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石的震颤愈发剧烈,黑色裂纹如蛛网般爬满碑身,混沌气卷着腐叶在乱葬岗狂舞,将日光切割成零碎的光斑。
“可恶啊……”
白糖踏着正义铃的白光冲破阴霾,指尖凝出莹白韵力直指无情握盒的手腕,语气里满是急切却依旧坚定:
“停下!你明明也见过善良,为什么要否定一切!”
无情手腕微翻,混沌气凝成细密的尖刺逼退白糖,另一只手将木盒按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
他抬眼扫过白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世事后的麻木:
“善良?那是你运气好,生在能被星罗班庇护的角落。你见过的善良,不过是权力缝隙里漏下的微光,黑暗才是猫土的底色。”
“你胡说!”
白糖踩着正义铃旋身落地,铃身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响音,
“福爷爷把仅有的粮食分给流浪猫,沙无痕前辈为护我们战死,还有无数猫民和我们一起对抗混沌,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他往前踏了一步,周身韵力微微震颤,
“你说的那些龌龊事或许存在,但不能代表整个猫土!”
武崧握着哨棒的手紧了紧,火焰韵力在棒尖跃动,却没有立刻出手。
他出身名门,族中长辈虽常以“守护猫土”自居,可私下里确实有过为争夺韵力矿脉排挤异姓的传闻,此刻听无情的话,竟有些语塞,只能沉声附和:
“白糖说得对,个别败类不能代表所有高位者,你不能因噎废食!”
“个别败类?”
无情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里裹着刺骨的寒凉,他抬手抚过封印石上发黑的符文,指尖混沌气与石碑黑液相融,激起的涟漪里似映出过往的画面,
“去年南边粮荒,议事堂的‘大人’们在官邸摆宴贺寿,猫民们跪在府外三天三夜,最后只等到几句‘再等等’的敷衍。等‘大人’们想起这事时,粮田早已荒芜,饿殍遍野,这也是‘个别败类’?”
他转头看向武崧,眼神里带着精准的嘲讽:
“你出身名门,自然看不到底层猫民的挣扎。西边矿场的矿工,每天要在混沌弥漫的矿道里劳作十个时辰,开采出的韵力晶石大多被矿主和官员私分,他们拿到的这点酬劳,连养活幼崽都不够。有只老矿工,为了救被矿石压住的孩子,硬生生扛着巨石挪了三丈远,最后腿断了,却因为拿不出诊金,被医馆扔在街头,这也是‘个别败类’造成的?”
武崧的脸瞬间涨红,想说“我族从未做过这种事”,却在话到嘴边时卡住——他虽未亲见,却也听过族中商铺压榨学徒的传闻,只是从前从未放在心上。
他抿紧唇,棒尖的火焰黯淡了几分,终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
小青甩开水袖,莹蓝色韵力萦绕其上,语气带着几分温和的劝诫:
“我承认这些事很过分,但你可以用正当的方式解决。比如联合正直的官员,或者找到星罗班,我们一起揭露他们的罪行,而不是用混沌解开封印,毁掉整个猫土。”
“正当方式?”
无情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他松开按在封印石上的手,转身面对着小青,掌心的混沌气忽明忽暗,
“三年前,我收集了矿主行贿、官员渎职的证据,整整一箱的证据晶石,递到议事堂的那天,我以为自己能为那些死去的矿工讨回公道。结果呢?”
他抬手拂过自己玄色袍角的旧疤,那道疤痕在日光下泛着淡粉色,是当年被混沌灼烧的痕迹:
“证据石沉大海,我反而被安上‘勾结混沌、恶意诬告’的罪名,被追杀得四处逃窜。帮我收集证据的朋友,被他们扔进混沌沼泽,连尸骨都没留下。你告诉我,什么是‘正当方式’?”
小青蹙起眉头,轻声道:
“那可能是我们没找到对的人……唐明师父认识议事堂的清廉官员,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他,一定有办法的。”
“清廉官员?”
无情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
“所谓的清廉,不过是诱惑不够大。去年东边水灾,议事堂派了位‘清廉’的官员赈灾,结果他私吞了一半赈灾粮,把发霉的谷物分给猫民,导致不少猫民染上疫病。你们星罗班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管得了一件事,管不了所有事。”
他的目光扫过星罗班四人,最后落在白糖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
“你以为星罗班守护的是和平?不过是在维护一个腐朽的秩序。那些官员靠着你们这些守护者的力量稳住局面,然后继续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你们越是拼命守护,他们就越是肆无忌惮。”
白糖攥紧正义铃,指腹因用力而泛白,他大声反驳:
“不对!我们守护的是猫民,不是那些官员!只要能保护大家不受混沌伤害,就算被官员利用又怎么样?至少猫民是安全的!”
“安全?”
无情往前走了一步,混沌气在他周身微微流转,
“被压迫的安全,被剥削的安全,这也算安全?矿场的小猫们,从小就跟着父辈在矿道里冒险,随时可能被矿石砸中,被混沌侵蚀,他们安全吗?南边的猫民,因为粮荒卖儿鬻女,他们安全吗?这些安全,你们星罗班给不了,腐朽的秩序也给不了!”
刑天提着巨斧,瓮声瓮气地开口:
“可解开封印,混沌会害死所有猫!到时候别说公平,连命都没了!你这是本末倒置!”
“害死所有猫?”
无情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木盒,盒上的纹路在混沌气滋养下泛着不祥的光,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盒面,似在触碰某种信念,
“混沌是毁灭,也是新生。旧的秩序烂透了,只有彻底打碎它,才能重建一个公平的猫土。到时候,没有贪腐的官员,没有欺压百姓的矿主,每只猫都能吃饱穿暖,都能安稳生活,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也值得。”
“代价就是牺牲无辜的猫民?”
白糖急得跳了起来,正义铃的光芒愈发炽盛,
“那些和你一样被压迫的猫民,那些善良的猫民,他们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决定他们的生死!”
“无辜?”
无情的眼神暗了暗,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提及的过往,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木盒发出细微的嗡鸣,
“我曾在街头看到,一只小猫被魔物追赶,周围的猫民明明有能力帮忙,却因为怕惹祸上身,全都冷眼旁观,最后小猫被混沌吞噬。那些冷眼旁观的猫,无辜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冷漠:
“议事堂发放赈灾粮时,有些猫民为了多抢一点,互相殴打,甚至把老人和孩子推倒在地。他们嘴里喊着被压迫,转头就欺压比自己更弱小的同类。这些猫,无辜吗?”
“那只是少数!”
白糖立刻反驳,
“福爷爷会救流浪猫,沙无痕前辈会护着,还有很多猫民会默默帮助别人,这些你怎么看不到?”
“因为少数改变不了什么。”
无情语气笃定,
“身居高位者贪赃枉法,视法律为无物;身居低位者趋利避害,冷漠自私。这就是猫土的真相,就算有几个善良的猫,也掀不起风浪。只有用混沌洗尽这一切肮脏,才能让猫土重生。”
武崧终于重新抬起头,棒尖的火焰再次燃起,只是语气里少了几分笃定,多了几分思考:
“可你怎么知道,混沌重塑后的猫土就一定公平?混沌是无差别的毁灭,它不会分辨善恶,只会吞噬一切。到时候可能连重建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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