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经是凤耀天，要是留这么一个祸害在身边，早晚还得再被他害一次不可。
就算不要了他的命，王府里的事也万不可能再交给他安排了。
“程侧妃，这些事不着急，本王有更重要的话想问你。”
程雨霖心中一顿，知道该来的躲不掉，立刻顺从的转过来欠身行礼，温顺恭敬。
“是，王爷请问，妾身定知无不言。”
看他只在最初的时候抬头看过她一眼，其他时候全都是低着头。
许明玉目光眯了眯，端过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你我夫妻数月不见，怎的本王好容易回来了，你身为本王的侧妃，却一直低着头一眼都不看本王，难不成怕本王是狮子老虎，还会吞了你么？”
“寻常人家也没有夫侍敢对妻主如此不敬的，你如今倒是愈发大胆了。”
这还是许明玉融合凤耀天以后，第一次如此摆自己王爷的身份，一口一个本王的咄咄逼人，而且还一进门就难自己的侧妃，这让人非常让人看不懂。
但和她一起回来的几人相信她这么做自有自己的用意，谁都没有开口，就静静陪在一旁。
程雨霖知道，只要凤耀天回来肯定就会收拾他，更知道自己躲不了。
他忽然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王爷恕罪，妾身没有这个意思，王爷离府许久，妾，妾身是很惦念王爷的，妾身……”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说到这，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凤耀天对他一片深情，为了娶他进府，苦苦哀求女皇。
不然以他的身份，哪能当得上雍亲王爷的侧妃，如今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
可他却做了糊涂事，亲手害了自己心爱的人，虽然也可以说他并不知情，但那杯茶毕竟是他端的，总之都是他的错。
如果折腾他能让她出气的话，怎么对他都可以，哪怕用他一死能换凤耀天以后的平安，他都是愿意的。
此刻两人一跪一坐，许明玉坐在椅子上，就那么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程雨霖。
他比之前消瘦多了，精神也不太好，脸色苍白，好像受了什么折磨一般，这让她很意外。
她还以为，以为她必死无疑以后，他会立刻离开王府投奔他的心上人呢，甚至回来以后见他还在，她都有些意外。
其实程雨霖样貌并不算多出众，只是气质温润了些，性子也温柔娴静，是标准的大家闺男。
但这些在凤绫国都算不得什么长处，一般男子都是如此。
至于身份，虽是左相的公子，但他的生父只是左相的一个洗脚奴婢出身。
他这样的出身是不配嫁给未来太女的，何况还被封为侧妃。
这一切都是因为以前的凤耀天实在喜欢他。
两人曾因一个美丽的意外结识，从那以后，在凤耀天的心中，这位公子就是白月光。
所以为了不委屈自己的心上人，凤耀天硬是多次恳求女皇。
这才让女皇破例同意她以迎娶侧妃之礼，光明正大的将程雨霖娶到雍亲王府。
而且狗血的是，程雨霖当初嫁过来之前，钟情的并不是凤耀天这位尊贵的雍亲王爷，而是怡亲王凤清月。
也就是那位数次追杀凤耀天，将凤耀天害到如此地步的二皇姐，这几人间，当真是冤孽。
而以前的凤耀天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但程雨霖仍旧是她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她还是把人娶了回来。
对他非常的好，要星星都不摘月亮，在这个没有正妃的王府中，所有一切都交由他打理。
给了程雨霖正妃都没有的尊贵荣耀和锦衣玉食，连他的丞相母亲都不敢再小看这个儿子。
连带把他那洗脚奴仆出身的父亲，都被抬为了良妾，风光一时。
而且凤耀天为了尊重程雨霖的心意，想要得到他的心甘情愿，将人娶回来一年多了，竟都没圆房，可谓将对他的珍惜宠爱做到了极致。
就是这样一片真心，却被程雨霖扔在地上践踏，到最后还害得风耀天喝了他亲手送上的一杯毒茶，彻底断了自己的性命。
虽然现在融合以后她就是凤耀天，但她毕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凤耀天了。
比如说，从前的风耀天对程雨霖一片深情，在融合的最后一刻都不忘向她表达，希望她能放过程雨霖，可见对他有多深情。
但融合后的她对程雨霖却没有这样的感情，只觉得这个男人心如蛇蝎。
凤耀天给了他诸多关怀保护，他就算不爱凤耀天，也不能下如此毒手吧。
对这种禽兽不如的人，许明玉没有半分怜悯，她是答应过不会杀他，但也没说要好好对他。
种种思绪一闪而过，许明玉面上波澜不惊，漫不经心的说。
“你口口声声说你如何惦念本王，但依本王看，你应该时时刻刻惦记着想要本王的命吧？”
“程雨霖，本王的侧妃，你可知罪吗？”
最后这句话，许明玉说的轻飘飘，但分量却极重。
程雨霖伏在地上的双手蓦然收紧，终于缓缓抬起头面对许明玉，平日里温润平和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痛意，眼中微微泛红。
“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辜负了王爷，看到王爷能平安回来，妾身就安心了，王爷想如何处置妾身都行，都是妾身该受的。”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妾身一人所为，与我的家人是无辜的，只希望王爷可以放过妾身的父亲，不要让他被妾身牵连，妾身会永远感激您的。”
他眼中的痛意许明玉看到了，但她丝毫不为所动。
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倾身，抬手钳过他白皙消瘦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对着她，眼中毫无情义。
“程雨霖，其实我挺奇怪的，你应该以为我肯定是死了吧，那这几个月以来，你怎么就一直守在王府里，没跟着凤清月跑了呢，嗯？”
“难道你不想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了吗？还是她利用完了你以后，觉得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抛弃了你，任你在这里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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