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抬头看见老八,眼泪掉得更凶了,摇着头说:“八哥,我没事儿……就是姜岩他……”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老八松了口气,随即脸色一沉,眼神变得狠厉,“谁干的?他妈活腻歪了!”
这时候二伟也带着人赶了进来,咬牙切齿地说:“八哥,那都不用寻思,肯定是李东来那个狗娘养的!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恨咱们,敢下这狠手!”
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夫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小兰立马领着众人围了上去,声音带着哭腔追问:“大夫,我老公咋样了?……?”
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缓了口气说:“还得做两次手术,但我跟你说,这已经是好转的迹象了。简单说吧,咱们主治医生会诊后判定,这条命应该能保下来了。不过有个事儿得跟你们说一声,住院费和手术费得赶紧交一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抓紧时间准备。”
小兰连忙点头:“大夫你放心,钱肯定差不了,我这就去凑!”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老八赶紧喊住她:“小兰子,你干啥去?”
“八哥,我得回家一趟!”小兰抹了把眼泪,“家里面有现金,我回去取来交住院费。这大半夜的,拿存折去银行也取不出来,医院这儿又没有信用卡,也不能转账,只能回去拿现金了。”
老八一听,立马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小兰子,我车后备箱里就有现金,八哥先给你垫上,不用你跑这一趟!”
“哎呀八哥,不用麻烦你!”小兰连忙推辞,“我回去不光是取钱,还得拿点东西,换换身上这衣服,总不能一直穿这身沾着血的吧?我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在这儿帮我照看一下姜岩,比啥都强,我这就回去取!”
老八瞅着她态度坚决,也知道劝不住,皱着眉说:“那可不行…小兰!这大半夜的,抚顺地界刚出完这事儿,你自己回去多不安全?万一李东来那伙人还在附近盯着,你这回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吗?这么着,八哥陪你回去,我跟你一块儿走!”
说完,老八也不管小兰同不同意,转身从车里拎出五连子揣在身上,然后开着自己的5700,让小兰坐副驾,一路护着她往家里赶。
夜色沉沉,车子在马路上疾驰,老八全程盯着路况,手里的方向盘握得死死的,生怕半路上出啥岔子,直到安全把小兰送到家门口。
小兰两口子在这儿买的房子,是个敞亮的大平层,一楼还带个小花园儿,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老八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小兰回头瞅了他一眼:“八哥,你搁门口杵着干啥呀?快进来啊!”
老八挠了挠后脑勺,说话有点结巴:“我、我就在门口等会儿就行,不进去了不进去了,你看我这鞋埋了巴汰的,别给你家地板蹭脏了。”
“哎呀八哥,到家了还有不进门的道理?”小兰说着,伸手一把就把老八给拽进来了。
要按平常说,就老八这打扮,整的埋了八汰的,换谁都不能让他往屋里带,可小兰儿不嫌弃,直接招呼他往里走。
老八被拽着进了屋,小兰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八哥,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进屋拿钱,再换件衣服,马上就出来。”
“行,那你去吧老妹儿。”老八站起身,把怀里的五连子往沙发上一搁,搓着两手打量起这屋子。“我操,这屋整得是真带劲,太像样了!”他嘴里啧啧称赞着。
客厅背景墙旁边,那时候都流行打一排格子柜,别人家有的摆花瓶、有的摆摆件,小兰家这格子做得小巧,里面全是些女孩喜欢的小玩意儿——小玩具、布偶娃娃啥的,摆得满满当当。
老八走到这儿打量着,看啥都挺新奇:“这可真是小女孩的心思,整这些玩意儿还挺好看。”
他接着往旁边一瞅,眼睛“唰”地一下就直了——格子里摆着一双红色的小凉鞋,样式挺精致,鞋面上还粘了个塑料小花,看着就招人稀罕。
老八这一看,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这时候他的手都有点颤抖了,小心翼翼地把那双小凉鞋捧在手里,瞅着瞅着,眼泪掉得更欢了。
这时候,小兰换完衣服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包,里面不用问,肯定是现金。
她一瞅老八捧着双小鞋在那儿掉眼泪,赶紧走过去:“八哥,你瞅啥呢?咋还哭了呢?”
老八猛地回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小兰,声音都颤了:“小燕子!你就是小燕子!”
小兰愣了:“八哥,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小燕子啊,我是小兰。”
“你还说你不是小燕子?”老八急了,把小凉鞋举到她跟前,“那你这鞋哪儿来的?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小兰说道:“八哥,咱先上车,有啥话咱一边走一边说,行不?医院那头着急交钱!!”
