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又是天阴门的阴谋？”
天阴门这个血神族在天兴的分支，唐忘曾打过多次交道，对这些极难死透的家伙，他有一种天生的厌恶。
然而，正当他心中还在思量之时，却感知到林先生正有意无意地望向他们。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朝阿忆使了个眼色，“看来是认出你来了。”
阿忆一把将正在舔爪子的小普搂进怀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这才消停了几天，麻烦就又来了。”
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指尖轻轻梳理着小普的毛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就好。”唐忘洒脱一笑，“只要战家不派元婴强者出手，我又何惧之有。”
“可……”阿忆还想说什么，突然警觉地抬头。
一个黑脸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桌边，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他瞥了一眼正慵懒地躺在阿忆怀里的小普，不由会心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这位大哥，遇到麻烦了？”
“麻烦？遇到你才是最大的麻烦。”唐忘心里腹诽，脸上却堆满了笑，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前辈还是……”
“别别别！叫我阿灭就行。”黑脸少年揉了揉脸，也不等唐忘和阿忆同意，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你是个明白人，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灵界迟早会大乱，别的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小普身上，面容一整，
“他得活着。”
小普的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莫名感到一些烦躁。
黑脸少年身上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它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血与火的战场，无尽的星空，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还有……它烦躁地甩了甩头。
“算了，关我屁事，让傻子去操心好了。”它心里默念着，索性把脑袋往阿忆的胸前一埋，感受着泛着幽香的柔软温暖，闭上眼睛装睡觉。
“那是自然，只要我不死，就绝不会让它受半点委屈。”唐忘斩钉截铁地应道。
小普是他的兄弟，这一点，毋庸置疑。
“呵呵，我知道，要不是这样……”黑脸少年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你应该是被战家的那些疯子盯上了，他们那帮人可不简单哦。”
如果说祖家是灵界的财神爷，战家则培养出无数嗜血斗士，那些以斗武为生的人，多半都出自战家的训练营。
这两个家族的底蕴相当，各有千秋，即便是上三洲的大势力，一般情况下也不愿得罪他们。
“小事情，不要紧。”唐忘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那群白衣人的身影，能够与黑脸少年当面较劲，实力自然非同一般。
尤其是那个被称为圣子的家伙，绝对是唐忘在金丹境见到的最强之人，他甚至怀疑，即便自己火力全开，也未必有把握战胜对方。
“之前那群白衣人……”唐忘状似随意地问道，“什么来头？”
“圣门之人……”黑脸少年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道出其中的隐秘，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灵界最强的宗门，底蕴深不可测。”
唐忘眼中精光一闪。难怪那个圣子给他的压迫感如此之强，原来是这等庞然大物培养出来的天骄。
他非但没有沮丧，反而觉得血液隐隐沸腾起来——这样的对手，才配得上他全力一战。
“到了学府……”黑脸少年嘿嘿一笑，“你怕是免不了要和那个家伙碰一碰。”
唐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同阶无敌，虽然一路走来，自己习惯了以下克上，但并不意味着其他同辈之人就一定弱于自己。
他从来不怕强者，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激起他的战意。
他的刀，本来就应该挥向更强者。
“有意思！”阿灭暗中观察着唐忘的反应，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欣赏这个家伙了。
重回灵界之前，韦老头曾经警告他，不要招惹唐忘，否则后果自负。
但阿灭并不认为区区一名武尊，能够在这乱世之中护得住他所在意之人。
不过，他答应过韦老头，回到灵界后绝不主动惹事，这才能够以这具金丹修为的身躯行走世间。
唐忘眼里闪过一丝战意，他从不畏惧强者，有这样的对手，想想就觉得兴奋。
黑脸少年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唐忘居然如此好战，不由得又增添了一些兴趣。
他忽然凑过身，低声对唐忘说，“要不我们赌一把，就赌你和那个圣子之间公平一战的输赢？”
唐忘突然想起在莫家小世界看到的壁画，这个自称阿灭的家伙是真的好赌啊。
他不由笑道，“我只嗜武，对赌没有兴趣。”
“没关系。你肯定有必胜的信心，那就以此为赌局，如何？”黑脸少年眼里放着精光。
“不必了吧？”唐忘实在不想与此人纠缠太深，连忙拒绝。
“如果你赢了，我答应帮你做一件事。要是输了，你也同样如此。”黑脸少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不等唐忘回话，直接一拍桌子，“就这样定了，你最好不要拒绝。”
唐忘张着嘴，原本准备拒绝的话只能强行咽了回去。
他注意到阿灭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窝在阿忆怀里的小普，顿时明白了这个赌约背后的深意——如果他不能击败那个圣子，说明没有能力保护小普。
“好。”唐忘缓缓吐出一个字。
这个赌注，必须接下。
这一战，也必须胜。
……
黑脸少年哼着古怪的小调钻入了人群之中，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唐忘和阿忆，两人眼中都写满了无奈。
“师父，我们还要继续逛吗？”小筠扯了扯唐忘的衣袖，声音蔫蔫的。方才紧张的气氛让她完全没了游玩的兴致，小脸皱成一团。
唐忘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转向不远处一座雕梁画栋的商楼。
方才心镜倒映间，他瞥见萧家兄妹正在里面采买物资。“走，带你去置办些结丹要用的东西。”他笑道，“免得人家说我这个师父当得太不称职。”
小普此时重新来了精神，它从阿忆怀里探出头来，“呜”的一声，纵身跃到小筠的肩上，眼珠子四处乱转。
阿忆淡淡一笑，利落地站起身整理衣袍。
她明白唐忘的打算——在这寒云渡，有宋槐坐镇，再加上那个神秘的黑脸少年，谅那些元婴老怪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如此，唐忘准备就从这寒云渡开始，让灵界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来自天兴之地的刀修，无惧任何同级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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