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钱也不行吗?”叶西清说。
暗度眼皮都没抬,只干脆利落地摇头,下颌线绷得笔直,拒绝得没有半分转圜余地:“不行。”
“你知道的,我们「绝杀堂」本就不在联合国保护名单上,是他们明着暗着要清剿的‘黑恶势力’。”
暗度抬眼看向叶西清,眼底翻涌着一丝冷意,“我们这群人,生来就是靠杀人换饭吃,双手沾的血能浸红半条河——你真觉得把我交出去,他们会给我活路?无非是先抽干我知道的所有信息,再把我挫骨扬灰罢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当然,你也不用跟我磨嘴皮子。现在就可以把我绑走,用你们那套‘收魂之法’,把我脑子里关于绝杀堂的记忆、据点、联络方式全抽出来——那样照样能拿到你要的证据,还省得费钱。”
话音刚落,暗度便直接往后一躺,双手搭在后脑,仰头望着天上碎钻似的星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一次,叶西清彻底顿住了,脸上的急切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犹豫。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道上的脏事烂事也没少做……可这种明摆着把你推去送死,换我自己脱身的事,我心里这关,实在过不去。”
他抬眼看向地上的暗度,语气里带了点近乎恳求的意味:“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哪怕麻烦点、险点也行,别让我做这种亏心事行不行?”
暗度依旧仰望着星空,眉头微蹙,像是被什么久远的心事缠上,沉默在夜色里漫开,只有晚风卷着冷月呼啸而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点飘忽的意味:“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不管是去抢、去闯,还是欠你多大的人情,我都认!只要不违背我心里的道德底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叶西清说着,还重重拍了拍胸脯。
暗度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缓缓转过头,目光直直锁在叶西清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得像是在确认什么:
“那我先问你件一事,你要说实话。”
“好。” 叶西清满脸认真。
暗度看着叶西清的眼睛说,“你,就是下一任亚当吧。”
“???”
叶西清脸上的急切瞬间僵住,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嗡”的一声。
叶西清愣住了。
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暗度一个绝杀堂的人,怎么会知道?
这时候,叶西清没有说话,表情有些为难,因为亚当院长告诉过自己,这件事少跟别人说。
暗度看着叶西清的表情,立马有了答案。
“行了,看你犹犹豫豫的样子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暗度耸了耸肩。“我需要你答应我的一件事其实很简单。”
叶西清洗耳恭听。
暗度却忽然深吸一口气,视线抬向沉沉夜空,方才的轻松褪去,眼底漫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
“未来总有一天,我需要你能以亚当的身份护住「绝杀堂」里所有人。”
“??”叶西清瞳孔微缩,满是困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希望你能保护住「绝杀堂」等你成为亚当之后,要护住绝杀堂的人。”
暗度转过身,脸上再无半分玩笑,只剩全然的严肃。
叶西清想了想,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希望说到做到吧。”
暗度从地上坐站了起来,双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吧,我有点饿了,能请我吃一顿夜宵吗?”
“行。”
……
另一边,地牢深处不见天日,只有潮湿的霉味裹着寒意四处弥漫。
两名身男子,像拖拽一袋毫无分量的垃圾般,将端木狠狠甩进冰冷的囚笼。
铁门锁好,男人离开之际,还不忘发出一声嗤笑。
囚笼内伸手不见五指,端木瘫坐在地,双眼空洞地盯着身前的地面,连眨眼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与师傅相处的每一个片段。
师傅教他炼丹的严厉,递给他热汤时的温和,以及临死前给自己发来的讯息——你永远是师傅最骄傲的学生。
心口像被巨石压着,闷得发疼,眼泪早已在连日的折磨中流干,只剩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呜咽,在空荡的地牢里低低回荡。
“师傅……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只有嘴唇微弱的颤抖,泄露了满心的绝望。
一处办公室。
空调风带着沉闷。
普拉卡什,这位皮肤黝黑的非洲大审判长指尖按在太阳穴上反复揉捻,眼尾的皱纹挤成沟壑,连呼吸都透着疲惫,脑袋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发胀。
“该死的,真是麻烦透顶。”他低声抱怨。
“堂堂大审判长,也有被琐事缠得皱眉的时候?”
调侃声刚从门外飘进来,铁门就被“吱呀”推开。
阿琼德拉背着那杆标志性的土系长枪站在门口,黑皮肤在顶灯下发着健康的光泽,青年的锐气与办公室的沉闷格格不入。
他随手将长枪斜靠在门侧,金属枪身与墙壁碰撞出轻响,人已经一屁股砸在沙发上,震得坐垫陷下去一块。
“德拉?”普拉卡什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你那边的事处理完了?”
“嗯。”阿琼德拉扯了扯衣领,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催得急,能不快吗?要不是看端木那家伙是华夏人,哪能等他拿完炼药师第一,才动手抓。”
普拉卡什重重叹了口气,指节敲击着桌面:
“也是。那孩子好不容易捧回炼药师冠军,转头就因擅自炼药闹出这么大的人命……好好的前途,全毁了。”
话音顿了顿,他又皱起眉,语气里掺了几分无奈,“这贾国洪师徒俩,非得来蹚这趟浑水。”
阿琼德拉指尖摩挲着沙发扶手,没接这话茬,转而问道:“现在那些受害者家属怎么样了?”
一提这事,普拉卡什的脸色更沉了,指节捏着冰凉的杯壁泛出白痕,端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一口,苦涩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下心头的憋闷,才涩声说:
“糟透了,是真的糟透了。那些受害者家属堵在法院门口不肯走,举着照片哭喊,连带着不少民众也跟着起哄——扔鸡蛋、砸标语,天天在外面闹得鸡飞狗跳,警戒线都被冲垮两回了,我们的人拦都拦不住。”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贾国洪的结果,你应该知道了吧。”
“至于端木,民众的情绪更激动。网上请愿书都传疯了,街头巷尾全是喊着‘立刻审判’‘偿命’的声音,连议会那边都收到了上百封施压的信,这案子……根本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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