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莫名的说了一句:“我觉得省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于华北看了祁同伟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说看。”
“额,可能是直觉吧。”祁同伟笑了笑。
他不敢表露真相,于华北是个搞政斗的好手,只要他敢露出一点东西,相信对方立马就能猜到自己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说到底,他也不光彩。
“直觉?”于华北笑着摇了摇头,“同伟,你要记住,在官场中沉浮,别说直觉,就算是眼见都未必为实。
咱们一定要有确切的线索,然后抽丝剥茧,循序渐进。
否则一旦走错方向,很容易就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又有心指点起来:
“不过,你既然说到直觉了,那咱们就来分析分析。
嗯,就先从省委开始吧,分析分析省委这些常委们。
老裴,安邦呢,他们俩是封疆大吏,该有的党性原则还是有的,不会去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所以他们可以排除。
组织部,和宣传部两位同志是新上来的,资历不够,我下去,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他们的嫌疑是最小的,可以排除。
嗯,政法委那位老书记嘛,还有一年多就退了,按照常规来说,没有人会找不痛快。
再说说军区的袁司令,军政分家这是惯例,他连队都不会去站,更别说主动找谁麻烦。
所以这两位也可以排除掉。
至于新来的纪委书记刘华涛嘛,嗯,他的话,他的话…。”
于华北沉吟着,却迟迟没有说下去。
祁同伟正听的入神,见对方止住话题,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于华北正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顿时心中一跳。
“于书记,您…不会怀疑他吧。”
于华北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是啊,我想了一下,他的嫌疑还真不小啊。
他是上面来的,在副部级的位置上也待过不少年,资格老,又有上面的支持。
如果我下去,他的优势很大啊。”
祁同伟一愣,还别说,要是处在于华北的位置,这个人的确嫌疑最大。
对方不但资格老,还掌控着省纪委。
这不就是一个矛盾点吗!
要知道,于华北从文山市委书记上来,就担任着省纪委书记,后面到了副书记,纪委书记也一直兼任着。
时间跨度不短。
刘华涛要完全把纪委部门抓起来,免不了要和于华北的旧部来一番博弈。
这一博弈,势必就会对上于华北,于华北有这层顾虑理所应当。
祁同伟说:“这不是不可能,但是我觉得,他的根基毕竟不深…。”
于华北冷冷一笑,道:“根基不深那只是表面现象。
你知不知道他有个亲兄弟,就在咱们邻省当省委书记。
这是位老牌的省委书记了,听说跟咱们裴书记关系还不错呢。”
又点了点举报信,“况且,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不就恰恰证明了对方“根基不深”,要是“深”的话,那就很可能是实打实的证据了。”
祁同伟一怔。
还别说,于华北这番话,真是…很有见地,让人无法反驳。
乱了,乱了,全乱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真正的敌人没找到,又树敌,这可不行。
祁同伟不想看到于华北的枪打错地方,忙道:“于书记,我倒不这么觉得。
何安下好歹是汉东省委书记何继云的儿子,他即便要针对您,也不该从这方面着手。”
于华北仿佛已经认定了刘华涛,说:“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借马达之手,引发我和汉东何书记的矛盾,他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
祁同伟感觉越说越离谱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于华北狐疑的看着祁同伟,“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祁同伟目光躲闪。
“不对,你小子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事已至此,祁同伟不好再隐瞒了,便将田封义中计,以及自己“国外朋友”查探的消息说了出来。
敌人不是别人,是李永保,是常务副省长曲正平。
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的,举报信恐怕也是对方准备的。
目的就是为了动摇北山的大好局面,从而将他祁同伟拉下马。
“李永保?你确定?”于华北眼神充满怪异,“你知不知道这个李永保在一周前已经被纪委规起来了,他有…。”
说到这,于华北突然愣住了,目光如炬的看向祁同伟。
“李永保是不是你出的手?”
祁同伟咳了两下,没有否认。
他说出真相时就猜到于华北肯定会联想到一切。
好歹干过这么多年纪委,连赵安邦都在其手里吃过亏,他那点小手段怎么可能瞒的住。
于华北火了:“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干呢!啊?”
祁同伟一摊手,委屈道:“于书记,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我们总不能被动挨打,不反击吧。”
于华北道:“我有说不能反击吗?你是不是,起码得和我商量一下吧。
搞举报信,亏你想的出来,要是被调查出来,我告诉你,你前途就毁了!知不知道!”
祁同伟道:“于书记,我也不想啊。
可您说,对付这样的小人,您让我怎么办?
这次要不是有朋友帮忙,还说什么光明前途,光田封义这个事,我就已经毁了。”
于华北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同伟,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更要考虑你未来的成长。
这样的小动作一旦被人知晓,你将永远失去了攀登高峰的机会。
身为党和国家的领导者,伟岸光明是首要条件,是不可触碰的红线!
说通透一点,你可以用阳谋,堂堂正正的击败他,就算闹的人尽皆知,那也无话可说,甚至人家还会夸你手腕高明,是优秀的政治家。
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即便赢了也不光彩,让人不齿,认为你是小人行径,做事不择手段,难登大雅之堂。”
于华北的话很重。
祁同伟自知这次是犯了个严重错误,也不再解释,干脆低着头挨训。
见状,于华北反倒不好再骂了。
年轻人不就是这样,火气方刚,哪会顾得了这么多。
“手脚都处理干净没有。”于华北冷着脸问。
祁同伟就知道这位于副书记是责之深,爱之切。
从他这一年的体会来说,省委这些领导,属于华北最护短。
要不然像田封义马达之流,早不知道被发配到哪里去了。
所以,对于于华北的批评,祁同伟一直都很虚心的接受。
祁同伟说:“是个信得过的朋友帮的忙,不会牵连到我。”
“这可不好说,我主持纪委工作的日子不算短,见过太多所谓“信得过”的朋友。
真被逮住了,没几个不招的。
你可能还不知道,老裴已经安排纪委在调查举报信的事了,保险起见,我建议你啊,赶紧把你这位朋友送出国。”
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
祁同伟不好说这个朋友比死士嘴还硬,只好说已经安排了。
于华北当然不信,又将祁同伟数落了一顿,责怪他不细心。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得重视,现在,你立刻给你那位朋友打电话,让他出国!”
没办法,为了让于华北放心,祁同伟只好当面打了个电话,让这位暗线离开汉江,去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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