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们说话之际，楼小语突然看到了齐若云。
“她也来了，应该是生意上的交集。”
楼小语不记得两个人在她面前提过彼此。
“很正常，这个圈子里的人稍微打个转就都能连上。”厉爵深对此不以为然，侧着头看两个孩子吃饭。
“趁着这会儿还没有开席，我先去和她打个招呼。”
楼小语想着这种聚会她们应该会提前离场，顺手从桌子上拿一杯果汁离开。
“你们妈妈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游刃有余的应付一切。”
厉爵深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和两个孩子说着可能没有人回应的话。
刚在院子里玩了许久的两个孩子肚子饿，正在往嘴里塞餐前零食，听到爸爸的话只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一个眼神而已。
“不必吃太多，等会儿就要开席了。”厉爵深提醒道，眼神从两个孩子身上慢慢转移到那边聊天的两个女人。
楼小语和齐若云在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惬意。
“楼总，我想去趟卫生间，你要一起吗？”齐若云一忙完手上的工作就赶紧换了衣服，化妆赶过来，要不是突然有熟人过来说话，她应该早就过去了。
“好，趁着这会儿没开席，我们早去早回。”
楼小语毫不犹豫的答应，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裙摆，和齐若云并排离开。
去的路上有侍者指引十分顺利，可出来之后两个都不怎么记路的女人凭直觉选择路口。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别墅的后花园里在给沈思源办生日会，悠扬又欢快的乐声环绕四周，让这样的质问声显得尤为尖锐。
楼小语和齐若云对视一眼，齐齐往声音来源的反方向快走几步。
但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响
“晚一点再去看她，又不会怎么样。”
“我也没有要求你留一整晚，9点之后，9点之后你再走，好不好？”
“思源也是你的孩子。你忍心看他失望吗？”
“马上就要开席切蛋糕了。到时候没有爸爸在身边他该多难过。”
“生日年年都过，可悦悦病了，你一个健康人和一个病人争什么？”
拔高的音量让楼小语认了出来。
“是康秦秦。她这是在和……”
“姓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过去看看，别打起来。”齐若云放弃了事不关己的态度拉着楼小语猫着腰缓步靠近。
“蛋糕什么时候切不一样？思源要是在意明天再让蛋糕店送一个过来。沈家家大业大，能让他一天切几十个蛋糕。”
沈星文的声音里满是指责，还透着不耐烦。
“这怎么能一样？”康秦秦仰着头据理力争。
齐若云和楼小语躲在绿化带后面看着夫妻二人在路灯下争执。
康秦秦在意的并不是外面的莺莺燕燕，而是沈思源即将被破坏的完美生日宴。
“那这样，我现在安排厨房上菜，20分钟之后切蛋糕。这样两边都不耽误，好不好？”
“怎么就不耽误了？悦悦还在医院等着我。晚了这20分钟她要是吃不上药病情加重，算谁的？”沈星文一把推开了拽着自己手臂苦苦哀求的妻子。
一时不查的康秦秦身形摇晃，脚步踉跄的跌倒在地。
“人渣！”楼小语当即想冲出去给他两个耳光，再顺便给他开个票，看看脖子上头顶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病能20分钟不吃药就加重？
都能给男人打电话求助，没办法按响床铃叫医生？
不想活可以直说。
楼小语不介意做件好事。
“你别冲动！”齐若云一把摁住了即将冲出去的楼小语。
“他们是夫妻吵架，双方情绪好的时候就有挽回的余地。我们要是冲出去了，他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我们顶多是在生意上吃点沈家的亏，可康秦秦怎么办？她可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能给她撑腰。”
这都是齐若云在家庭关系中吃了无数次亏得到了宝贵经验。
楼小语心头的怒气被强行打断，憋气的蹲在绿化后面将牙齿磨的嘎嘎作响。
“明明是男人做错的事，凭什么要女人承担责任？”
“院子里那么多人陪着他过生日，少我一个又不会怎么样。”沈星文看着爹坐在地上半晌起不来的妻子眉头紧皱，脸上是藏不住的厌恶，而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捂着脚踝坐在地上的康秦秦微微抬起头，路灯将脸上的泪痕照的分明。
楼小语再也忍不住睁开了齐若云的束缚，一把冲过去抱住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生日会有很多人陪着思源，他会很开心的。”
康秦秦在这个不算熟悉的怀抱里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隔了一会儿才将脸上的泪水擦净，扶着她的手缓缓站起身。
“我准备了那么久的生日会，思源一定会喜欢的。”
“是啊，我来的时候还看见思源和一帮孩子在花园里玩儿呢。”
一只站在旁边的齐若云突然开口，康秦秦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在看到来人的下一秒脸上扬起笑容。
“原来是齐小姐。”
她微微欠身。“刚才让你们看笑话了，虽然闹得难看，但还是希望两位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思源还小，我不想他听见这些传闻难过。”
“我们不会传出去的。”楼小语收回落在她脚腕上的目光。
“只是这样的日子也不是长久之计。父母感情如何，孩子是能感受到的。”
康秦秦眉眼低垂，“再说吧，今天给思源过生日最重要。”
抬起头的她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朝着两人伸出手。
“走吧，该开席了。”
齐若云和楼小语默契的一左一右簇拥着康秦秦回到花园落座。
整场生日会，康秦秦都挺直脊背，面带微笑，不论是陪着儿子切蛋糕，还是向宾敬酒致谢，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母性的光辉，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楼小语如果没看到路灯下的那场争吵，也会觉得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如果非要说这场生日会完美的地方，那便是沈思源没有只言片语提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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