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萧一凡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杀意,便如地底的岩浆般翻腾不休。他对诬陷自己的羽楚枫、朝鸿音等人,已是恨之入骨。若有朝一日,寻到机会,必将今日所受之辱,百倍奉还,要让他们尝尝被千刀万剐,神魂俱灭的滋味。
刑堂之内,气氛压抑。
蒋景福为了撬开猪魔王的嘴,又接连动用了几种刑部秘不外传的刑罚。先是“蚀骨阴风”,那风无形无质,却能透过皮肉,直吹骨髓,让受刑者感觉万千蚂蚁在啃噬自己的骨头,痛痒难当。
紧接着又是“炼魂之火”,那并非凡火,而是一种专门灼烧神魂的幽蓝色火焰,在猪魔王的天灵盖上灼烧。
猪魔王起初还能咆哮怒骂,到了后来,只剩下凄厉的惨嚎和无意识的抽搐,整个庞大的身躯瘫软在刑架上,腥臭的汗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流了一地,气息微弱,眼看就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
蒋景福见状,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满是愁容。他看得出来,这妖魔不是嘴硬,而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再用刑下去,怕是直接就把这唯一的线索给弄死了。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先停下。”
“是,大人!”
几位膀大腰圆的刑部侍郎立即上前,吃力地将猪魔王那庞大的身躯从布满利刃的刀山上架了下来,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流瑜,突然发出了一阵阵意味不明的冷笑。
这笑声不大,却像是一根根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让蒋景福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就连一向自视甚高的羽楚枫,脸色也微微一白。
“蒋尚书,你可真是厉害呀!”流瑜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一桩案子,在你手里查了足足四十天,结果呢?连最基本的嫌疑人都弄错了!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就是凭着这种可笑的推断,还敢污蔑我徒儿勾结猪魔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哼!两位接引使之死,根本就与这头蠢猪无关,那我徒儿还勾结个什么狗屁的猪魔王?我且问你,蒋景福,我徒儿何罪之有?!”
话音未落,流瑜已然跨出两步,一股恐怖到极点的威压自她体内轰然爆发!那威压凝如实质,仿佛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朝着前方的蒋景福、羽楚枫、冬陆安和浪翻四人,狠狠地碾压了过去!
“噔!噔!噔!”
空气仿佛瞬间变成了粘稠的泥沼,四人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万钧巨锤砸中,呼吸骤停,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响。他们被这股磅礴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脚步踉跄,狼狈不堪地不住后退,脚下的青石地砖寸寸龟裂。
“七长老请息怒!”
“案情……案情还需进一步侦查,还请七长老……再给下官一点时间!”
蒋景福面色惨白如纸,拼尽全力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放你的狗屁!”流瑜凤眸含煞,冷喝道,“你这个刑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尸位素餐!就连本座都能看出来,这猪魔王说的都是真话,你常年跟犯人打交道,难道会看不出来?你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好向上头交差罢了!”
“接引使根本就不是猪魔王所杀,你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到现在了,证据确凿,你还不立刻宣布我徒儿无罪释放?!”
流瑜的呵斥如同天宪,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蒋景福的心头。
蒋景福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衣袍紧紧贴在身上,狼狈至极。他心中尽管有一万个不甘心,但在绝对的实力和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他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躬身道:“是!是!下官……下官有眼无珠,查错了案子!下官正式在留影石前宣布,萧一凡与妖魔勾结一案,纯属子虚乌有!他并非勾结妖魔的恶徒,可以……可以解除禁足令了!”
流瑜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尽轻蔑的冷哼:“哼,废物!”
言罢,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才缓缓收敛起来。
蒋景福几人顿时如蒙大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一个个脸色煞白,心有余悸。
解决了蒋景福,流瑜又将那双冰冷的眸子,斜睨向了一旁的羽楚枫,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问道:“羽楚枫,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羽楚枫暗暗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他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无尽的不甘和怨毒。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桩原本十拿九稳,可以用来弄死萧一凡的案子,竟会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逆转。
“七长老,弟子知错了。”
羽楚枫的声音毫无起伏,冰冷得像一块石头。
流瑜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不悦道:“一句知错了,就想完了?别忘了,我徒儿这四十天所受的冤屈,名誉上的损失,可都是拜你和那个朝鸿音所赐!”
