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回学校的路上，西弗勒斯飞快地向克洛伊口头叙述了药材清单和解药的调配方法。他们在门厅道别，克洛伊独自前往地窖完成解药，而西弗勒斯则扶着邓布利多，跌跌撞撞地爬上大理石楼梯。。
“你和她配合得很默契。”邓布利多半阖着眼，有气无力地说。
“不要浪费你仅存的力气了，邓布利多。”西弗勒斯不满地哼了一声，“否则我将不得不使用漂浮咒，让你在那些画像的注视下，毫无尊严地回到办公室。”
“不必费心，西弗勒斯。幸好你出现得足够及时，我现在感觉还不错。”邓布利多打起精神，努力追赶上西弗勒斯刻意加快的步伐。
“我不想活那么久。”邓布利多在回到办公室，反锁上门的同时开口，“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西弗勒斯困惑地望着瘫坐在椅子上的邓布利多。
“我指的是伏地魔制定的那个针对我的计划。”邓布利多抚摸着自己干枯的右手，笑了起来，“他计划让马尔福家的那个可怜的男孩杀死我。”
西弗勒斯在他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皱着眉头说道：“黑魔王不认为德拉科会得手，他只是为了惩罚卢修斯的失误，让他和他的妻子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失手，然后付出惨痛代价。”
“之后呢？那男孩已经被判了死刑，之后的任务是不是该由你来接手了？”
“不。”西弗勒斯沉重地回答，“是克洛丽丝。”
邓布利多短暂地沉默。
“是埃弗里犯了什么错？还是……你？”
“黑魔王察觉到了他复活那天的哈利·波特不是本人，因此认定小克劳奇、虫尾巴、克洛丽丝和我之中存在叛徒。但前两者已死，他只能反复试探我和克洛丽丝。”
“所以如果她也没能成功，这项工作依然会由你来接替？”
“我想，黑魔王是这样计划的。”西弗勒斯迟疑地回答。
“在此之后，伏地魔是否认为，他在霍格沃茨不再需要密探？”邓布利多继续问。
“是的，他相信学校很快就会被他控制。但他依然需要我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凤凰社的消息。所以我想，他还是对克洛伊的成功抱有一些期待，这样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奖赏”为名，在她身上打下烙印，也可以让我将密探的身份尽可能久地保持下去。”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要你尽全部的力量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行吗？”
西弗勒斯僵硬地点了点头。
“西弗勒斯，我还可以相信你吗？”邓布利多疲惫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在光影的刻画下显得更加深邃。
“你认为我会置几百名学生的生死于不顾？”西弗勒斯不满地质问。
“你完全可以带着克洛丽丝投靠伏地魔。她不是哈利，不是被伏地魔选中的仇人。作为一名天赋颇高的纯血斯莱特林，又由你亲手培养，我想——正如你所说——伏地魔很乐意给予她一个奖赏。”
“她已经没有选择了，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失望地看着对面的老人，“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在她自作主张代替波特拿到三强杯的那一刻，她就明确地表明立场了吗？她为了确保你那宝贝救世主的安全，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说起这个，我承认克洛伊为哈利付出了不少，但她也的确打乱了许多我原本的计划。”邓布利多艰难地坐直身体，“我更希望她像一个普通孩子那样，安安稳稳地在霍格沃茨度过七年时光，之后毕业、工作、成家。”
“你嫌她多管闲事？”西弗勒斯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是谁同意她加入凤凰社？又是谁要求她照顾那些狼人？”
“是我太草率了，西弗勒斯。这完全是我的责任，我为此感到抱歉，也愿意做出弥补。”邓布利多双手支撑着扶手，欠了欠身，“我当时急于重组凤凰社。我们在第一次战争中损耗了太多成员，而福吉的态度又那样强硬，我只想尽可能多地吸纳人才，却忽略了她也只是个和哈利同龄的未成年孩子。
我会承担起自己犯下的错，帮助她逃脱伏地魔的暴怒。”
“所以你打算被德拉科杀死？”西弗勒斯讥笑着问。
“当然不是。杀死我的必须是你。”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连画像中的老校长们都屏住了呼吸。
“现在吗？还是说，你需要先为自己准备一块墓碑？”嘲讽地拔出魔杖，摆出决斗的架势。
“哦，暂时不用。”邓布利多从容地微笑着说，“等那一刻到来时，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他用受伤的右手不灵活地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应该也不会让你等太久，一年之内。”
“既然你已经不在乎活多久了，为什么不让德拉科得手呢？”
“与我不愿让克洛丽丝杀人的原因相同——哦，别那么惊讶，西弗勒斯。以我现在的状态，那个女孩绝对有能力杀死我。只是我不希望让她，让他们的灵魂四分五裂。”
“所以你认为，我会大公无私地奉献自己的灵魂，拯救德拉科，从而听从你的摆布？”
“帮助一位老人摆脱痛苦不会伤害你的灵魂。”邓布利多说，“我恳求你帮我完成这件大事。尽管我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几年甚至数十年，但比起被这样的黑魔法一点点吞噬，拖拖拉拉，死得狼狈，我更愿意在合适的时间，没有痛苦地迅速结束生命。”
那双犀利的蓝眼睛径直望向西弗勒斯的眼底，直到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轻松地笑了。“话说回来，我一直有个疑问，克洛丽丝究竟为什么选择了凤凰社？我以为，即便受菘蓝和京墨的影响，她也该选择中立，而非——我不是说她胆小懦弱，只是斯莱特林向来会以自保为先。”他在西弗勒斯骇人的目光中飞快地改了口。
“可能她只是昏了头，认定跟随你才能保住性命。”西弗勒斯冷笑着说，“没想到你竟然在她面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不等邓布利多反驳，门外就传来阵阵敲门声。克洛伊端着一杯金黄色的药剂，推开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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