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芬颤巍巍伸出手,指尖悬在纯阳真火上方寸许。
感受着那与地底之火截然不同,却又同源同质的温热,声音里满是颤抖:
“同源……竟真的是同源……外乡人你… …”
一个未经英灵“祝福”与血脉“认可”的外乡人,居然真的能掌握他们一族最神秘的力量。
这对托尔芬的冲击不亚于丢了一颗核弹。
“您别震惊,就像峡湾的鱼和深海的鱼… …虽生活环境不同,但本质都是靠水存活,无论是如何翻译,炁、魔素、亦或是元素之力… …修士力量的本质是一回事。”
三齐收起真火。
目光扫过岩壁上流转的符文,语气柔和得像溶洞里的气流:
“其实我最初修炼时,也走了不少弯路。”
他指尖轻点,一道细微的空间之力勾勒出符文的轮廓:
“就我们东方修士的符箓之法,本质也是对先天规则外化的描摹而已,这与牛顿总结出万有引力定律没什么不同,所以无论修炼体系有多大差异,只要在同一片物理规则的世界中,对法术的使用最终必然是殊途同归的。”
托尔芬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掌心摩挲着光幕上的符文: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力量,靠的正是世代口耳相传的歌谣与图腾,是祖先留在岩壁上的启示。”
他望向岩浆湖,眼神里满是敬畏:
“我们称岩浆为‘祖先的呼吸’,符文是‘大地的咒语’,从不敢探究背后的缘由,只知虔诚遵循,才能获得地底之火的庇佑。”
“敬畏太重要了,这是你们能与自然共鸣的根基。”
三齐走到岩壁前,指尖虚抚过那些古老的刻痕。
那粗粝的手感以及极其原始的设计,虽然不能完全破解。
但只要稍稍用印记模拟一遍,就能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斟酌着说道:
“但就像我们道门修士,入门前只懂死记硬背,后来才明白,所谓符箓,本质其实是电路匹配罢了… …你看这道符文,本意是引热能进来,却像水管接错了接口,三成能量都漏走了,还有这处,本来能形成循环,结果邻边的符文频率不对,反而卡住了。”
托尔芬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是说,我们世代坚守的传承,其实满是谬误?”
“绝对不是谬误,是半成品。”
三齐连忙摆手,语气愈发温和:
“我刚开始打坐时,怎么都抓不住那一丝炁感,后来在同伴的帮助下才踏上修真路… …我们的祖先在没任何参照的情况下,硬生生找到与自然对话的门路,这已经是奇迹了。”
他指尖亮起纯阳真气,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带缠绕上岩壁符文:
“你试试感受下,现在是不是像堵住的水渠通了?这就像调整了电路的正负极,让能量走了最顺的路。”
光幕上的土黄色光晕骤然明亮,岩浆湖上空的气柱也变得更加平稳。
托尔芬瞳孔骤缩。
快步上前,手掌紧贴光幕,感受着那股前所未有的流畅力量,口中喃喃:
“真的……变了……”
“你们崇拜自然、能直接与自然元素交朋友,这是你们最厉害的本事。”
三齐的声音里满是赞叹:
“我们修道者,更像自己造发电机,靠功法把能量存进身体,你们是接自然的高压线、借天地的力量。其实都是用能量,只是路径不一样。”
他指尖凝聚出符文虚影,注入一缕真气:
“比如这道引火符文,要是按能量循环的道理改改,就像是将串联改为并联,无非就是一个思路的转换而已,先贤受限于他们那个时代的局限性无法迈出这一步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后辈活在这样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再固步自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看着对方的脸色变幻,三齐顿了顿,连忙说道:
“传承的意义在于延续,而非固守。”
三齐语气诚恳:
“若一味墨守成规,这份传承迟早会随着族人的减少而消亡。适当的优化,是为了让它更好地活下去,不是吗?”
托尔芬望着那道发光的符文虚影,又看了看翻腾的岩浆湖。
他眼中的迷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释然:
“裴先生,你放心,能够提升修为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毕竟… …我族再也没出过能领悟卢恩符文的战士了。”
三齐愣了一下,这才恍然。
对方口中“领悟卢恩符文的战士”,对应的应该正是开发出空间本源的筑基修士。
在北欧神话中。
奥丁就是倒吊于世界树九天九夜,以长矛刺伤自己,才领悟卢恩符文的奥秘,承载宇宙本源的力量。
托尔芬伸出粗糙的手掌。
掌心泛起纯粹的土黄色光晕:
“你愿意教我们那些能量匹配的道理,我也应当把怎么跟地底之火‘说话’的法子告诉你… …”
三齐握住他的手,掌心的纯阳真气与对方的土黄色能量交融成温暖的光团:
“咱们互相学习才对。”
溶洞中,岩浆翻腾,符文流转。
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在这一刻,因对能量本质的共同感知,悄然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文明互补的序曲。
接下来的时间里。
两人围绕着符文与真气的融合展开了深入的交流。
三齐将“聚气”“导气”之理娓娓道来,托尔芬则详细讲解了符文与地底之火沟通的诀窍。
一个精通人体与真气的运转,一个深谙自然与符文的共鸣。
两人各抒己见,时而争论,时而恍然大悟,溶洞中的气氛热烈而融洽。
三齐惊讶地发现。
托尔芬所说的自然元素沟通之法,竟与上古修真中的“天人感应”有着惊人的相似。
只不过后者更注重自身与天地的直接对话,而前者则借助符文作为媒介。
不知不觉间。
溶洞外的天色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
两人沉浸在交流之中,全然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当托尔芬再次抬头看向溶洞顶端的通风口,才猛然惊醒:
“竟已过了一天……”
就在这时。
溶洞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先前引路的青年快步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恐,用冰岛语对着托尔芬快速说着什么。
托尔芬闻言,脸色一变,随即转身对三齐道:
“裴先生!外面天空中,居然出现了一条飞船!!!”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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