边太监叫停了阶下的喧闹,开口道:
“今日哀家寿宴,不知道南庆诗仙有没有佳作?”
所有人都看向南庆那一侧的首位。
范闲暗道来了,拿起酒杯走到大殿中央。
“外臣范闲贺太后寿,恭祝太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长流水,不老松,哀家听着像是好词儿!可东海是哪里的海?南山是哪里的山?是哀家深居宫中孤陋寡闻?竟未曾听过!”
范闲那个尴尬,不过他脸皮厚,倒算是镇定,正要解释。
小皇帝先开口道:
“范诗仙受神庙启示,梦到过仙境,这东海和南山大概是仙境的地方吧?”
范闲还真要这样解释,只是他没想和神庙挂钩。
但现在小皇帝已经说了,他只能认下。
“陛下圣明,确实是外臣梦到的地方!”
“皇帝倒是知道得清楚!范诗仙倒是给哀家做首诗出来啊!”
太后又当众阴阳了一句,皇帝捧范闲 ,她就要踩一下,势要让南庆使团看清楚齐国的朝堂矛盾。
周野这个时候也从位置上站起,走到了大殿中央。
“回禀太后,臣听闻范诗仙就斗酒诗百篇,想必范诗仙还没喝到位,所以没有灵感。”
范闲知道周野又在给他挖坑,赶紧回答:
“太后容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外臣江~范郎才尽已经不吟诗了!”
“妙手偶得之,这不就是佳句?范大人是觉得我齐国的酒入不了口?”
范闲扭头瞪了一眼周野,他此时还以为周野故意为难他,非要他作诗。
却怎么也想不到,周野就是单纯想灌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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