羽楚枫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缓缓地转过身,面向萧一凡,竟是标准地拱手一礼:“萧师弟,之前是我一时糊涂,被表象蒙蔽,错怪了你,还请你原谅。如果萧师弟需要任何赔偿,都可以开口,只要我能做到。”
听到这话,旁边的冬陆安和浪翻都惊得瞪大了双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六皇子是何等身份地位?那可是未来的储君之一,天潢贵胄!如今,他竟然向一个毫无背景的萧一凡低头道歉?而且还主动提出赔偿?
这……这简直是憋屈到了极点!是奇耻大辱!
萧一凡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非但没有半分得意,反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警惕。
这羽楚枫,竟能忍受此等屈辱,当众向自己这个死敌道歉。能屈能伸至此,可见其心性之狠辣,城府之深沉。这样的人,往往最是难缠,最是要小心谨慎!
“你的赔偿,我担心有毒,吃了会折寿。”萧一凡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道,“这笔账,我暂且给你记在小本本上,以后有的是机会,连本带利一起算。”
“好。”
羽楚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只吐出一个字,便不再说话,重新退到一旁,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这时,一直头疼不已的蒋景福,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气定神闲的毕婉,她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他不由心中一动:“这女子从头到尾都如此镇定,难道她早就知道了真相?她不仅抓来了猪魔王,还顺手牵羊一样抓来了牛魔王,难道……难道牛魔王才是真正的凶手?”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那颗已经死了的心,立即又活络了起来。
眼珠子滴溜一转,蒋景福连忙换上一副恭敬谦卑的表情,朝着毕婉深深地躬身行礼:“下官愚钝,还请毕道友为下官答疑解惑,指点迷津!”
毕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了流瑜。
流瑜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婉儿,既然蒋尚书诚心请教,你便跟他说说吧。”
“是,师尊!”
毕婉先是恭敬地对流瑜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朝着蒋景福微微一笑道:“蒋尚书言重了。其实,恐怕我说的话,你也未必会全信。你为何不换个思路,再详细问问那头猪魔王呢?”
蒋景福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毕道友说的也是,当局者迷。”
他立刻命人取来一盆冰冷的井水,“哗啦”一声泼在猪魔王脸上,又塞了一颗吊命的丹药进去。
猪魔王悠悠转醒,蒋景福立刻上前,厉声喝问道:“孽畜!本官且问你,四十天前,也就是两位接引使遇害的那几日,你去了哪里?为何会在仙羽宗即将围剿你黑风山的前夕,突然离开了老巢?”
猪魔王喘了几口粗气,缓过劲来,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嘶哑地反问道:“你们……你们竟然围剿了我的黑风山?我的孩儿们呢?我的那些儿郎们呢?”
蒋景福冷哼道:“你的那些猪子猪孙,作恶多端,早就被宗门弟子斩尽杀绝了。少废话,快回答本官的问题!”
猪魔王眼中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之色,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再睁开时,咬牙切齿地答道:“四十天前,牛魔王那厮派了他的小崽子来我黑风山,说是他要举办五百岁的寿宴,广邀群妖。本王和他素有交情,自然就答应了,提前几天就过去了。”
蒋景福眉头紧紧皱起:“你既然不知道黑风山被剿灭了,那就说明你从寿宴开始,就一直没有回去过。参加一个寿宴而已,难道还要吃喝四十天不成?”
猪魔王听到这话,一张巨大的猪脸顿时涨得通红,像是被人揭了短,又怨毒又尴尬地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同样被捆着的牛魔王。
“呜呜呜呜呜!”
被捆成粽子的牛魔王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拼命地挣扎起来,朝猪魔王瞪大了铜铃般的牛眼,喉咙里发出愤怒的闷吼,似乎在骂他多嘴。
“这其中果然有蹊跷!这牛魔王肯定有问题!”
蒋景福心中一动,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细节,他立刻趁热打铁,对着猪魔王厉声喝问道:“猪魔王,你休要怕他!本官为你做主!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告诉本官,那两位接引使,究竟是不是牛魔王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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