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怒火,录下全过程,临走时冷冷反问:“你们连死人都能编程,就不怕报应?”对方目光轻蔑,满足于自己的技艺与权势,笑道:“报应?我们就是新时代的阎罗殿。”
程国栋离开时紧握录音设备,步步为营。
他心中沉思,脑海在暗色中飞速运转。
夜色像幕布般沉默,仿佛,一场不容忽视的大戏即将开演。
当晚,昏黄的台灯在客厅投下长长的影子,周影靠在沙发上,指尖轻叩着茶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茶香,却掩不住那股从屏幕里渗出的冰冷数据味儿。
程国栋推门进来,脚步沉稳,手中U盘带着外头夜风的凉意,他甩手扔到桌上,金属撞击声脆生生响起:“全录下来了,那王八蛋的笑声听着像在嚼人骨头。”
王雅婷皱眉站起,高跟鞋叩击地板,声音尖锐得像法庭上的惊堂木:“证据确凿,刑事立案!这些狗东西披着心理辅导的皮,骨子里就是敲骨吸髓!”她眼睛里烧着火,原则性那股倔劲儿直冲脑门,可周影只是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立案?他们躲在灰色地带,抓一个冒十个,光靠铁拳砸不碎这张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廖志宗点头,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烟斗,烟草味儿混着老酒的醇厚,透出忠义的铁血味。
周影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屏幕蓝光映得他脸庞轮廓分明:“反向注入。林老师,录几段真材实料的家常对话——拌嘴、误会、和好,全是活生生的温度。咱们塞进他们的渠道,替换那些煽动垃圾。”林婉贞微微一笑,温和却坚定,声音柔软得像春风拂面:“好,我在家录,儿子吵架、老伴儿唠叨,全扔进去。”程国栋咧嘴,眼睛亮了:“这招损!让他们尝尝被真实情感反噬的滋味。”
第一段音频投放后,监控室里反馈如潮水涌来:两名子女,原本闹着分家产的家伙,突然打电话给父母,声音哽咽着道歉,背景里隐约传来锅铲碰撞的家常噪音。
周影盯着大屏,研究员那张脸在深夜灯光下扭曲,他反复播放母子从争执到拥抱的片段,耳机里温热的笑声像火苗舔舐冰块,终于,他低吼一声,狠狠砸碎耳机,碎片四溅,砸在桌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血腥的焦躁。
周影轻笑,声音如刀刃划过丝绸:“控制人的,从来不是声音,是孤独。我们给他们听的,是活人的心跳。”窗外,守灯仪式的光阵本是冷白一片,忽然窜出一束刺眼的红,像一滴血珠在夜空悬着,摇曳不定——
廖志宗眯眼望去,喃喃:“这红光……谁点起来的?”
林婉贞推开社区的信箱,里面仅有一封手写信。
她吩咐邻居程国栋帮忙留意信箱时,从未想过会这么快收到回音。
接过信封,她的心微微一颤。
信上的字迹看着眼熟,却又不完全对劲。
她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我在梦里见到你,你说不想让我坟头冷清。”信中每一句话的结尾都带了一个逗号,而丈夫生前从不用顿号。
林婉贞心中一凛,她识破了这封信的破绽。
她立刻将信交给了程国栋,眼中带着决然。
“国栋,这样的信肯定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婉贞语气坚定,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帮我查一查,这封信是从哪儿寄来的。”
程国栋接过信,邮戳上清楚地标明了寄信地点:城南老年活动中心。
他点了点头,”
城南老年活动中心,程国栋混在一群老人中,假装寻找活动信息。
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条线索,一个隐秘的门后竟然藏着一个小型作坊。
他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坐着十几名老人,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张纸和一支笔,正写着信。
程国栋几经周折,终于混入了这个作坊。
他四处打量,看到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各种信件模板,主题包括“临终忏悔”“遗产暗示”“死后怨念”。
每封信都有严格的字数要求,内容由电脑生成,老人只需照抄即可。
雇主通过现金结算,但从未露面。
程国栋心中愈发沉重,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他将这些信息迅速汇报给了周影。