好好好,上车上车!!
小兰一头雾水,跟着上了车,追问老八:“八哥,到底咋回事啊?这鞋……?”
老八坐上车,情绪才稍微平复点,说道:“你是真不知道啊?那我跟你说,你八九岁那年是不是出过一场车祸?”
小兰点点头:“对啊,是出过一场车祸,我老舅还在那场车祸里没了。”
“这就对上了!”老八一拍大腿。
“我老舅没了,你我命大活下来了,可脑袋给撞坏了,不是傻了,是撞失忆了,以前的事儿啥都不记得了。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啥证明都没有,就我那小包里,揣着的就是这双红色小凉鞋。”
老八眼眶又红了,说话有些颤抖:“那时候你还跟我说,哥,这鞋我不穿,我留着过年穿,结果过年你也没舍得穿,这么多年,你一直把这双鞋带在身边,对不对?”
咱说……当年那谁把小燕子给收留了呢?不是别人,正是她干爹——姓姜,叫姜维玉,早年就是个木匠,实打实靠手艺吃饭的。
当年小燕子在医院里躺着重症,没人管没人问,医药费都没人给交,非常可怜。
巧了,当时姜岩也在医院住着,发高烧得重病,跟小燕子病房离得不远。
老姜头心眼儿非常好使,寻思着“一个羊是赶,俩羊也是放”,都是受苦的孩子,干脆就把小燕子的医药费也一并给交了。
结果交完钱才发现,这孩子撞坏了脑袋,啥也不记得了,爹妈是谁、家在哪儿全忘了,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老姜头子心善,看着心疼,就把小燕子收了当干闺女,实打实当亲姑娘养着。
这一来二去,小燕子跟姜岩俩人情投意合,岁数也相仿,姜岩对她也非常好,知冷知热,俩人从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的情谊,到最后顺理成章就结了婚。
所以说这双红凉鞋,小燕子是想不起来咋来的了,但打心底里把它当个宝贝,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没事儿就拿出来瞅瞅,有时候还念叨两句:“这双漂亮的小凉鞋,可得好好留着。”
老八听完这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拽着小兰的手哽咽:“老妹儿,哥跟你说,这鞋不是买的,也不是捡的,是哥当年给你偷的、给你抢的!那时候你才多大点,站在供销社的柜台跟前,盯着这双鞋就不撒手,哭着喊着非要。哥为了给你整着这双鞋,让人老板好顿揍,你还记得不?小燕子,你想不想起哥啊?你再好好想想!”
小兰瞅着老八哭红的眼,心里乱糟糟的,皱着眉说:“八哥,我真是想不起来了……但我瞅着你,就是觉得亲切,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那可不咋地!我不是你亲哥,能让你这么上心吗?不急不急,这事儿慢慢来,早晚有一天你能想起来!”
他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变得狠厉,“你妈的,狗娘养的,他死定了!敢打我妹夫姜岩,那就是跟我老八过不去,我必须干死他!”
这会儿确定小兰就是小燕子,姜岩就是自己的亲妹夫,老八那股黑道的狠劲儿,一下子就爆发啦,这回…谁也拦不住。
俩人说着就往医院赶,老八在车上还激动得嗷嗷哭,等到了医院门口,他更是兴奋得没边儿啦,走道一蹦一跳的,跟个小孩儿似的。
这头…黄大彪瞅着他这样,忍不住骂道:“老八,你他妈疯啦?这是医院,你在这儿蹦跶啥?玩啥呢?”
“彪哥,我没疯!”老八拽着黄大彪的胳膊,兴奋地喊道,“我跟你说彪哥,她真是小燕子!我找着我妹子啦!”
黄大彪一脸不信:“你别在这儿发羊癫疯了行不?姜岩还在里面躺着,死活不知道呢,你在这儿瞎逼逼啥?我看你是想小燕子想疯了!”
“我一点儿不扒瞎,她就是小燕子!”老八急了,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双红凉鞋,“你看这玩意儿!你忘了?当年你不总上我家帮着干活、下地吗?小燕子那时候成天摆弄这双鞋,动不动就放窗台顶上晒,一有太阳又赶紧拿下来,怕给晒褪色了、晒坏了!”
老八接着说:“那时候你还问她呢,‘小燕子,这鞋你都穿不上了,成天攥着干啥?改天哥给你买双新的’,你忘了她咋说的?她说‘我不要新的,这是我哥给我买的第一双漂亮小凉鞋,我得留一辈子’!”
