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过后，陆远等人依托着剃刀带给他们的武器弹药，成功地在广场上站稳了脚跟。
他们通过汽车、马车等各类物品，构建了一个圆形的防御阵地，以此抵御了众多疯狂之人的袭击。
同时，面对着不断到来此处的袭击，他们不得已联合起来，用灵能对群众们施展了【思想探测】。
随后，他们在群众中找出了几个信得过去的人，来协助他们稳固防线。
而此刻，阿尔法小队的众人，正开着面甲，围着现实稳定锚，互相交谈着什么。
“真没想到这些人还挺有用的。”一个队员说道：“特别是那个奥匈的士兵，面对着自己昔日的同僚也是说杀就杀。”
他的手指向了一门巨大的、残缺不全的大炮。
“就是那个，当时有三、四个奥匈的士兵推着它过来，准备朝着我们开炮。”
“我本来都打算呼叫你们的增援了，可没想到，我带领的那一个战斗小组一下子就冲了上去，近距离用爆炸杀死了他们。”
“队长，这些群众中还是有不少好苗子的，我们是不是应该……”
陆远瞟了一眼霍夫曼，随后又迅速收回了视线，说道：
“当然。他们是收到我们庇护的人，理应加入人联的大家庭中来。况且，基金会也未必愿意收留这些即将无家可归之人。”
“也是，这很基金会。”
陆远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而向负责调试现实稳定锚的技术队员问道：“情况怎么样？再过两个多小时，我们就要靠这个玩意救命了。”
“情况不是很好，队长。”
幽幽的荧光打在技术队员的脸上，恰巧照映到了他额角的一滴冷汗之上，
“我们的计算失误了。”
“……关闭面甲。”
“咔哒。”
众人齐刷刷地关闭了面甲。
其他的队员用身体隔出了一小块范围，背对着陆远，将他和技术队员围在中间。
“说清楚，什么叫计算失误。”
技术队员指着现实稳定锚上的参数，对陆远说道：
“我们此前估计，现实稳定锚的作用范围可以轻易囊括在场所有的民众，具体到数值是大约60平方米。”
“可……我弄错了一个参数。现在经过重新计算，范围数值大约只能达到40平方米。”
“你……！”
这个误差将陆远吓了一跳，差点让他没忍住一枪崩了这个误事的家伙。
他咬着牙问道：“你知道现在场上有多少人吗？！”
听到陆远的问题，技术队员的嘴中出现了一连串数字，没有丝毫停顿。
“经过霍夫曼女士的统计，大概是3个孕妇、28个可以抱在怀里的婴幼儿，45个青年儿童和130个成年人。”
“那你知不知道，要将这总计二百多人塞进60平米的地方之中有多困难？！我甚至要利用上部分的垂直结构！而现在，你还在给我加难度？”
“我不会否认我的错误，队长。”技术队员低下了头：“我回到欧米伽后会自行领罚。”
“这不是……啧。”陆远有些烦躁地说：“问题是，我们应该放弃哪部分人？”
“现在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有武器，如果贸然宣布的话，势必会爆发一场动乱！”
“呼……”陆远深吸了一口气后，心中带有侥幸地问道：“是能源方面出了问题？能不能用我们身体中的灵能作为替代？”
“……队长，我弄错的地方，就是误将我们所拥有的的灵能加了上去。”
技术队员解释道：“这并非不行，只是需要一定输入的手法、技巧，不然现实稳定锚会启动一个防止缴获的子程序自毁。”
“这是我刚刚查看使用说明得知的。而不幸的是，我们之中没人会那种手法。”
“我们可以尝试，但一旦出错的话，我们就会丧失几乎所有生还的可能。”
他在说完这些之后，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话：“那本说明书足足有几千页。”
“……”
陆远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们不能承担这样的风险。”
“你保护好现实稳定锚，其余人，执行分散作战姿态，等待我的指令。”
随后，他就去和霍夫曼商量此事如何解决了。
技术队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听着他嘴里对设计人员那些隐隐的骂声，深深地叹了口气。
…………
“……事情就是这样。”
陆远对霍夫曼等人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之后，眼神不断扫视着那些持有他们分发下去武器的人。
“霍夫曼女士，我们应该怎么办？”