周影听罢,眉头微皱,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
“这是一个系统性的情感伪造工程。”周影低声说道,手指在平板上飞快地滑动,调取了“市民记忆馆”近期的访客数据。
他发现,一批集中来访者在参观《谎言的回响》展区后,短期内家庭矛盾升级。
进一步追踪发现,这些人此前都收到来自“已故亲人”的信件或语音留言。
周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命程国栋伪装成客户,前往一家名为“云祭通”的服务机构咨询“定制缅怀服务”。
程国栋推开门,看到接待员正微笑着迎接他。
“您好,‘云祭通’提供个性化定制缅怀服务,让您的亲人虽逝犹存。”接待员说道,展示出一个精美的菜单,报价从三千元起,“我们承诺语气、用词、口头禅百分百还原,让亲人的话音再现。”
程国栋假装犹豫:“万一亲人没说过这些话呢?”接待员笑道:“死人不会说话,活人替他说,才是孝。”这句话让程国栋心中一震,他暗暗记下这些细节,然后迅速离开。
与此同时,王雅婷推动检察机关提前介入,但面临的法律空白让她倍感棘手。
现行法规仅禁止冒用身份牟利,却不涵盖“情感虚构”。
她与周影商议后,决定启动“典型个案预审模拟”,选取三起因虚假家书导致家庭破裂的案例,在社区礼堂举行非正式听证会。
社区礼堂,林婉贞作为主讲人,朗读了一封真实的老年夫妻通信:“今天晒了棉被,你爱坐的藤椅搬到了南边。饭还是两碗,一碗热着。”全场静默。
一位曾逼迫妹妹迁坟的儿子站起来哽咽:“我妈从来没说过恨我……是我哥拿她的名义写的信。”
廖志宗发动洪兴基层力量,在各大殡葬服务点张贴新式告示:“凡代写家书、伪造遗言者,视同扰乱宗族秩序。”同时设立匿名举报热线,承诺为揭发者提供安置保障。
消息传出次日,便有两名被迫参与写作的退休教师来电,供出幕后公司“孝心传承科技”租用的写字间地址。
警方突击搜查,查获上万封未寄出的模板信件,分类标签赫然写着“争产型”“愧疚型”“断绝关系型”。
最诡异的一份标题为《致我从未承认的私生子》,收件人姓名空白,仿佛等待填入下一个受害者。
周影没有急于公布成果,而是默默地整理着材料,他转头看向林婉贞,嘴角轻轻勾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决定即将做出。
林婉贞心中一动,轻声问道:“周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周影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坚定:“我们要让他们听到最真实的声音。”他起身,走向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心中已有筹谋。
### 第186章:谁在写家书(续)
周影没有急于公布成果,而是邀请林婉贞主持一场“真实家书展”,鼓励居民带来亲人手迹原件参展。
林婉贞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她心中那种对真实情感的执着被重新点燃。
布展当天,社区礼堂挤满了人,大家纷纷拿出珍藏多年的信件、日记和照片,每一件展品都承载着一段厚重的回忆。
一位老太太颤巍巍地递来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已经有些磨损。
她轻声道:“这是我老伴的日记,他去世前一直藏着,直到我收拾他的东西时才找到。”林婉贞接过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1978年冬,儿子考上大学,我没钱买肉,炖了半锅黄豆,他吃得香。我想告诉他,妈妈不是不舍得,是没办法。”泪水瞬间模糊了老太太的双眼,她低声呢喃:“老天有眼,他终于能被大家记住。”
周影亲自将这段文字录入电子屏,置于展厅中央。
屏幕上的字迹清晰而真实,仿佛能听到那个年代的沉默与坚韧。
展厅里的氛围变得肃穆而温暖,每个人都在默默地读着这些真实的故事,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话。
当晚闭馆前,程国栋在展台下发现了一张匿名便条,上面写着:“你们拆了我的生意,但我爸确实没说过那些话。”周影看着便条,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将便条收好,下令将所有查获的伪造信件封存,编号归档,命名为《失语年代的语言标本》。
他低声对王雅婷说:“接下来,该让那些不敢写信的人,学会提笔了。”
林婉贞在社区中心开设了“普通人写作课”,初衷是教老年人写回忆录。
她希望能帮助这些沉默了大半辈子的人们,找到表达内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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