黄大彪盯着那双红凉鞋,眼神一下子变了——这鞋的模样,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黄大彪盯着那双红凉鞋瞅了半天,眼珠子一瞪,嗓门瞬间拔高:“我操!还真是小燕子啊!老妹儿,你咋回事儿啊?咋不认你哥了呢?连彪哥都忘啦…?”
老八赶紧拦着:“行了行了彪哥,别逼她了!小燕子八九岁那年出了车祸,我老舅就没在那场祸里,她自己脑袋也撞坏了,啥都不记得了,就是个失忆的状态。咱慢慢来,让她慢慢想,人找着就比啥都强,还怕她想不起来吗?”
“也是这么个理儿!”黄大彪点点头,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狠劲儿一上来,咬牙切齿地说,“不管咋说,姜岩那是我亲妹夫!李东来那狗娘养的,敢动我妹夫,我他妈必须干死他!必须得弄死他!”
老八转头就冲旁边的徐小波喊:“徐小波!”
“哎八哥,咋的了?”徐小波赶紧凑过来。
“李东来那逼养的搁哪儿呢?赶紧说!”老八眼神狠厉,语气不容置疑。
徐小波想了想,连忙回道:“八哥,他有个黑夜迪吧,按说这时候他指定在那儿呢,错不了!”
“妥了!”老八眼珠子一瞪,抄起沙发上的五连子就往门口走,“抓他去!走走走!都跟上!二伟,还他妈搁这儿瞅啥呢?赶紧走!”
走到门口,老八回头冲小兰喊:“老妹儿,等哥回来!李东来那逼,你看我干不干死他就完了!”
小兰连忙叮嘱:“八哥,不,哥!你小心点儿啊!”
“放心!妹夫没事儿啊,好好在这儿照顾他,剩下的事儿哥给你办!”
老八挥挥手,带着一群人呼呼啦啦下了楼,开车直奔黑夜迪吧。
三十来号人,好几台车“哐哐”停在迪吧门口,车门一开,一群人蜂拥而下,一个个眼神凶煞。
老八把五连子一撸,枪栓“咔嚓”一声响,骂骂咧咧地喊:“狗娘养的李东来,看我今儿个崩不崩了你!”
二伟跟在后面,瞅着迪吧,心里犯了嘀咕,赶紧拽了拽老八的胳膊:“八哥,等会儿!咱不能就这么直接过去!”
“咋的了?”老八回头瞪他一眼,“地方不对啊?那牌子上不写着黑夜迪吧呢吗?”
“牌子是对,地方也没找错!”二伟压低声音,“但八哥你不觉得不对劲吗?这都半夜十二点多了,正是迪吧人多热闹的时候,就算人少点,也不能黑灯瞎火的,门口连个看场子的都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
“我操,管他正常不正常!”老八的虎劲儿上来了,根本不听劝,“他敢动我妹夫,就他妈犯了死罪!老子今天非干死他,管他娘的人多人少!”
说完,老八举着枪就往迪吧里去。
黄大彪跟老八那是过命的兄弟,纯纯的“海尔兄弟”,老八都去了,他能站在那儿看着吗?当即从怀里拽出五连子,也跟着喊了一嗓子:“跟上你八哥!干就完了!” 说着就跟在老八身后跟了进去。
二伟一瞅,没逼招了——老八和黄大彪都已经往迪吧里冲了,他还能在这儿磨磨蹭蹭的?那不纯纯懒子吗?
他赶紧回头喊自己兄弟张涛:“涛儿,过来!一会儿进去机灵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见没?”
“明白明白,哥你放心!”张涛赶紧点头,跟着二伟一伙人呼呼啦啦就进了迪吧。
一进大厅,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往前再走就是演艺大厅。
老八一脚踏进去,抬手就把五连子举了起来,“操你妈的!”
话音刚落,“砰!砰!” 两枪就打了出去,火球子直奔天花板,溅起一片碎屑。
他把枪一扬,吼道:“李东来你他妈给我出来!都给我滚出来!”
