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你以为来医院看病是去菜市场买菜的呀？手术都有风险的，哪有逼医生做这种保证的？”
“可不是吗？手术属于自愿，如果不相信医生就换一家医院好了呀，省的耽误人家医生休息。”
这场闹剧导致原本应该午休的门诊部围满了病人，不少围观病人看不过去，纷纷出言相劝。
人群最外层，一直背着手看热闹的大叔忍不住开了口，“哦呦，你们不认识这母子俩呀？外地人，几个月前就来这里看过啦，当时老太太还能说话呢！”
“结果这个小伙子非说医生有意讹钱，还把林主任和他太太打了，啧啧啧！我估计是周围看了一圈没人能治病，这才又回来啦！老太太现在都不能说话了，可怜伐？”
“哎呀！怪不得！我刚才在走廊里听到那个小伙子打电话跟人吵架，说什么异地就医不能报销，备案什么的，火气大得不得了！”
“我估计是出来看病的时候没打听好，到医院才晓得异地报销要走流程，现在不能报销又不心甘情愿掏钱。”
一群人议论纷纷，张颖性子硬不愿意松口，跪地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蹭地一下站起来，对着身后大声吼道，“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东西懂什么？”
“我只是要一句确切的话，只要医生答应了我就放心把老母亲交给她，要是没有保证我交了钱把老母亲送进手术室，万一有个什么万一，到时候我是不是人财两空？人死了医院给退钱吗？”
“我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死了我也不活了！”
男人说完胸膛剧烈起伏，怒目而视周遭一切。
刘季青难得忍无可忍，指着男人劝道，“年轻人，你这是强人所难，无理取闹好伐？就好比如来佛祖要求孙悟空从千里之外回天庭开会，既不让他用筋斗云，也不让他求助于别人，还必须即刻赶回天庭！你说合理伐？”
“我实话告诉你，你这个要求全天下的医生都没办法答应你的！”
不等男人开口，刘季青又道，“诶诶诶！你千万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有悖医德，晓得伐？答应你就等于跳进了别人挖好的坑里，一旦患者出现意外状况，你有很大的可能，不对，你肯定会把责任往医生身上推，嫁祸于人，我们医生不傻的，好伐？”
刘季青说完默默向林墨琛身后移了一步，林墨琛侧头看向刘季青，看来上回的事情的确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现在说起来还是义愤填膺。
他看向男人，平静道，“病人家属如果真担心病人还是请赶快办理住院手续，距离上次复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病人的失语症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出现了头痛，恶心，意识障碍等症状，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会危及生命。”
“林主任，我是按医嘱每天照顾老太太服药，一天也没有落下呀！”男人两手一摊撇了眼身后的张颖，“结果呢？没有一丁点好转！”
张颖也不甘示弱，直接反击，“我分明很清楚的告诉过你，病人现在的情况必须尽早，尽快进行开颅血肿清除术治疗，这样才能清除血肿，减少对身体的伤害。我甚至还强调过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可能会导致神经受到压迫，出现语言障碍、感觉障碍等，而这种情况可能不会恢复。”
男人面色忽然阴沉下来，他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成拳，看样子就要发作。
林墨琛刚要开口，身后就传出刘季青的叫声，“你……你要干嘛？依……依照刑法……”
“第……第……第……”
刘季青一哽，林墨琛抿嘴，“第二百三十四条。”
“对！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情做了会受到哪些对应的惩罚，病人家属你应该晓得的！”
刘季青吼完，又是一缩脖，完全躲在了林墨琛身后。
男人被噎得脸色通红，“你们别想着联合起来忽悠我，网上明明说了脑出血是会慢慢吸收的！”
“哦呦！网上说得哪能当真呀？我们老年人都晓得网上的话不能作数的，感冒说成肺炎，肺炎说你咳嗽，不作数的呀！”
一群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哗然，“刚才还觉得这孩子虽然莽撞但是孝顺，现在看起来是没脑子的呀！”
“年轻人，我帮你讲你母亲今天这个样子哦，很大程度上是你的责任呀，人家医生心里急死了，你不同意，人家哪能办啊？”
“就是！就是！”
一大姐扁扁嘴，“什么孝顺呀？你们是没听见刚才他打电话说的什么话哦！他没工作靠老太太退休工资养活的！因为不能报销医保又怕花钞票才摇摆不定，怕钞票打水漂！”
“我还听他问万一老太太死掉了，责任在医生身上可以理赔多少钞票！”
大姐说完满眼鄙夷，还假装往上啐了口痰，“要是我有这么个儿子，不知道心里有多难过哦！”
这话说完，一群大爷大妈都沉默了，林墨琛看着男人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连忙示意安静，“脑出血是脑子里的血液不再循环，随着出血量不断增加就有可能对脑组织不断压迫，如果出血量过大，速度过快再不及时救治，就会出现脑疝。”
“脑疝？那是什么？”
“反正说了你也不晓得，肯定是很危险没救了的意思呀！”
一直站在人群最外围看戏的大叔冷不丁来了那么一嘴，男人直接急了，指着大叔鼻子就冲了上去，“老头你丫说什么话呢？咒我妈死是不是？万一我妈真有意外，你看我拉不拉你陪葬！”
大叔上次就见证了男人袭击林墨琛全过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见男人冲了过来转身就跑，正好撞上了去叫人的陆仝和吴泽。
社工部的同事三下五除二就把男人带走了，刘季青见人被带走了才从林墨琛身后走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哦呦，吓死人了，吴泽！快叫人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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