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没想到,素来最要脸皮、凡事都讲究“体面”的道德天尊,此刻居然比自己还先一步表态!
“不好!”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元始天尊的脑海,他脸色骤变。
六个名额本就紧张,鸿钧师尊定然要留一个,如今接引、准提、通天、女娲、道德天尊已先后开口,若是自己再犹豫,恐怕就真的没名额了!
他再也顾不上纠结,连忙上前一步,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师尊,弟子也愿意进入万界楼!申公豹乃吾徒,如今他身负交易者身份,身处万界楼这等复杂之地,我理应进入万界楼多多照看他,也好引导他莫要误入歧途!”
这话一出,接引、女娲、通天教主与道德天尊的脸色瞬间微变,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满,齐刷刷地看向元始天尊。
“好一个‘照看弟子’!”
通天教主心中冷笑,眼神中满是嘲讽。
谁不知道你元始天尊素来对申公豹百般算计,如今居然拿“师徒情谊”当借口拉关系,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都快能和准提那家伙相提并论了!
女娲圣人轻轻蹙起眉头,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赞同。
接引道人也微微摇头,觉得元始天尊此举实在有失圣人风范。
准提道人则在一旁暗自偷笑,看着元始天尊这般急切的模样,心中更是得意。
高台上的鸿钧道祖,将众圣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也陷入了纠结。
他看着下方六位弟子,又想起准提描述的万界楼。
能提升实力的法则阁、弥漫鸿蒙紫气的时光阁,这些都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他虽已是洪荒至尊,修为达到十一阶,可谁不想更进一步,触及更高的大道境界?
可若是进入万界楼,同样要受制于申公豹一个小辈,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尊严上的挑战。
鸿钧道祖的目光在下方六位弟子身上缓缓扫过,三清圣人各怀心思,女娲静坐无言,接引与准提神色急切,每个人眼中都藏着对万界楼机缘的渴望。
可这份渴望,落在他这位师尊眼中,却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纠结。
六个名额,师徒七人,若他踏入其中,便意味着必须有一位弟子被排除在外。
是排除性情桀骜却天赋卓绝的通天?
还是放弃心思深沉的元始?
亦或是让素来低调的道德天尊错失机缘?
甚至是将女娲、接引或准提中的一人拒之门外?
无论排除谁,都可能引发圣人之间的嫌隙,甚至动摇洪荒的平衡。
可若是他自己放弃,那弥漫着鸿蒙紫气的时光阁、能突破境界的法则阁,又让他如何甘心?
“自己是进,还是不进?”
这个问题如同重锤,反复在他心中敲打。
他低头看向站在元始身旁的申公豹,那个出身山野、曾在洪荒毫不起眼的小妖,如今却手握万界楼的“钥匙”,成了决定众圣机缘的关键。
昔日里,他俯瞰洪荒众生,以为天地规则尽在掌控,可今日却连自己的机缘都要受制于一个小辈,当真是世事难料,天道无常。
更让他犹豫的是,自准提提及万界楼起,天道便不断向他示警,那股隐约的危机感如同薄雾般萦绕心头,提醒他这万界楼绝非表面那般简单,或许藏着颠覆洪荒的隐患。
他身为天道代言人,若是因一己之私踏入其中,万一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如何向洪荒天地交代?
“罢了,罢了!”
鸿钧道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天平终于向“体面”与“责任”倾斜。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威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既然如此,你们六人便一起进入万界楼吧!”
话音落下,紫霄宫内的六位圣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悬在心头的名额之争,终于尘埃落定。
元始天尊悄悄抹了把额角的细汗,通天教主眼中闪过一丝庆幸,道德天尊也暗自点头,女娲、接引与准提更是明显露出了喜色。
可就在这氛围稍缓的瞬间,准提道人突然上前一步,对着高台上的鸿钧道祖深深躬身,语气满是“恭敬”与“谦逊”:
“师尊,不可啊!万界楼这等逆天机缘之地,乃是诸天罕见的至宝,吾等身为弟子,怎可独自享受这等福泽!准提愿让出自己的名额,让师尊您进入万界楼之中,也好让师尊能借助万界楼的机缘,更上一层楼!”
这话一出,其余五位圣人瞬间愣住,脸上的喜色僵住,内心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错愕与鄙夷。
这家伙?!
简直太不要脸了!
谁不知道万界楼的名额一旦通过邀请确定,便无法转让、无法放弃,哪怕是交易者本人都无法更改。
准提口口声声说“让出名额”,可他根本没有让出的办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故意在鸿钧面前卖好,用“假意让贤”的姿态,将其他圣人架在火上烤。
若是别人不跟着表态,便会显得自私自利,不尊师尊。
可若是跟着表态,又根本无法真的让出名额,最后只会沦为一场笑话。
“狗东西!”
元始天尊在心中暗骂,眼神中满是厌恶。
圣人之中,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通天教主更是直接皱起眉头,看向准提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连素来温和的道德天尊都微微摇头,觉得准提此举实在太过虚伪。
接引道人却瞬间领会了准提的意图,连忙跟着上前一步,与准提并肩而立,语气同样“诚恳”:
“师弟言之有理!师尊您为洪荒操劳无数载,理应先享受这等机缘。接引愿放弃自己的名额,请师尊进入万界楼中,弟子等日后再等机缘便是!”
