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其中一段看似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悄然混入了AI的训练语料库中:“下面播报1987年4月5日天气预报——风向东北,阵雨,人心浮动。”那“人心浮动”四字,被老广播员念得字正腔圆,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
AI系统在深度学习中,以其冰冷的逻辑,将这段声音的“情感权重”与特定日期强行绑定。
从此,凡是学者或研究员在检索1987年4月5日相关资料时,档案馆“数字馆员”的首页推荐栏,便会雷打不动地出现“人心浮动”这四个字,并附带一条链接,指向那段被巧妙植入的“天气预报”。
起初,这只是被认为是AI的“语义联想”误差,但很快,多名敏锐的学者开始追问这四个字的出处,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试图查明,究竟是哪份历史文献,对当天的社会情绪做出了如此精准且具有冲击力的概括。
一场关于历史情绪与集体记忆的涟漪,就这样从AI深处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苏美琴坐在监控屏幕前,听着馆内夜间巡逻机器人发出的规律声响,脸上神情复杂,既有完成任务的释然,也有一丝对那四个字未来命运的担忧。
市市政大楼的洗手间里,黄素芬正一丝不苟地清扫着瓷砖墙面。
她的清洁车停在门外,里面堆满了各种清洁工具和瓶瓶罐罐。
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社区清洁工,但她惊人的记忆力,加上多年前丈夫因参与90年代劳工调解失踪的经历,让她对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和信息异常,有着超乎常人的警觉。
她手中的抹布在洁白的瓷砖上划过,耳边却清晰地捕捉到隔间里两名科员的低声议论。
“领导要我们删掉汇报材料里的‘刻痕’说法,改成‘墙面肌理异常’。”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无奈。
“可那些地方,明明就是刻着字的啊……”另一个声音有些不甘。
黄素芬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
“刻痕”二字,在她心底掀起了沉重的波澜。
当晚,趁着夜色,她推着那辆平日里装满清洁工具的推车,悄然进入市政大楼。
车里,除了常规的清洁用品,还多了一桶她特制的消毒液。
这消毒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其中却秘密混入了微量的显影剂——这是她早年从丈夫朋友那里学到的一些“偏门知识”,那些朋友在特殊时期,也曾用过类似的手段。
接下来的整整一周,一件怪事开始在市政大楼里悄然流传。
凡是接触过那栋楼层卫生间的公务员,尤其是那些手心容易出汗的人,在轻触纸张,无论是文件、报纸,还是便签时,便会诡异地浮现出淡淡的墨迹,像被无形之手写下,笔迹虽然模糊,却能辨认出那六个令人心底发凉的字:“别改名字,它认得路。”
起初,这被当成是恶作剧,或是某种新型的纸张污染。
但随着出现频率的增加,以及那些字眼所指向的敏感信息,恐慌开始在大楼内部蔓延。
许多人惊疑不定,互相询问,甚至有人开始悄悄检查自己的双手和办公用品。
最终,在流言蜚语愈演愈烈之时,纪检部门不得不介入调查。
然而,面对这一无头公案,他们最终只能将其归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型办公污染”。
可讽刺的是,为了彻底查清这种“污染源”并消除其影响,纪检部门竟反而促成并推动了全市范围内,一场针对行政文书真实性、规范性以及信息溯源的专项检查。
那些试图隐匿的痕迹,反倒以一种更为强硬的方式,将真实性推向了聚光灯下。
黄素芬站在市政大楼外的公交站台,手里提着一个普通的环保袋,里面装着她白天用过的清洁工具。
她望着那栋依然灯火通明的大楼,脸上没有表情。
天空中开始飘落细雨,她感到手心微微出汗,却并没有去擦拭。
在她身侧,一个电话铃声轻微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一个熟悉的号码。
她接起电话,雨声中,周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低沉而清晰:“那些名字,终究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周影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手机屏幕的冷光下显得格外亮。
赵承志发来的财政拨款到账截图,清晰地跳动着一串数字,但更让他心头一动的,是“项目名称”那一栏——“李达成刻字保护专用胶——南岸泵站段”。
嘿,你看,这名字多霸气,多有分量!