霍夫曼看了一眼卡卡尼亚后，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我们可以给那些不处于现实稳定锚范围之内的人一个机会。”
“在刚才，我们收到了来自拉普拉斯科算中心的通讯，其内容大致为已经研制出了可以度过暴雨的方法。”
陆远大喜过望：“真的？那这样子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实际上并不是……”
霍夫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卡卡尼亚推了上来：“让她和你说吧。”
“她和拉普拉斯做了一个交易。”
…………
“……您是说，只需要一根绳子？”
卡卡尼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
“是的，为感谢您在研究历程中所提供的帮助，科算中心将破例向您分享这则成果。这是我们最新，也是术式破译的最终所得。”
露西平静地说道：“在其他神秘学家的协助下，我们也已成功找到了规避副作用的方式，进行了小规模实验。扭结作为术式的有效性已经在普通神秘学家和人类身上验证过。”
“也就是说，我们能——”
“但很遗憾，副作用研究完成的时间太过短暂，它的准备材料和术式构造太过复杂，目前尚无远程传输的可能。”
“‘暴雨’就要落下，我们也无法给您分发任何实验仪器。”
“扭结本身只是等效于咒文，要使用它，您依然需要承受达不到施术条件的风险，和很大可能存在的副作用。”
“不过，诅咒并非百灵百验，在过往的实验中，有0.49%概率不会触发任何诅咒。同时随着‘暴雨’的逼近，流溢的灵性会越来越多，施术成功的几率也会越来越大。”
“但他们组合起来的成功概率依然是难以估计的微小。”
“不过幸运的是，您目前和人联的人达成了合作，无需担心您与您家人的安危。”
卡卡尼亚沉默了一会后，说道：“我想和您达成一个……交易。”
“……愿闻其详。”
“我相信，你们目前缺少相关的实验数据。”卡卡尼亚说道：“而我愿意担任志愿者，在这个暴雨的中心，为你们提供一份数据。”
“……”
露西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卡卡尼亚这样做的目的。
随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对话当中，说道：“这会很危险，我并不明白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呼……”
卡卡尼亚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善待伊索尔德。不求你们释放她，至少……让她过得好受一点。”
“顺便，帮我向她道个歉。”
“您可以稍后亲自到基金会向她致歉。”露西说道：“我所得的资料当中表明，你们的关系很好。相信伊索尔德小姐看到你会开心的。”
“我做了错事，我无颜面对她。”
卡卡尼亚轻轻抚摸着“心”的表面，眼神中充斥着眷恋。
“我辜负了她的信任，辜负了她的‘心’。”
…………
“所以，你就主动提出了帮助拉普拉斯进行相应的实验？！”
陆远脸上充满了震惊：“这种充满了风险、几乎没有什么生还可能的实验你也敢答应？”
“这在我们人联都是那种要使用克隆缸辅助的实验……你胆子真大。”
卡卡尼亚没有回答陆远的话，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编织着手指的绳子。
霍夫曼接过了对话，向着陆远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有了一个额外的机会——让他们度过暴雨的机会。”
“按照你们的……什么【探测】，这些民众都并非什么恶人，是吧？”
“是的。”陆远回答道：“即使他们的种族、职业、阶级各不相同，但他们大多都是一些淳朴的民众，内心也颇为坚定。”
“据我们的观察，那些意志薄弱之人更容易感染暴雨症候，他们应该早已变为狂徒了才对。”
“而且，因为我们的救助方式问题，他们大多都以家庭为单位来到了广场。”
“嗯，这是一个好消息。或许我们可以相信他们一次。”霍夫曼看着那些充满了迷茫与恐惧的眼神，缓缓说道：“再次相信一次人类的本性。”
“相信一次人类的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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