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婷捏着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线路检修”通知,指尖微微发白。
清晨的阳光洒在应急办略显老旧的办公桌上,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
提前72小时的备案流程,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公共安全的一道铁律。
可这份文件,从申请到审批,快得就像一阵风,而且审批单上的签名,那笔锋的力道,与分管副局长平日里稳重的风格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潦草和敷衍。
“线路检修?呵,检修人心还差不多。”她心里冷笑一声,将通知丢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立刻调出昨夜核心机房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人员,戴着口罩和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胸前挂着一张“市智慧养老专班”的通行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十八分钟,整整十八分钟,足够干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王雅婷盯着屏幕,眼皮突突直跳。
智慧养老专班?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快速检索了该专班近期的人员调动记录,一无所获。
显然,对方早有准备,这张通行证很可能也是伪造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小刘,帮我起草一份‘关于组织清明期间心理危机干预演练的请示’,申请调用全市公共广播系统,进行一次模拟演练。”王雅婷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听不出任何异样。
小刘是刚分配来的实习生,对王雅婷十分敬佩,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请示很快就拟好了,王雅婷仔细审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纰漏后,便递交了上去。
然而,不到半个小时,请示就被驳回了,理由是“涉及跨部门协调,时间仓促,不予批准”。
“果然……”王雅婷的脸色更加难看。
与此同时,在医学院的实验室里,郑其安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程国栋传来的变电站坐标,如同散落在迷雾中的灯塔,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他将这些坐标导入电磁干扰分析软件,绘制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热力图。
“奇怪……这个信号源……”郑其安喃喃自语道,他发现,钟楼的信号并非来自机械撞击,而是通过一种特殊的频率,模拟震动传导至钟体。
“压电陶瓷……无声驱钟……”他脑海中闪过几个关键词,立刻开始查阅相关资料。
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这是一种常用于高端音响工程的技术,可以通过压电陶瓷产生微小的震动,再将震动传递到物体上,使其发出声音。
“也就是说,钟声并非来自钟体本身,而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郑其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最终查到了一家注册于郊区的“鸣远声学设计公司”。
这家公司名不见经传,业务范围也十分模糊,但法人代表却引起了郑其安的注意——竟然是陈伯康妻弟名下企业的二级控股方!
“陈伯康……果然和他脱不了干系!”郑其安攥紧了拳头,他终于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他不敢耽搁,立刻将所有的证据链打包加密,通过医院的pAcS系统,以离线传输的方式,发送给了周影。
在另一边,廖志宗正带领着一队宗亲,沿着传统的巡山路线缓缓前行。
他们手持香火,神情肃穆,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祭祀仪式。
然而,廖志宗的目光却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些香炉……有问题。”他停下脚步,指着路边的一个香炉说道。
这个香炉外形古朴,与其他的香炉并无二致,但廖志宗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香炉的底部,发现了一个微型的扬声器。
“电子焚化箱……扬声器……”廖志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立刻拆解了香炉,从扬声器里提取到了一段预录音频:孩童哭喊着“爷爷别走”,老人啜泣着“我对不起你”。
音频的风格与之前在网络上流传的“焦虑话术包”完全一致,充满了煽动性和诱导性。
“他们想用这些东西来控制人心?”廖志宗感到一阵愤怒。
他没有销毁这些设备,而是重新组装好香炉,插入一张写有“孝心科技赠品”标签的Sd卡,并拍照上传至民间监督联盟的群组,标题为:“有人想让我们自己吓自己。”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张照片立刻在群组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太可怕了,他们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操控我们的思想!”
“抵制电子祭祀!抵制电子鬼话!”
群情激愤,舆论迅速发酵。
周影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舆论契机,以“公共祭祀安全风险排查”的名义,签发了一份《关于规范清明期间智能祭扫设备使用的紧急通知》,要求所有社区立即停用未经认证的电子焚化、追思、诵经类装置。
这份文件加盖了岭南公共事务协调会的公章,并抄送了纪检、网信、民政三个部门。
与此同时,周影还授意林婉贞在写作课的直播中,演示“如何辨别真假悼词”——用一首唐诗的朗读,对比AI合成语音,直观地展示了机器情感的僵硬和冷漠。
“听听,这AI的声音,多假啊,一点感情都没有,就像在念稿子一样。”林婉贞在直播中说道,她的声音充满感情,与AI的机械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的效果出奇的好,观众们纷纷表示,听了林婉贞的讲解,才知道原来AI的声音这么容易分辨。
“电子鬼话”这个词条,迅速成为了网络上的热搜词条。
“看来,我们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周影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舆情分析报告,嘴角微微勾起。
深夜,陈伯康独自一人走进了市图书馆的后巷。
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落寞和孤单。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夜色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沉沉地压在陈伯康的肩头。
他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地摸进市图书馆后巷,老旧的皮鞋踩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
他眼神浑浊,布满血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确认四下无人后,他从怀里颤巍巍地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艰难地塞进一个标着“《岭南民俗志》旧书回收”的铁皮箱。
那动作,仿佛用尽了他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监控画面里,陈伯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不到十分钟,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现,熟练地打开铁皮箱,取走那本毫不起眼的旧书。
周影眯起眼睛,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画面瞬间放大,锁定了那人露出的半截纹身——遒劲有力的篆体,赫然是“慈孝”二字。
“慈孝……”周影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好一个慈孝,真是虚伪至极。”
他猛地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指挥室里的众人,斩钉截铁地下令:“启动‘灯影联动’预案。明天晚上,让他们听听什么叫真正的‘天哭’。”
廖志宗闻言,虎躯一震
他凑近周影,低声问道:“影哥,需要我做什么?”
周影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廖,你啊,就好好准备,明天晚上,给他们放一场烟花,热闹热闹。”
天空阴沉如墨,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令人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整个城市都在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补祭大典的主会场早已人声鼎沸,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的高台。
高台上,七叔身着一袭传统的黑色长袍,手持一根铜锁铁匣,显得庄严肃穆。
四周的灯光微弱,但足以照出他那苍老而坚毅的面容。
七叔缓缓走上祭台,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那铜锁铁匣,取出一盘磁带。
磁带表面已有些泛黄,显然是年代已久。
他将磁带轻轻放在一块红绸上,目光扫视台下,朗声道:“有些话,不该由机器来说。”
台下众人顿时陷入一片沉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就在这时,远处的钟楼忽然响起第七声异响,这声音如同一道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沉寂的天空。
紧接着,数十个社区的智能追思屏自动亮起,开始循环播放一段合成悼词:“你们写的都是罪……亡者不得安息……”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所有在场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气氛弥漫开来。
然而,周影早有准备。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按下手中遥控器。
瞬间,遍布城乡的七百二十九个守灯点同步点亮,每一盏灯背后,都有一位真实讲述者通过耳机实时朗读自己的文字。
声音汇成一条无形声浪,经定向扩音系统导入主会场。
一位母亲念着对早逝儿子的思念,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一位老兵回忆战友牺牲的夜晚,语调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永恒的英雄往事;一名护士讲述IcU里没能说出口的告别,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却没能落下。
这些真实的声音层层叠加,竟形成天然干扰波,使AI语音在空气中扭曲断裂,如同被撕碎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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