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言斯辰一边扑灭由自己点燃的、以liora为燃料的火焰,一边将科研开发转向“天穹计划”。
局势渐渐乐观起来,直到……言卿出生那年。
梁俞年的资料说得极其隐晦,完全没有涉及到除言斯辰以外的其他人。
可言卿何等聪明。
她早偷听过萧頔和白夜的谈话,知道自己接受过liora的改造才得以平安长大。
而从梁俞年给出的时间线分析,那个时候,爸爸已经在致力于反对liora实验了。
答案只有一个——
命运再次将考验摆在了路易面前。
是坚持原则,还是挽救女儿的性命?
而他的抉择,毫无疑问。
……
言卿闭了闭眼,爸爸的面庞浮现在脑海。
百年不遇的天才,Featherwit的中流砥柱,A大最年轻的教授……一个平凡的父亲。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从选择拯救女儿的那一刻起,他修筑的,代表科学伦理的大坝,就已全然溃堤。
路易再也没有资格制止别人了。
留给他的退路,只剩下独善其身。
言卿时而忍不住开始这样的假设——
如果她从未存在,或许爸爸会力挽狂澜,抹消从前的错误。
傅妄烬和白夜他们,也就不会遭遇后来的不幸。
然而,因为女儿,言斯辰不得不面对科学伦理和人性亲情的抉择。
这个孩子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魔鬼的诱饵。
路易,堕入了圈套。
从此,事态脱离了他的控制,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无人能为其套上缰绳。
多年努力,付之一炬。
尽管如此,言斯辰还是毫无保留地爱着言卿。
他总说,这个女儿像极了他。
惊涛骇浪被隐藏在平静的海面之下。
路易就像最普通的父亲般,悉心教养一对子女……
天穹计划完成后,他渐渐将自己从Featherwit剥离,甚至通过了孟佑泽口中的“考验”——
然而,还是被抹杀在了盘山公路上。
甚至连累了妻儿。
过去无数个不眠的夜晚,言卿一遍遍地诘问命运,为何她全家人要遭此无妄之灾?
然而答案揭晓,症结竟是她自己。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她在心里默念,
“爸爸,你说过,我最像你了。”
“你没完成的事……我会做完的。”
***
傅知鸢带着鲜花和补品进门时,意外发现她那实在不算接地气的二哥,正握刀对着一颗柚子下手。
虽然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那持刀的架势着实有些瘆人。
倒是言卿,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知鸢姐。”
傅妄烬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聊,自己则继续料理柚子。
“哇……”
傅知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兴奋地转向言卿,
“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二嫂了?”
言卿心底微微发涩,
“……叫言卿或者卿卿就可以。”
“好。”
傅知鸢笑着答应,然后一脸八卦地凑近,压低声音问,
“卿卿,你怎么办到的?怎么给我二哥调成这样……”
言卿还没说话,冷不防傅妄烬咳嗽两声,
“咳咳。”
傅知鸢瞬间捂嘴。
不紧不慢的男声传来,
“你们当我聋了?”
“不敢不敢。”
傅知鸢连忙赔笑摇手,
“我是在……赞美二哥二嫂改天换地的绝美爱情!”
“不错,有长进。”
一盘淡粉色的柚子端到两人跟前,傅妄烬瞥她一眼,
“缺什么找温辞要。”
言卿:“……”
“谢谢二哥!”
傅知鸢欢快地应了声,
“二哥二嫂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被她这么一起哄,言卿饶是悲观,也禁不住耳根发烫。
傅妄烬表情淡然,但语气显示他心情不错,
“这次来什么事?”
“来看看卿卿。”
玩笑过后,傅知鸢又恢复了知书达理的模样,
“我看到新闻里,孟老爷子现身,说卿卿是陪他出国疗养,不清楚国内发生了什么……警方把受害者搞错了。”
“死而复生,惊起一滩鸥鹭。”
傅妄烬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
“日昇杯的比赛,你陪二嫂去?”
“?”
言卿惊讶。
“过两天我得出趟远门,比赛时可能回不来。”
傅妄烬解释道,
“知鸢周到稳重,有她陪你,我放心。”
言卿还没答应,傅知鸢抢先一步应下了。
“二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卿卿!”
言卿愣愣地看着他。
实际上,很多事早有预兆,只是当事人没有留意而已。
早在孟天婵的寿宴,言卿就很疑心,傅知鸢为什么宁可跟母亲妹妹翻脸,也要站在她这边。
如此看来,她的出现,或许也是傅妄烬的安排。
“乖,我尽早回来。”
他以为言卿舍不得自己走,便出言安慰,
“兴许能赶上你比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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