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漱的话语很快被过来的一群学生淹没。
应该是刚下晚自习，饿得不行了，来这里填肚子。
嬉笑打闹声响成一片。
尹漱不自在地摸摸耳垂，垂眸盯着桌面。
上一秒想结婚的心情，到下一秒似乎又没那么强烈了。
但一拍脑门想要结婚倒也算符合现实。
所谓闪婚。
尹漱觉得或许自己早晚也扛不住孟引桢的攻势，抑或是她的事业稳定了，也想从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口。
总之，提结婚也不算太荒谬，就算结局不好，她到时年纪还小，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尹漱心惊，被自己这个出位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地……渣了？
尹漱突然接受不了这个新的自己。
孟引桢却倾身突然贴过来，鼻尖都快碰上来，他低声说：“要……”
尹漱满脸羞怯，抬手把他的脸推到旁边，“不行，我反悔了……”
孟引桢从毛衣领里掏出那个一直戴着的项链，吻了吻，说：“不行，戒指我都收到了……”
尹漱气恼，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
撇下他就走。
她手上因为职业习惯，食指戴了装饰性戒指，砸在锁骨上，疼得孟引桢嘶了一声。
但他还是忙不迭地跟上。
车里没开灯，孟引桢也没发动车子。
他很郑重地问：“汐汐你确定了吗？如果是，明天回北城，我们就去签婚前协议，不管离不离婚，所有财产都归你……”
“还有，傻孩子，求婚这种事该男生来提……”
孟引桢早就被惊喜冲昏了头脑，肾上腺素飙升，只知道日思夜想的人主动要和他结婚。
其余的前因后果早就不记得去深究了。
“没事，我决定了，结婚离婚都我提好了，善始善终……”
这是句气话，没有人结婚是冲着离婚去的。
只是尹漱也没料到自己就那么坦荡地提了结婚，没有任何地瞻前顾后。
或许正如那个人所说，找个爱你的人结婚不是什么坏事。
“瞎说，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孟引桢说这话时捂住了尹漱的嘴，没用什么力气，掌心到她的嘴唇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街边只有灯光虚弱的路灯，商铺都差不多关门了。
尹漱看不清孟引桢的脸，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细腻修长的手指在孟引桢的脸上描摹。
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的薄唇，无一不沾染上她的气息。
孟引桢没松开手，他情动不已地闭上眼，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与缱绻。
渐渐地，孟引桢禁不住撩拨，克制地喘息起来。
是尹漱的舌尖舔上了他的掌心，蜻蜓点水一般，但令他悸动深深。
“孟引桢，你爱我吗？”尹漱在黑暗中问他。
“我爱你，永远爱你……”
孟引桢说着松开手，径直吻了下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跨越三年的时间，千山万水的阻隔，终是让两个人拥抱了彼此。
回去的路上，尹漱抱怨他吻得太凶，嘴唇到现在还麻着，孟引桢也不甘示弱，说她手不老实，伸进他的毛衣里，在他背上乱抓。
“那是你的荣幸，我现在就要给你打上我的标记……”
“只打后背吗？”
孟引桢说话没个正形，尹漱倒也接他的话茬：“其余的还要等等，我后天应该就要走……”
“那……领证婚礼这些……”孟引桢说着这些流程，心里莫名地激动，他想认真对待这一切，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哪怕只是一颗喜糖。
“你介意隐婚吗？当然我会和你领证……只是婚礼婚纱照这些我不是很感冒，也觉得比较麻烦……”
“那都听你的……之后再补也行……但婚前协议一定要签，爷爷知道了才能安心……”
孟引桢知道她对筹办婚礼不感兴趣，有些泄气，但还是依了她。
“说到爷爷，这个结婚的事你先去通知他，我不敢……谁偷小白菜谁负责……”
尹漱振振有词，明明是她先伸出“罪恶之手”的。
“行……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车子早就已经停在家门口了，但两人还在车里聊得兴致勃勃。
“嗯，你不能插手我的工作，如果我有困难，我会主动告诉你的……”
“同意，那我有一个请求……”孟引桢解开了安全带，上半身往尹漱那边靠去。
“说……”尹漱一扭头，撞上孟引桢染着欲色的瞳仁。
“你几乎都在国外，这个……夫妻生活怎么办？”
“喂，我算是知道了，你前面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吧？”
尹漱又是一拳砸过去，孟引桢笑着揉揉胸口，凑得更近，“这是为人夫的自觉……孟太太……”
他的嗓音像羽毛般撩拨着尹漱的心，但尹漱是谁，一句话恨不得让孟引桢当场开办正事。
“我听说男人二十五岁就走下坡路了……”
尹漱摊手，孟引桢被激起了斗志，他一下子按倒副驾的座椅，整个人跨坐到她腰上，不怀好意地问她：“你认识我时，我可不止二十五岁了，有让你失望吗？嘴上一直喊不要的又是谁……”
“哼，我早忘了……”
“那今晚帮你回忆一下……”
孟引桢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下了车。
尹漱故意演起来，直喊着不要不要，孟引桢坏心思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尹漱咯咯笑个不停，不再胡言乱语。
等到了她的房间，尹漱直说：“没有套，而且今晚你睡别的房间……如果你现在能掏出来一个，我可要质疑你作为人夫的忠贞了……”
孟引桢赶忙把上下的口袋都掏出来作证，又打开自己的那只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一件抖落给尹漱看。
满脸的委屈。
尹漱自然放过他，接着就把他往门口赶，双手使了十足十的力气，但孟引桢还是扒着门框，在她耳边低语：“我服务你还不行吗？”
“拒绝！”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
孟引桢算是新婚当晚就被踹下了床，好不狼狈。
*
第二天中午，两人一起离开。
而早上的时间，他要处理公事，尹漱要陪着爷爷说话，两人也就吃饭时才坐到一起。
席间，尹漱给孟引桢挖坑，说他过几天还要来，届时会告诉爷爷一个好消息。
爷爷一听，笑说：“好啊好啊，爷爷就盼着你们小辈过得开心，过得好……”
孟引桢脸黑得不行，但还是应和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坐上车，尹漱一回想起这段对话，还是忍不住要笑。
孟引桢警告道：“你再笑，晚上别求饶……”
“谁说要跟你回去了……我住酒店……”
“你……”
孟引桢已经能预想到婚后生活的“鸡飞狗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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