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万丈金光照射之下，被南齐子民视为圣地的天坛转瞬崩裂，被炸的烟尘四散。
巨响震得百姓们转瞬清明，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异象。
台上的‘张大家’见状也是一阵错愕。却转瞬回过神来，朝台下一个仙缘教弟子使了个眼色，让对方去打听远处的动静。便又若无其事的唱了起来。
只是天坛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实在太高，那边发生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根本没人再往戏台上瞟一眼。
“不是说南齐天坛得诸神庇佑，屹立万年不倒吗？怎么……突然崩塌了？！”
“传说龙脉是先帝化身，一直守护着南齐江山。如今……如今连‘龙头’都崩塌了，南齐江山岂不是……”
“呜呜……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龙头’怎么可能会塌？！”
“唉哟！我这眼睛可利了，那龙头起码往下塌了好几丈！”
“……”
百姓们议论纷纷，原本坚不可摧的信念好像也在摇摇欲坠。
台上张大家心叫不好，舞了好几个剑花后趁机挥出一剑，让附近的迷烟一股脑扑向台下众人。
“呔！大胆刁民！我南齐龙脉岂容尔等胡乱议论？！”
“先前那分明是‘巨龙’从梦中惊觉翻了下身。想必是先祖感受到民间疾苦，睡梦中还不忘赐福人间！”
“你们看！那龙头上此时冒着的袅袅青烟在旭日下呈淡紫色，岂不正应了传说中紫气东来的吉兆？！这分明就是仙帝显圣，在庇佑尔等草民！”
那张大家眼珠一转，指着炸毁后的天坛便是一顿输出。
“哎哟！这么说还真是！俺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紫气东来’。”
“哼！我看以后谁还不信那龙眠山脉便是先帝的化身！若非先帝化身，平平无奇的一个山脉又怎会突然惊觉翻身！”
“呜呜……没想到先帝驾鹤西去后还惦记着咱们……”
“……”
百姓再次吸入大量迷烟。瞧着那边山头还真像是‘紫气东来’。一时之间，心中全都蔓延起对南齐皇室的崇敬孺慕之情，不禁感恩戴德的跪倒在地。
只有先前那眼神清澈的小娃娃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却眨眼便被眼神迷乱的阿婆捂住了嘴巴。
张大家见百姓全都恢复了迷乱的神智，暗自在心中舒了口气。
还好他天生巧舌如簧，把这事圆回去了。不然今天怕是要有大麻烦。
眼见着刚才那一打岔后，人群后便多了些紧皱眉头、神情怀疑的人，张大家也不着急。
他们这出戏虽是朝廷让人写的话本子，却也结合了仙缘教的幻术阵法。
马上就要演到先帝斩黑蛇起义这段高光桥段了。
其时威风凛凛的主角高高跃起后，一剑挥出便斩断了巨蛇硕大的头颅！
为了达到更震撼的效果，他们把巨蛇做成了‘舞狮’的构造，需要有十来个人操控。巨大的头颅落地后便会对着观众喷出大量神悦散。
其时看台上巨大花球炸裂，洒落漫天五彩纸花。混合着白色烟雾把戏台周围营造得如梦似幻。
百姓又吸入了大量让人兴奋的神悦散，更是情绪高涨理智全无，之后几乎是他唱什么便信什么。
身后龙眠山上的烟雾渐渐消散，金灿灿的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
张大家也在此时唱到了最高光的部分，随着激昂的曲调，使出浑身跃起朝巨蛇劈下。
金色光辉铺洒在‘少年英雄’身上，好似给他镀上了层金色神晕，看得台下观众忍不住连连叫好。
“轰隆隆——轰隆隆——”
却在此时，远处龙眠山上传来一阵又一阵比刚才还巨大的轰鸣声！
铺天盖地的烟尘四散开去，神似龙头的那部分山峰这次更是直接坍塌了一大半！
“怎……怎么回事？又是巨龙翻身？！”
“看着倒像是山体塌方。哪有龙翻身会把自己的头震碎的？”
“这……龙脉坍塌可是不祥之兆啊……”
前头的百姓双眼涣散，不明所以。后头的百姓却忍不住道破真相。
“胡说！这分明是破而后立！寓意真龙即将脱离山石桎梏后转世造福百姓，延续我南齐百年盛世！你们没看见那紫气更浓了吗？！”
刚才刹那巨响吓得张大家直接崴了脚。此时却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强忍着剧痛怒斥台下众人。
此时去打探情况的人还没回来，他也只得继续进行‘高台说教’。忍痛又是一个奋力跃起。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刹那间龙眠山脉响起比先前还大数倍的爆鸣声，滚滚烟尘转瞬便遮蔽了半边天！
张大家刚劈下‘巨蛇头颅’便被那轰鸣声惊得岔了气，整个人都跟着那蛇头栽了下去。
一张白净的脸正对着那蛇嘴上的喷雾机关。都还没来得及弹跳避开，便被滚滚浓烟喷了个正着！
“唔唔……唔唔……”
这神悦散本可是对付几百号人的量，这下全都喷在了他一人身上。只刹那间，张大家便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不止。
戏台上的硕大花球被联动机关打开，撒落满天彩色花瓣。倒像是在为南齐龙脉的彻底覆灭而喝彩。
震耳欲聋的声响再次把百姓惊醒，所有人全都看着远处被炸得只剩一堆渣渣的南齐龙脉，久久回不过神来。
“天呐！那是火药吧？！那根本不是巨龙翻身！南齐龙脉竟然被人炸了！”
“不是说龙脉得天神庇佑，无人能近身吗？！怎么可能有人能炸毁龙脉？！”
“都说龙脉护佑南齐江山。如今龙脉毁了，岂不是……岂不是……”
岂不是萧家人的天下也时日无多了？！
仙缘教的洗脑需要七天才能大成，如今百姓才听了三天戏，被植入的想法本就不牢固。
此时狂风一吹清醒过来，全都被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得不轻。
之前南齐皇室为了巩固政权，花了大量精力来神化那座埋了萧琪的破山。龙眠山在百姓心中几乎就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此时龙眠山轰然倒塌，百姓心中对南齐皇室的最后信任也被砸了个稀碎。不少人一时接受不了，腿一软便跌坐在地痛哭起来。
却在此时，有人眼睛往台上瞟了一眼，不由惊叫出声：
“不好了！张大家中毒晕倒了！”
“咦？！那烟雾不是每次早戏都会用来当道具吗？我们这几天每天闻都没事，怎么偏偏他中了毒？！”
“天杀的！那是因为我们闻得少，没有立刻毒发！这人弄出这毒烟分明是要让我慢慢中毒，毒发了都找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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