“砰!砰!砰!” 老八连着又干了好几枪,枪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可半天过去,连个鬼影子都没出来,更别说有人应声了。
“走!往里冲!” 老八一挥手,带着黄大彪一伙人就扎进了演艺大厅。
这迪吧的演艺大厅是真敞亮,没有一千平也得有八百平,黑黢黢的看不清啥玩意儿,只能隐约瞅见舞台的轮廓。
“你妈的!到底有没有人?都给我死出来!” 老八和黄大彪俩人对着黑暗哇哇一顿喊,喊得嗓子都有点哑,还是没人回应。
可就在这时候,“叭” 的一下子,整个演艺大厅的灯全亮了,灯火通明得晃眼,连地上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东来晃晃悠悠地,从舞台后面走了出来,一只胳膊耷拉着,看着有点不得劲——大伙儿都记得,之前小兰,也就是小燕子,给他干了一枪子,这膀子就是让那枪给打坏的。
李东来咧着嘴,脸上带着阴狠的笑:“老八啊老八,你他妈可算来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进了这门,就别想活着出去啦!你妈的地!?”
“去你妈的!” 老八五连子一抬就扣动了扳机,“砰!砰!砰!” 枪子儿直奔舞台顶上,火星子溅得老高。
这老八是真猛,举着枪就往前冲,黄大彪紧随其后,提着枪也往上顶,二伟他们一伙人在后面跟着,气势汹汹。
可没等他们冲几步,舞台两侧“呼啦”一下子涌出来一大帮人,得有七八十号,一个个手里都拎着家伙,五连子就有二十来把,黑洞洞的枪口全对着老八他们一伙人,瞬间就把他们给围在了中间。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号称抚顺地下“六扇门”黑道一哥的杨伟东。
他走到李东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阴沉:“放心兄弟,既然收了你五百万,我指定对得起你。就他们这帮逼,今天一个也别想出得去!”
人群里,有个叫王瑞的,也站在杨伟东旁边,这小子长得挺他妈嘚儿的,关键是他跟杨伟东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有人说同母异父的比同父同母的还亲,怎么说也算是亲兄弟。
王瑞挥了挥手,七八十号人提着家伙事,一步步往老八他们跟前逼过来,那架势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整啦!
杨伟东一露面,二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前凑了两步,强压着心慌喊:“杨伟东,你他妈啥意思??”
杨伟东一瞅二伟:“二伟,咱他妈没啥深仇大恨,之前也见过几面,咱都是辽宁道上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就站那儿别动,今天晚上我放了你和你这帮兄弟,保你安安全全出去,咋样?”
这话纯属放屁——人家七八十号人,手里家伙事儿都亮出来了,自己这边才三十来号,真打起来,不死也得扒层皮。
杨伟东冷笑一声:“二伟,只要你站那儿别动,我保你和你兄弟全须全尾出去,不碰你一根手指头。”
二伟咧嘴一笑,眼神里却藏着狠劲:“行啊,那我得谢谢你呗?”
“客气啥,按规矩来。”
杨伟东刚说完,二伟突然骂了一句:“我去你妈的!” 手里的五连子“哐哐哐”就响了,枪子儿直奔对面人群,“八哥,快跑!!”
他心里知道,对方七八十号人,再加上李东来的兄弟,拢共小百十来号,家伙事儿足,还个个茬子。
尤其杨伟东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王瑞,都是道上早就出了名的狠货,手里的枪也都是新家伙。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干死他们!”杨伟东一挥手,对面的枪就跟爆豆似的响了起来。老八跑得再快也架不住枪子儿密,“砰”的一声,不知道谁开的枪,老八直接被崩飞出去七八米,“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哎呀我操!”
黄大彪眼瞅着老八倒下,肩膀到胸口的位置血呼啦一片,红得刺眼,急得嗷嗷叫:“老八!你他妈别吓我!”
二伟提着枪往老八那边冲,刚跑两步,王瑞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打在二伟膀子上。
二伟个儿高,长得也壮实,骨子里更有股硬气,换旁人这一枪早撂倒了,可他咬着牙没倒——他知道,这时候谁也跑不了,现在唯一能打的就是他和兄弟张涛。
黄大彪一瞅老八倒下,脑瓜子都乱了,眼里只剩老八,啥也顾不上了。
“操!彪哥,快把八哥扶起来走!”
二伟单手举着枪还击,嘶吼着喊:“操 涛儿,掩护!”
黄大彪这才反应过来,扑过去一把把老八抱起来,老八浑身是血,嘴里哼哼唧唧的。
黄大彪一边往门口冲,一边嗷嗷哭:“老八,你挺住!别吓我啊,千万别吓我!”
“往哪走!给我崩他!”王瑞领着一群人追了出来,“那个叫老八的必须留下!一个都别让跑了!给我往死里打!”
枪声、喊杀声、惨叫声混在一起,黑夜迪吧门口,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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