这可不是随便哪个“材料A”或者“型号b”能比的。
周影嘴角没有上扬,但心里却像喝了口滚烫的老白茶,暖意直抵肺腑。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笔钱,更是一枚钉子,稳稳地嵌进了那些曾经想抹去一切的墙壁里。
他没多犹豫,拇指一划,直接拨通了林婉贞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声音带着她一贯的清冷,但在周影听来,却仿佛能感知到那份隐藏的炽热。
“林婉贞,”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补遗录’里所有像他这样的名字,都给我做成‘文物保护材料’,懂吗?别管什么形式,只要能让这些名字,以官方的名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每一个应该出现的地方。让那些曾经被遮蔽的,现在,给我光明正大地亮出来!”这指令,简直就是一把无形的刻刀,直指历史深处。
挂断电话,周影起身,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向落地窗。
城市华灯初上,远处守灯广场上,那块巨大的触控屏正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孩,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屏幕。
屏幕上,原本流动的城市风景瞬间凝固,紧接着,“李达成”三个大字缓缓展开,然后,一段带着沙沙底噪的语音日记随之响起。
那是赵承志父亲三十年前的声音啊,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质朴和坚韧,娓娓道来一些往事,一些被遗忘的梦想。
周影听着那声音,眼神有点迷离,像是在透过这科技的屏幕,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真是妙啊,让历史自己开口说话,比什么都管用。
而几乎是同步,就在不远的市政大楼地下机房里,一台本该在夜间停机的服务器,此刻却像得了什么命令似的,指示灯有节奏地持续闪烁着,幽蓝的光点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它的标签纸,简简单单写着几个字母和数字:“hxc09 – 数据同步中”。
没有人知道,这台默默无闻的机器,正在悄无声息地执行着一场宏大的信息迁移。
那些被激活的名字,正通过这冰冷的线路,被重新编码,被植入到每一个可能被忽视的角落。
它不是在传输文件,它是在重写记忆,用一种无法阻挡的逻辑,让那些名字,深深地,无可逆转地,扎根。
嘿,看着这城市,真是每天都有新乐子。
周影当时站在那落地窗前,心里头就明白,他那“回声计划”啊,就像是撒出去的种子,这会儿,可就等着看它怎么生根发芽,怎么把那些个被硬生生埋下去的名字,一个一个地给拱出来。
他要的,可不是一时的喧嚣,而是那种细水长流、润物无声,最后却能改天换地的力量。
这不,他的人,都已经悄悄地动起来了。
在市水务集团那老掉牙的办公楼里,赵承志面对着电脑屏幕,眼神里可不是平日里那副摸鱼的懒散劲儿。
第二季度的维护预算申报,他手指头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当他看到“李达成刻字保护专用胶”这几个字,竟然堂而皇之地,自动出现在了默认物料清单里的时候,他嘴角不自觉地就咧开了——嘿,这玩意儿还真成了“编制内”的了?
上次跟财务那帮人掰扯半天,没想到系统倒比人更“开明”,直接给你默认了。
这感觉,比升职加薪还爽,就像是你在黑板上写了个秘密,结果全校的粉笔字帖都给印上了,谁都抹不掉!
赵承志心里那点小九九,立马就活泛起来了。
他眼珠子一转,顺势就在预算里又追加了一项:“历史信息载体表面活性监测”。
这名字听着就高级,再看他写在说明栏里的话:“针对含特殊人文印记混凝土结构,建议每季度采样分析胶体降解率。”这简直就是把“李达成”这三个字,从一次性的修补材料,直接升级成了需要定期“体检”的“重要文物”!
果然,技术科的王科长,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老油条,看到这份预算就皱起了眉头。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的官腔:“小赵啊,这个……‘历史信息载体’?还有什么‘胶体降解率’?咱们是水务集团,搞的是水利工程,又不是考古队。这东西,有啥科学依据没?别瞎折腾,影响绩效!”
赵承志早料到他会来这一套,心里嗤笑一声。
他慢悠悠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装帧精美的《地下铭文材料稳定性白皮书》,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王科长,您瞧,这是咱们周家旁系的郑其安——就是那个医学院的高材生,他代笔的。里面引用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学术成果,有三篇真实论文,还有两个省级文保案例,论证这胶体对历史印记保护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您看看,这可都是有理论有实践,不是我瞎编的。”
王科长接过白皮书,随意翻了两页,可越看脸色越僵。
那些专业的术语,严谨的实验数据,还有下面附带的省级文保单位盖章的文件影印件,明晃晃地摆在那里,把他想挑刺的嘴巴,给堵得严严实实。
这小赵,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一手?
还找了个郑家的小子来助阵?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他心里虽然憋屈,想发作也找不到由头,最终只能憋着一肚子火,不情不愿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既然有依据,那就先这么上报吧。不过,下次可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是是是,科长教训得是。”赵承志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下,这“监测”名目算是正式绑定了年度检测流程,成了不可轻易剔除的常规支出了。
这可不是一次性的胜利,而是把钉子,深深地敲进了制度的骨子里,谁想拔,都得掂量掂量。
与此同时,文化馆的林婉贞,也收到了市教育局的通知。
说是他们整理的乡土教材试点项目,反馈好得很,准备扩大到全市初一年级。
林婉贞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底闪过一丝清冷的笑意。
好?
当然好!
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帮人一见势头好,肯定就要伸手进来“规范”了,到时候什么“不合时宜”的片段,什么“敏感”的词句,肯定会被删得七零八落。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港综:洪兴四九仔,踩靓坤扎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