他这话看似与准提呼应,实则是在进一步“绑架”其他圣人。
两人都已表态“让名额”,剩下的人若是不跟着说,便是对师尊不敬。
元始天尊脸色一沉,心中暗骂这对西方师兄弟阴险,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
“师尊,弟子也愿让出名额……”
“弟子亦愿……”
通天教主与道德天尊也跟着开口,语气中满是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做做样子。
女娲圣人眉头紧锁,沉默片刻,也缓缓点头:
“师尊,若您需要,弟子的名额也可……”
“无需多言!”
鸿钧道祖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岂会看不出准提的小心思?
可这“尊师”的姿态摆出来,他若是真的接受,反而落了下乘。
更何况,他早已决定不进入万界楼,此刻更不会被这虚假的“让贤”所动摇。
他看着下方的六位圣人,语气重新变得威严:
“尔等既有缘进入万界楼,便好生把握机缘,莫要再纠结于名额之事。记住,进入万界楼后,需谨守规则,不可因私念坏了洪荒的平衡。去吧!”
“是,师尊!”
六位圣人齐声应道,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这场由准提挑起的“让名额”闹剧,终于结束了。
准提道人悄悄抬起头,与接引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虽未真的让鸿钧进入,可他在师尊面前赚足了“恭敬”的印象,还让其他圣人难堪了一把,这波不亏。
而鸿钧道祖看着众人的背影,心中却再次想起了天道的警示,目光变得深邃。
万界楼的出现,或许真的会改变洪荒的命运,而这一切的起点,竟只是一个名叫申公豹的小妖。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手一挥,紫霄宫的云雾缓缓聚拢,将高台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是,师尊!”
六位圣人齐声应道,恭敬地朝着高台上的鸿钧道祖躬身行礼。
三清圣人动作整齐划一,衣袍拂动间带着圣人独有的威严;女娲圣人微微欠身,清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谦逊;接引与准提则躬身幅度最大,姿态显得格外恭敬。
待行礼完毕,六人转身朝着紫霄宫外走去,脚步轻快,显然都迫不及待想要踏入万界楼。
紫霄宫外,云雾缭绕,洪荒的天地灵气在此处格外浓郁。
五圣刚踏出殿门,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紧随其后的申公豹身上。
那五道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如同实质般落在申公豹身上,让他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后背微微渗出冷汗。
他毕竟只是十二金仙之一,平日里连见一位圣人都需小心翼翼,如今却被五位圣人同时注视,那种被“顶级存在”聚焦的感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师叔,我这就邀请你们!”
申公豹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抬手握住怀中的万界令,依次对着接引、通天、道德天尊、元始天尊与女娲发起了万界楼邀请。
他的动作快而稳,生怕慢了半分惹得圣人们不满。
五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期待,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邀请发出的同时,便在心中默念“接受”。
下一秒,五道身影如同此前的准提一般,毫无预兆地消失在原地,连一丝气息都未曾留下,只余下紫霄宫外的云雾依旧缭绕。
看着五圣消失的方向,申公豹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还好准提道人还在,否则只剩下他一个人,面对空旷的紫霄宫外,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玉虚宫。
毕竟,能与圣人同行,哪怕只是沉默相伴,也能让他心中多几分底气。
就在这时,准提道人缓步走到申公豹身旁,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刻意的亲近,与此前在紫霄宫内的急切与算计判若两人。
“申公豹啊!”
准提道人开口,语气亲切得如同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以后在洪荒或是万界楼中,遇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找我。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管是谁敢针对你,你就直接报我的名字,我保你无事!”
申公豹听到这话,脖子猛地一缩,心中满是受宠若惊的错愕。
准提道人这也太热情了吧?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在玉虚宫见到准提,对方连正眼都未必会看他一眼,如今却主动提出要做他的“后盾”,这种转变,让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他当然清楚,准提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他是万界楼的交易者,日后圣人们在万界楼中消费诸天币、使用设施,都需要他的配合。
可即便明白这层利害关系,他心中的震撼也丝毫未减。
眼前的可是凌驾于洪荒众生之上的圣人啊!
而自己,不过是个刚刚晋升十二金仙没多久的修士,论身份、论修为,都与对方有着天壤之别。
自己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每日为修炼、为资源奔波;
而对方是制定天地规则、受万灵敬仰的存在,抬手便能翻云覆雨,一念便能决定无数生灵的命运。
如今,这样一位“至尊”却对自己如此示好,这种落差,让他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转变心态。
申公豹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不断默念:
“申公豹,你要习惯!你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轻视的小妖了!你是万界楼的交易者,是唯一能邀请圣人进入万界楼的人,你的身份,远比这些圣人更特殊、更珍贵!不仅是准提,以后其余的圣人,也都会像他这样对你!”
这番自我暗示,让他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
他定了定神,对着准提道人躬身行礼,语气恭敬而沉稳:
“多谢师叔厚爱,弟子一定铭记于心,日后若真有难处,定不敢辜负师叔的心意!”
准提道人见他态度恭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抬手拍了拍申公豹的肩膀。
那动作轻柔,没有丝毫圣人的威压,反而带着几分刻意的“平易近人”。
“小事,小事!”
他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
“你毕竟是万界楼的交易者,我们几个日后在万界楼中要消费诸天币、进行交易,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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