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达成共识后，林惜和蒋思曜再没见过面。
她忙于工作，他则一直在出差。
两家长辈早已得知此事，见两个孩子都没意见，便开始热络地挑选婚期，恨不得立刻把婚事定下来。
对此，林惜没什么异议。
这天，她还在会议室里，秘书匆匆过来低声提醒：“林总，您父亲来了，在办公室等您。”
她微微蹙眉——父亲最近公司事务繁忙，怎么突然有空过来？
推开门时，林名盛正站在她的书架前，手指拂过那些被重新归整过的书籍。
见她进来，他转过身，笑容温和：“开完会了？”
“爸，您怎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资料，目光扫过明显被整理过的桌面。
父亲总是这样，哪怕只是等待的半小时，也会顺手替她收拾。
“公司的事提前处理完了。”林名盛语气轻松，但林惜知道，他是为了她的事特意抽的时间。
“贝贝，找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吧。”他切入正题。
“好，等蒋思曜回来再说。”她语气平淡。
“你们这些天没联系？”
“没有。”
林名盛沉默片刻，忽然问：“婚期会不会太赶了？其实你和思曜可以先相处一段时间……”
先培养感情也未尝不可。
林惜指尖一顿。
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迟疑让她有些意外。
“不用，我们都想尽快结婚。”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商榷的坚决。
林名盛望着女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头：“好，婚礼的事我会和蒋家商量。”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林惜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她头也不抬地问：“您是想问，我有没有告诉妈妈吧？”
“……嗯。”
“还没说。”她语气淡了几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办公桌边缘。
“贝贝，结婚是大事，你妈妈她……”
“我知道。”她打断他，声音很轻，“我只是不想让场面太难堪。”
当年父母离婚时闹得并不好看，至今仍是她记忆里的一道疤。
林名盛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早就过去了。别因为我们的事影响你。”
“嗯。”她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气氛凝滞间，林名盛的手机响了。
林惜瞥了一眼——是邓阿姨。
她转开视线，拿起手机，给蒋思曜发了条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他们交换联系方式后的第一句话。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我爸说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发完消息，她合上手机，开始收拾文件。
林名盛挂断电话，起身道：“贝贝，今晚回家吃饭吧，你邓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菜。”
这些年，邓阿姨待她极好，甚至比亲生母亲更细心。
可今晚，她实在不想过去。
“爸爸，我今晚有约了。”她笑了笑，语气柔和却不容拒绝，“改天再回去看您和邓阿姨。”
林名盛没再多劝，只是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父亲离开后，林惜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他的车缓缓驶离。
手机震动，蒋思曜回复了消息：【今晚回。时间你们定，我配合。】
简短，公事公办，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盯着屏幕，忽然有些恍惚。
她合上文件，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女人冷淡的声音：【贝贝，有什么事吗？】
林惜闭了闭眼，轻声道：【妈妈，我要结婚了。】
沉默几秒后，母亲忽然笑了：【真的？和蒋家的儿子？我刚刚听说，恭喜你。】
【嗯，妈妈，您最近还在忙吗？】
【嗯，可能得忙到年底，原谅妈妈没法去看你。】
【没关系的...】
【贝贝，妈妈这边还有事情要忙，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
她的心猛地一沉。
她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简短地说几句话后，两人便挂了电话。
这些年，她原以为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当自己说出要结婚的消息，母亲的态度依旧平静。
下班后，她整个人没了神一般地走。
其实，别人不知道，她很渴望婚姻，身边的朋友包括家里人都以为她无所谓的态度，或者是听从家里人的安排。
是这样没错，她愿意听家里人的安排，但内心也一直祈祷和希望遇到的是一个好人。
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她也不求他对自己能怎么样，只要平平淡淡地让她有个家，安稳地过日子，这样就好了。
蒋思曜是最好的人选，于是她选择和他结婚。
两全其美，蒋家和林家的关系也更进一步，不论是生意场上还是其他。
-
隔天。
蒋家订的是一家中式园林餐厅，包厢临水而建，窗外竹影婆娑，溅起细碎的水光。
林惜到得稍晚，是和蒋思曜一块来的，推门时，蒋母正笑着和父亲说话：“老林啊，我们两家可算是亲上加亲了，我盼了好久！”
“贝贝来了？”林父闻声回头。
林惜和蒋思曜打过招呼。
蒋母立刻起身招呼，“贝贝，快坐这儿，特意给你留了靠窗的位置。”
她礼貌地点头，刚要入座，蒋思曜已经替她拉开椅子。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见她看他，他低声道：“再给你点些你喜欢的？”
“不用，我爸已经点得够多了。”她轻声答，目光扫过桌面——她喜欢的清蒸鲈鱼、蟹粉豆腐都摆在近前，连茶也是她惯喝的茉莉香片。
蒋母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眯眯地解释：“思曜特意嘱咐的，说你不太能吃辣，我们点了些清淡的。”说着又给她夹了块鱼肉，“尝尝，这家的鲈鱼是现捞的，鲜得很。”
林惜向来就喜欢蒋母，她笑着道谢。
她的口味应该是上次两人一块用过餐，他记下的。
余光瞥见父亲神色松弛，正和蒋父聊着高尔夫球场的趣事。
邓阿姨则与蒋母凑在一起，翻看手机里存的婚礼场地照片，时不时问她：“贝贝，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这家酒店的玫瑰园很漂亮……”
林惜被这问题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好像都行啊。
蒋母像是能够读懂她的心思，“或者是中西结合？”
“好，那就中西结合。”
餐桌上其乐融融，仿佛他们早就是一家人。
蒋思曜话不多，但每次她碗里菜吃得精光，他总会适时添上。
她见他给自己夹菜，就没停下过，她小声地提醒：“不用给我夹了，我吃很多了。”
“再吃点。”蒋思曜这样说。
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每一次他的周到让她有些恍惚。
饭后，蒋母拉着她的手不放：“贝贝，以后常来家里吃饭。思曜他爸做饭可好吃了，就是没机会显摆！上次你来的时候他没能亲自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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